这一连串指责令江若岩乍暖的身子转寒,粗暴地推开雷厉风,她俏脸一寒,目色一沉,揉进了不尽的委屈和愠怒。
他这是什么意思?帮李菁华讨回公道吗?
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怎么不见他帮她说话?
出现这种事她也不想的,他不来安慰她也就罢了,还在这里厉声指责她。什么幼稚、无理取闹,在他眼里她就是这种女人吗?
她已经道过歉了,凭什么还要去?
“要去你去,我不去!”江若岩汲着拖鞋走回卧室,砰地一声关上房门、落锁。
这丫头简直不可理喻!雷厉风也被她的态度惹恼了,重重拍着房门。“开门!不准耍小孩子脾气!跟我去道歉!我雷厉风的女人必须敢作敢当,既然错了就必须承担责任!”
江若岩对他的叫喊置之不理,将电视声音开到最大,电脑、手机音乐全部打开,企图掩盖他的声音。往后一仰,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透明玻璃天花板上方黑寂寂的夜空。
拍门的力道渐渐减弱,雷厉风放弃进卧室睡的努力。
女人生气的时候千万不要硬碰硬,那样只会两败俱伤,双方都冷静一下,但不要超过一天……政委驭妻术第六招。
偌大的总统套房占据了顶楼的一半空间,足足有二十多间房间,雷厉风找了个小房间,点了着烟,也不抽,只夹在手里,看着袅袅的烟圈在眼前四散,就这样做到天明。
起了个大早,去敲李菁华的房门,打算跟她道歉。敲了半天没人应门,只好折返回总统套房。
换上一身轻便舒适的运动装准备出门晨运,恰巧江若岩打开房门出来,看到神清气爽的他哼了一声。
“早!”雷厉风扬脸浅笑,“要不要一起出去运动?今天的阳光不错,适合运动。”
哪能这么轻易放过他?江若岩扬着下巴又一声冷哼,从他身边经过,径自走到沙发上坐下,打电话令餐厅送早餐上来。
雷厉风耸了耸肩,抽出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捱在她身边坐下。江若岩往旁边挪了挪,他又跟着靠过去,始终与她保持0。1厘米的安全距离。
我再闪!江若岩又往旁边靠。
我贴!雷厉风紧随其后。
最后靠近沙发扶手,江若岩干脆换了个沙发,雷厉风不死心,又跟了过去。
“你干嘛?那么多沙发干嘛非跟我抢?你不是要去运动吗?还来在这里干嘛?”江若岩忍无可忍,伸手推他,却被他抓住手。
“我饿了,先吃完饭再去。”雷厉风顺势将她搂在怀里,江若岩象征性地挣扎两下就宣告放弃。
“讨厌!”
“好了!女人,不要闹了!我们来说正事,你等会吃完饭就跟我一起去找李菁华和沈容白郑重道歉,取得他们的原谅。”雷厉风收起笑容,严肃地说。
怎么说来说去还是这些?江若岩又要发火,却叫雷厉风眼中的严肃和冷厉吓回去,乖乖地坐在他怀里嗫嚅道:“人家昨天已经道过歉了……”
“不行!不够诚恳!昨天你走后菁华在酒吧哭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还昏了过去,要不是沈先生在还不知道会出事呢?”昨天他肚子不舒服,跑了几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李菁华时一愣,接着就是她哭晕在沈容白怀里的那一幕,经过经理的转述才了解事情的始末。于是,立刻追着江若岩出去,心疼冻坏的她,没有对她发火,这丫头不知进退居然还跟他玩起冷战。要不是他心软,昨天就押着她去道歉了。
“你就只心疼她都不管人家的死活!”江若岩努着嘴抱怨。
眉头紧蹙,面如寒霜,雷厉风厉声道:“你给我严肃点!被泼酒的可不是你!哭晕的也不是你!你有什么好委屈的?泼酒泼累了?”
他眼神如寒光迫人的冷刀,周身散发着不容抗拒的气势,与她眼神对视。江若岩立刻垂下眼眸,将脸撇到一边,不敢面对那双压迫感十足的眼。
他很久没对她这么凶了,而且还是为了别的女人。江若岩心一酸,鼻子一吸,流下两颗眼泪。“去就去!你这么凶做什么?你让她也泼我一身酒不就行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林黛玉?动不动就晕倒,好博人同情啊?”
雷厉风亦将脸瞥向一边,忽略她梨花带雨的娇弱表情,怕自己心一软就放过她,临时改变了主意。挺直身体,清了清嗓子,板起面孔,“少说废话!进去换衣服,我在客厅等你!”
江若岩可不是他的兵,不作兴一个口令一个动作那套,磨蹭着不肯行动,被他推进卧室,换好衣服从门口探出一颗脑袋,咬着唇,半晌才说:“我还没吃饭呢!不如……”
“没什么不如,道完歉再吃饭也不迟!”雷厉风看穿了她的把戏,鹰眸一竖,疾言厉色道。
躲不过去了,江若岩唇噘的老高,不情愿地被雷厉风拉着走出门。
两人出了电梯,来到三楼,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你走错了,李菁华的房间在这边。”雷厉风把她向右拉。
“没错!沈容白的在左边!”江若岩往左走。
雷厉风轻笑,这丫头,就是不想见李菁华,采取这种拖延战术,也不想想他是做什么的,能骗得了他?好吧!早一点儿,晚一点儿反正她是逃不掉的,雷厉风小小的妥协,被她拉着往沈容白房间走去。
半路上,正遇到酒店总经理,希腊当地人汉克,不太熟稔,但有过一面之缘,淡淡地打了个招呼。总经理看到他们要去的方向,知道他们要找沈容白,因此挠了挠头,以半吊子汉语说:“你们不用去了,大少今早已经坐最早的那班飞机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