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一阵吵嚷,还有嚎哭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两人走到窗边看个究竟。
大门外,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女孩正在跟那些恨不得将江若岩寝皮食肉的人争辩些什么,女人边哭边抹眼泪,看上去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而那孩子很是乖巧,静静地站在妈妈身边,见到妈妈哭拉低妈妈的身子给她擦干眼泪,自己的眼睛里也蓄满眼泪。
女人说着说着变得慷慨激昂起来,双手不住地舞动着,非常激动,往别墅里指了指,似乎在破口大骂。人群被她的情绪感染,跟着她遥遥指着别墅谩骂,神情甚是激动,如同涨潮的水向岸边不停地拍打,溅起的水花如雷霆之怒,如山石崩摧,仿佛顷刻就能灭人之顶。
江若岩只听到“还我丈夫!杀人偿命!”这几个词,却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在雷厉风怀里瑟缩不已,要不是靠着雷厉风她几乎站立不住。雷厉风半抱着她,将下巴抵在她头上,没有半分慌张和害怕。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不动如山的沉稳,和徐缓如林的深邃,处变不惊,仿佛生来就是这般淡定和内敛。只除了她,除了那些跟她在一起的岁月里曾经流露过暴躁的、不安的、气恼的情绪,好像也只有她才能令他变色。
依稀仿佛,也只有他能令她哭,她是坚强的火玫瑰啊!从来不哭的火玫瑰,自从嫁给他就变成了水莲花,那半年流的泪被她前二十二年都多,多到她曾经以为自己是林黛玉转世。
“雷厉风,这……这怎么办?好像是死难者家属……”江若岩吓得不敢再多看一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身抓着雷厉风衣服,好像抓住最后的一根浮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雷厉风与她的反应截然相反,笑吟吟地看着门口的一幕,眼神中充满赞赏和惊喜,还有浓浓的慈爱。他轻轻拍拍她的肩,将她的脸转向门口,声音中充满了自豪地说:“你仔细看看那对母女!”
江若岩狐疑地看了看雷厉风,再看向那对母女,那女人怎么这么眼熟,那身形、发型、脸型,不是安琪是谁?只是她今天破天荒地没有化妆,素淡着一张粉脸,眼中蓄满泪,仿佛有无尽的委屈和伤痛,看起来像个荏弱无依的美艳少妇,让她一下子没有认出来。
这死丫头什么是时候学会这一手了,演的还挺像的。江若岩视线往下移,来到一身运动装的小女孩身上,那圆溜溜的眼儿,浓浓的剑眉,尖尖的下巴,嫩嫩的苹果脸,不是她的宝贝蛋是谁?只是她却是画了妆的,脸色被涂成健康的小麦色,不如素日透着精灵古怪的白嫩美丽,又戴了顶帽子遮住大半张脸,到让她一眼没有认出来。
江若岩有些惭愧,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她这个当娘的算是丢脸丢到家了。可是雷厉风只跟女儿相处了不到两天,他是怎么认出来的?江若岩那眼瞅着雷厉风。
雷厉风咳了两声,笑着说:“其实她们一来我就怀疑了,于是看得仔细些,你只顾着害怕不敢看,所以没认出来也是正常的。”
这还差不多!江若岩睇了他一眼,再往门外看时就见那些围在安琪和雷诺身边的人已经往后退了十几米,安琪拍了拍铁门,叫喊着要他们开门。
雷厉风找了根棒球棍给她,对她说:“你在家里等我,万一有人趁机混进来你先不要暴露身份,就说你是这里的工人,实在不行再打!”
“雷厉风,你……你小心点儿!”江若岩看着雷厉风走到院子中,打开了锁,让安琪和雷诺进来,然后迅速上锁。虽然有人试图冲进来,但是被他一脚踢开。
“妈咪……妈咪……”雷诺一进客厅就四处张望着寻找几日没有见的妈妈,看到画了妆的江若岩先是一愣,随即绽开一朵大大的笑颜,扑向江若岩怀里。
“宝贝,想死妈咪啦!”江若岩抱着雷诺在她左右脸颊上个亲了响吻,两个青紫色的唇印赫然出现在雷诺脸上,安琪和随后进来的雷厉风笑得合不拢嘴。
“妈咪,你也在玩cosplay吗?我扮的是运动娃娃,你呢?清洁工吗?”雷诺拉着江若岩的假发问。
“不,我们在开化装舞会!”安琪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雷厉风。可不是,屋子里的四个人没有一个是以本来面目出现的。
“可是妈咪的样子好丑哦!”雷诺皱了皱鼻子,仍旧在江若岩的丑脸上亲了一下。
“乖宝贝,你怎么来啦?这里很危险的!”江若岩瞪了眼安琪,怪她不该把雷诺带来。
“拜托!你女儿可是一百八的智商,我充其量也就是一百一而已,能拦得住她吗?这个主意还是她想出来的。有个聪明的女儿真好,赶明儿我也生一个,江若岩,你生小诺的时候吃了什么?为什么她会这么聪明?”安琪丝毫不觉的自己跑题了,习惯性地从包里拿出粉盒补妆,在小镜子里看到自己脂粉未施的脸这才忆起自己没化妆,收回化妆品。
“呿!我女儿的聪明当然是遗传了我的优良基因,你这智商就是生出女儿也不比小诺聪明的,我看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除非……”江若岩跟她饶有兴趣地讨论起下一代的智商问题。
“除非什么?”安琪问。
“除非你找个外国男人,生个混血儿,说不定能和我的宝贝蛋有一拼……”江若岩说。
“咳咳,这件事情还是以后再讨论吧!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尽快出去,再呆在这里不安全。安琪,你有没有开车来?”雷厉风打断了她们的话,不明白女人怎么会在这种危机时刻有闲暇讨论这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