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上面布满了一道道刀痕,足有十几条,有的竟有半公分深,有的还流着血,他也不包扎。
这不像是意外受的伤,而且都是新伤,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一早上就弄成这个样子?是在厨房里划伤的?凭他的厨艺应该不会这么不小心,况且伤口又在不容易受伤的手心,又这么多。一时想不透,江若岩找来纱布和消炎药为他包扎好,问:“怎么受伤了?”
雷厉风抽回手,淡淡一笑,“没什么,不小心割到的。”
哪里是不小心,其实是他故意的,只因恨自己一时冲动伤了她,只为让那只该死的手长记性。那些巴掌打在她的身上,疼在他的心上。早上起来,看到那些还未完全消肿的红印,他第一次为自己的行为后悔,冲到厨房拿刀就割自己的手。
他的冷静自持遇上她就消失殆尽,心头的火和怒常常突破禁锢跑出来造反。人说夫妻会越来越像,他以为只是长相,难道连性格也会趋近吗?可他们才结婚几天而已。
是他的定力不够吗?竟会被她影响到这种地步。看来回去以后要好好训练训练自己的定力,将帅情绪不稳如何指挥手下?
“饿了吧?我们去吃饭吧!菜都凉了!”雷厉风转移她的注意力,用左手牵起她手下楼。
总觉得他有什么瞒着自己,江若岩喝掉最后一口果汁时想。
“只因为在人群中看了你一眼……”手机响起,是安琪打来的。
“小岩,机票我已经帮你定好了,你们到机场的时候直接到贵宾室去取就可以了,晚上七点的飞机。沈容白那边的酒店也安排好了,酒店经理会在机场接你们。”
“哦,好。谢了。”
“客气什么?这不像你的风格,跟雷上校结婚几天连性子都改了,比以前有礼貌多了!”
“臭丫头!你不挖苦人就不能活吗?懒得理你,挂了!”
江若岩相信雷厉风已经听到她和安琪的对话了,兴高采烈地准备跟他商量具体的行程。雷厉风倒先开口了,“丫头,我们今天去不了了。”
去不了是什么意思?他不想去还是签证没办下来?想到从昨天回来她还没有问过签证的事,江若岩直觉地认为是签证出了问题。
那也没关系,“富联”里有的是官二代,疏通一下,打个电话就好了。
“司令部来电话说要派我们大队去国外参加一个国际联合军演,明天就要组织特训,下个月出国。所以我今天就得回部队。”雷厉风纵然不想破坏她的好心情,也只能咬着牙说了。
愣了半天,江若岩才明白他刚才的话。“那我们的蜜月呢?你答应过的。”
“我会补偿你的,下次休长假我一定陪你去!”这不是空头支票,雷厉风将这件事放在了日程上。他不是轻易许诺的人,一旦开口就必定会做到。
补偿?怎么补偿?再结一次婚吗?什么叫蜜月?随随便便度个假就能叫蜜月吗?
江若岩愤然离开座位,上楼,又从楼上拎了个黑色皮质旅行包和一个小拉杆箱下来,扔到雷厉风身上。“你走!现在就走!去找你的部队度蜜月吧!我江若岩想出游还怕没人陪吗?”
这话什么意思?雷厉风身子一绷,深不见底的眸子染了一层寒霜,刮过她鼓鼓的颊,圆瞪的眼,暗自做了一个缓长的吐纳。“我是个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身担保家卫国的重担,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而耽误正事,蜜月的事只能先缓一缓,你要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
江若岩冷哼,“那你去保家卫国好了,我又没拦着你!我只是个只懂得吃喝玩乐的女人,比不了你们军人的高风亮节,我还要赶飞机,请你走的时候把门锁上!”说着拉起自己的小行李箱踏着优雅的猫步走出门,上了车。
臭家伙!怎么还没追出来?江若岩频频回头,望不见雷厉风。正要发动车子,副驾驶座上的车门被打开,雷厉风坐了进来,“那正好送我一程!”
“不顺路!”她赌气撅着嘴。
“丫头,你是个军嫂,迟早要习惯这些。嫁给我就注定要忍受分别得煎熬,我不可能像其他人一样每天都守在你身边,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懂得照顾自己,要养成规律的生活习惯,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这样头就不会疼了。还有,这是老兵保全公司的地址,我希望你能去上班……帮我盯着点,毕竟我是大股东,没有自己人在里面多少有点不放心。不过,你要是不想去的话也不要勉强,我……”
“你都不管了我还说这些做什么?军嫂有什么了不起?我才不要!”
“我什么时候不管你了?军命难违,我也没办法。你乖乖呆在家里等我回来好不好?”……政委驭妻术第二招,把老婆当女儿哄。
“我不要!你敢走我就找别的男人陪我去希腊!”这句纯粹是威胁,那些男人她还看不上眼咧!
这丫头……不能生气,不能生气,是他的错。雷厉风平抑心中的怒火,捏着江若岩的脸蛋,“不准再说这种话!这辈子你只能找我一个男人!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
“你怎样?再打我吗?”江若岩心里一怵,从没见过这样的他,眼光如冰霜,只被那冷光直视就觉得寒冷沁骨,从那双眸子里看到的自己竟是那样的柔弱,经不起他的大掌轻轻一捏。
然,骄傲,是天生的,越是面对威胁就越是不屈,即使面对的是自己的情人。她从来就不是温良驯服的小猫,而是一头山林中的野豹,遇上强大的对手绝不会不战而降,那不是她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