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当然在美国啦。”韩氏林琳对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子眨了下眼,在电话里睁眼说瞎话,“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我没什么事,只是刚才你的亲亲宝贝孙女涵涵打电话给我,说她的奶奶失踪了,请我帮忙找一找。”韩震哲同样也会睁眼说瞎话,他还有一句大实话,“还有我哥也打电话给我,说他想你了,希望你早点回家。”
林琳女士听小儿子抬出了大儿子,忍不住有点心里发凉,也知道真的瞒不下去了,才乖乖交代了自己目前所在地。
挂上电话以后,韩母笑眯眯地对坐在对面的温婉女子说:“小晴,刚才打电话来的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不孝子韩震哲,他一会就来接我们,他呀,一点也不可爱,你要多包涵啊。”
被称为“小晴”的女子长得很是端庄秀丽,一身合体的香奈儿黑色外套将她的淑女气质衬托无疑。她微笑着说:“阿姨,怎么会呢,应该是我给您和韩二哥添麻烦了,请你们多包涵才是。”
说着想到刚才她们母子打电话的情景,又笑道:“阿姨,我看您虽然口口声声说韩二哥是不孝子,可是您和韩二哥的感情好得真让人羡慕,我爹地就不会这么轻快地和我说话。”
她父亲当然也很爱她,可是每次和她说话的语气都是硬邦邦的,有时候脾气冲得她想哭。哪像韩氏两母子。想到刚才听到韩二哥的那声气急败坏的“林琳女士”,她就忍不住笑。她想,这位素未谋面的韩二哥应当也同林阿姨一般有趣。
“男人和女人总是不一样的啊,沈大哥那个臭脾气,也只有你妈咪受得了,可惜……”韩母摇摇头:可惜小晴的妈妈那么早就过世了。她想到自己的这个小姐妹,那是多么温婉的女子啊,谁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嫁给喷火龙似的沈父,而且还让这个男人服服帖帖的。最后一次见到他们夫妻俩手牵手出现在公共场合是什么时候了?十年不止了吧。
沈晴也是一阵的伤心失落,低头半天没说话。
还是韩母快速地从过往的回忆里走出来,转移了话题,说起了自家儿子小时候的一些糗事,才引得沈晴阴转晴,渐渐笑出声来。
韩震哲踏进这家咖啡厅,一眼就看到了他母亲和一个年轻女子相谈甚欢的样子,眉头一皱,额上青筋忍不住跳舞:他当然很明白他现在即将面临什么场景,这明显是剩男剩女们最熟悉不过的一个活动,相亲。
他在门口停了半会儿,服务员都忍不住上前来招呼他了,他才心平气和地走到那张桌子前,叫了韩氏林琳一声:“妈。”
在外人面前,他还是很给自己母亲面子的,亲热地叫了一声“妈”后,便看向沈晴:“这位小姐是?”
这女子这么年轻,又面容姣好,而且一看就是受过良好的教育,他妈妈又对她很熟悉很满意的样子,大概是某个什么世交之类的吧。不过他还是装作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
韩母看到儿子来了很高兴,特别是儿子貌似对沈晴还挺有兴趣的,更是热情高涨,拉着韩震哲落座,并为他叫了一杯咖啡:“儿子,你可终于来啦,快坐快坐!我给你介绍一下啊……”
韩震哲将脱下的外套交给侍者,面带微笑平静地听他妈很欢快地介绍:“儿子,你还记得你沈伯伯和刘阿姨不?她就是他们的独生女儿,名字叫沈晴,之前一直在英国留学,前段时间因为她父亲的原因移居美国,也是凑巧,那天我在机场遇上她也要回国,我就邀她到我们家住了。”
说实在的,母亲说的什么沈伯伯刘阿姨的,他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但他还是礼貌地问好:“原来是沈小姐,你好。”
“你好。”沈晴很拘谨,脸红了红,道了声好。她性子并不算开朗活泼,刚才在韩母面前她能够口口声声“韩二哥”,但现在真人当面,她可叫不出“韩二哥”那么亲热的称呼来。
韩母看沈晴一副害羞腼腆的样子,心中暗道有门,这姑娘肯定对儿子有兴趣,不然不会这么一副羞涩的模样,只是自己那木头儿子有是这么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委实让她有些恨铁不成钢,不过至少儿子没有表现出不礼貌啊,说明还是有戏的,忙在中间加把火,好促成这桩美事:
“哎呀,你们两个这么客气干嘛,又不是什么外人,阿哲,小晴在国外呆得太久了,对国内很多东西都一点都不懂,你可要尽一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她。”
“知道了,妈。”韩震哲很顺从地应下来,一点都没有叛逆不孝的意思。若不是韩母早已经认清了儿子的真面目,她还真会以为这是一个乖宝宝。
韩母见好就收,也没有刻意把他们两个往一块儿扯,三人闲闲地喝了一会儿咖啡,看了一下时间,马上就十二点了,才结账离开。
“中午两位女士想吃点什么?”今天韩震哲决定把绅士风度贯彻到底。先让他妈高兴一阵子再说,做人儿子的,总要讲一讲孝道的。不过,他不免就想到,原先郁淡云要请他吃午饭的。想到那顿挺合心意的早餐,他不免也会想象一下午餐会是怎样。
“我之前已经嘱咐朱姐去买菜了,今天我们就回去吃吧,小晴很想尝尝地道的家常小菜。”韩母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哦,我还说要不要去西餐呢。”韩震哲把车子往住处开,从观后镜里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沈晴,“没想到沈小姐会对家常小菜感兴趣。”
“我在国外已经吃厌了西餐,回国后自然只想吃点普通的饭菜。”沈晴半低着的头说,声音轻柔。她对韩震哲的印象算是不错,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不介意跟韩震哲相处一下,再说了,如果有一个像韩母这么开明有趣的婆婆,相信自己以后的婚后生活会很美满。她为自己跳跃到老远的思绪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韩震哲点头赞同她的说法:“那倒是,西餐只能够偶尔吃吃,而中餐才是百吃不厌的。”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大部分的时间被西餐荼毒着,他对中餐热爱到了极点,听沈晴这么说,既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也有几分知音的意味,心里对她感觉好了不少,不过面上的态度还是一致地彬彬有礼,“承蒙沈小姐看得起,而朱姐的手艺倒是很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