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米亚看到她了,嘴里叽里咕噜的呼喝着什么,然后就朝她扑了过来,趁着郁天蓝被她震惊得一愣神,她就是“啪”地亲了一口,把刚刚画上的口红印在了郁天蓝的唇上。吓得郁天蓝连着几天躲着她。后来她意识到了不对劲,又因为语言不通无法解释,不知从哪里拖了个翻译来与她进行了一番沟通,总算教郁天蓝明白,她夸她好看,她喜欢她,想和她做朋友。
在这以后米亚就通过她半生不熟的英语,夸张的手势,丰富的表情还有时不时救场的法语主动地与郁天蓝来交流,她还积极地要求学中文,并说要教她学法语,只不过经过两年,郁天蓝的法语常用语已经比较熟练了,而她的中文却停留在了半生不熟的地步。
米亚天性浪漫,又热衷于参加舞会,结交帅哥,最看不惯的便是郁天蓝每天都那么刻苦用功,时常强拉着她出去玩,介绍她的朋友给她认识,正是因为她,郁天蓝在国外的日子才变得不那么难过。
通过她和其他一些朋友的帮忙,她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勤工俭学的地方,也给家里减轻了负担。
在这个时候接到米亚的电话,她有些感动,但更多的是失落。不是姐姐打来的。
电话那头的米亚丝毫没有察觉郁天蓝的心情,听到是她,明显松了口气,同样换成了法语:“我怕是你姐姐接电话,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郁天蓝听到她提到“姐姐”,心里又是一阵难受,却强撑起笑容,用轻松地口吻道:“那正好啊,可以练一练你那一点没长进的中文。”
“那太痛苦了,世界上居然有这么难的语言,我已经决定不再去挑战它了。”米亚叫嚷着抱怨了一连串学中文的痛苦之词后,终于扯回来,“对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郁天蓝沉默了一会儿,米亚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答,以为信号不好没听见,再问了一遍,她才回过神,低沉地回答:“我可能短时间内不会回去了。”
“不回来了?”米亚听到后面几句,不由大声叫道:“那你的学业怎么办?你的工作怎么办?你知不知道过几天就有一个盛会,到时候会有很多音乐界的名人来……”
“米亚,你别说了,我都知道,可是我这边的事很复杂,一时也说不清楚,我们通话也已经很久了,这可是国际长途,我挂了。”说着不理会米亚在那叫着“我不缺那几个电话的钱”,就挂上电话。
是啊,维也纳那边有许多多的事情等着她,维也纳那边有更好的生活,可是,她的姐姐呢?没有姐姐,有这些,她又与谁去分享呢?她一个人,过得再好,再精彩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和她姐姐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父母学历都不高,又没有什么技术,都只是在普通的小工厂里打打工,维持着一家的生活,一家人的生活虽然说不上窘迫,但绝不富裕。
姐妹两个从小就在音乐上面有天分,可是,学音乐无疑是很花钱的,双份的乐器、学费不是一笔小开支。起初父母没有把她们的天分当回事,在他们看来,文化课上的成绩好才能够考个好的大学,找个好的工作,才是真正的出路,那些上音乐学院的,又有几个出息的,学音乐学画画之类的对他们来说都是不务正业,都是浪费钱。
而姐妹两也很懂事,明白自己家的情况不能够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可以去上诸多的兴趣班才艺班,可是她们对音乐的喜欢却不是懂事能够阻止的,于是她们便经常在空余时间缠着那位美丽的音乐老师,听她吹拉弹唱,求她教个一二。
她们这对一模一样可爱美丽的双胞胎小姐妹一同眨巴着眼睛,满含期待地看着人的时候,再铁石心肠地人也不免软上一两回,更何况本来就很喜欢小朋友的那位音乐老师。她便欣然教她们唱歌、吹口琴、吹笛子,最后教她们弹钢琴,越教就越觉得这两姐妹这么不系统正规的学是浪费天分,最终她找上了她们的班主任,由她带着找到他父母,苦口婆心地一次又一次劝说,终于让他们父母同意,让她们两姐妹每日都抽时间跟随她进行系统地音乐培训。
小学很快就过去了,在这期间,两姐妹不管在文化课上还是在音乐上都拿了许多奖状,可是升到初中,父母们便面临着一个新的问题,原先的音乐教师已经觉得自己的水平不够,并推荐了另外的名师,而两姐妹的突出表现也有名师向她们伸出橄榄枝,可是,名师就意味着高额的学费,而且,初中不比小学,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到老师家去学习,需要更多的时间在家自己练习,这就必须要有乐器,而钢琴的价格,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一笔难以承受的巨资。父母商量之下做出了一个决定,借钱买了一架二手的钢琴,交了其中一人的学费,让她们姐妹两轮流去上课,回来以后教给另一个,一年以后,谁的成绩更好,就让谁继续,并且在这期间,文化课的成绩也不许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