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重阳到了。桑晴兴致勃勃的帮玉妃布置着宫殿,极力用繁忙的生活让自己充实起来。皇上从未提过让她回府的事,她也没有问起,两人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默契。
“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朱棣,我好想你啊。”桑晴喃喃自语,却不知道燕王府中已经波澜起伏。
“王爷!难道事到如今您还要相信那个贱人吗?您平日里的理智都到哪儿去了?难道您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继续宽容的对待贼人吗?”燕王妃跪倒在地,声嘶力竭的喊道。
“混账!”朱棣的掌重重的括在燕王妃保养得当的脸上:“你闭嘴!”
“王爷!求求您清醒一下吧!晴儿走后皇上就派使者来查看兵符,而削藩的圣旨随即就到了,难道您还不清楚这是为了什么吗?皇上要夺您的权,散您的军啊!而晴儿就是替皇上办事的奸细!有侍卫亲眼看见她和老朱一起进书房盗取兵符,老朱也招了,承认自己做假的兵符欺瞒王爷。难道您还是不信吗?”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朱棣痛苦的捂住头:“你不要再说了!晴儿不是这种人!我信她!”
皇上听闻燕王丢失兵符,特派人来取燕王的兵符一观,却当场发现这个兵符是个赝品。使者见传言属实,立马取出圣旨当众宣读,削除燕王的爵位,下令他交出兵权,终生不得入京。燕王默默的接过圣旨,满脸的悲凉。晴儿,难道真是你做的吗?难道你真的背叛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燕王妃见朱棣还是不肯相信自己说的话,不由得泪流满面。轻羽见王妃伤心王爷生气,忙袅袅的走上前去轻声说:“王爷娘娘,你们都别生气了。我想,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王爷对晴儿情深意重,晴儿万不会如此忘恩负义。”
而朱棣冷冷的看着她:“你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难道你以为你们害晴儿的事本王不知吗?只是碍于颜面没有揭穿罢了!本王给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谁想到你们继续陷害她!说,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快从实说来!”
轻羽心中一慌,慌忙跪下,脑子却在飞速的旋转。难道桑晴告诉王爷她被药哑的经过了?不,这不可能!我太了解她了,她自以为是的“好心”与对我的内疚让她不会借王爷之手夺我性命,更不敢伤害陪伴王爷数十年的王妃!王爷也没有我们谋害她的证据,这么说只是试探罢了,万万不能中计!
想到这,轻羽一脸悲苦:“王爷,您真是冤枉妾身了!妾身承认一向不喜欢晴儿,但也不至于夺人性命啊!谁让……”
“谁让什么?”
“谁让她总是假装印雪妹妹!”轻羽语出惊人。
“你说……什么?”
“妾身曾无意间见过她与皇上来往的书信,真是触目惊心!原来,她早将印雪妹妹平日的习惯说话语气细加模仿,为的就是欺瞒王爷,好达成她的不为人知的目的!王爷细想,您不觉得晴儿身上有许多秘密吗?如果她真的是印雪,怎么会由皇上转送王爷?皇上会舍得吗?而所谓的鬼神之说转世轮回确实可信吗?王爷,请您明查!”
“你胡说。”朱棣愤怒的看着轻羽:“你不用说这些话来离间本王和晴儿的感情。她是不是印雪,本王心中清楚,用不着你妖言惑众!”
“王爷,妖言惑众的是那个晴儿啊!听说,她潜入蒙古军营,让蒙古人一夜退兵,而谁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想必蒙古大汗也和王爷您一样被骗了吧!而坐收渔翁之利的就是皇上啊!如果晴儿真的是印雪妹妹,就是豁出性命也不会做出任何伤害王爷的事情来的!王爷,忠言逆耳啊!请您三思!”
一想到桑晴去蒙古军营为自己求命之事,朱棣立马脸色惨白,心如刀割。这是他一生中的奇耻大辱,也是被他刻意遗忘的伤疤。他直直的望着轻羽,没有说话。那种令人窒息的痛楚好像巨石一样压着他的心灵,压到他不能呼吸。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软弱与无奈:“你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轻羽和印雪妹妹相交多年,深知妹妹是至死都不会做出背叛王爷的事情来的。如果晴儿真的是印雪灵魂附体,爱王爷的心意是不会变的,怎么可能帮着皇上将您陷入如此境地?如果她有苦衷,大可以禀告王爷一起解决啊!她去皇宫那么久,连封书信都没有来过不是吗?也许,她本来就是属于皇上的,现在只是又回去罢了……”
“闭嘴。”
“王爷,求您清醒过来吧!为了这个女人,您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啊!您辛苦打下来的江山,您的赫赫战功都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难道您真的甘心吗?难道您还要相信这个制您于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吗?求您三思啊!”
轻羽潸然泪下。燕王妃也跪倒在地,苦苦哀求。看着她们看似关切的脸庞,朱棣心中一动,终于缓缓开口:“轻羽,你似乎对于晴儿之事知道的很是清楚嘛。”
轻羽看着朱棣冰冷的眼神,心中一寒,心虚的低下了头,脸上生生的挤出了微笑:“妾身也真是猜测罢了。”
“哦,原来是猜测啊。没有任何证据,是谁给了你胆子,让你如此诬赖本王的爱妻?难道你是看不得她受宠吗?”
“轻羽不敢!”
“好一个‘不敢’。你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别当本王是瞎子,本王只是睁一眼闭一眼罢了。关于兵符失窃一事本王会吩咐人调查,如果确是晴儿所为也就罢了,如果不是的话……那本王只能‘也’让爱妃再也说不出话了。来人啊,把‘证人’都传上来吧。这件事,本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你们不是说有人见到晴儿和那个什么老朱一起偷偷去本王的书房吗?把证人都叫上来吧。本王亲自审问。”
“是!”
轻羽跪倒在地,心中却有些惶惶不安。事情都向我计划的那样一步步进行,但我为什么会那么不安?自从知道桑晴必须偷取兵符来换取解药后,我就精心布置了一个局,只等桑晴自投罗网。老朱是我安排的,巡夜的侍卫是我支走的,甚至王爷的兵符也是我派人放在易于发现的地方。桑晴,我倒要看看与你的性命相比,你还会不会选择爱情!
而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会让老朱做个假的兵符,然后带走。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把假兵符留在府中,拿真的换了解药再说?难道你真的不要命了吗?还是……你爱王爷如此之深?可我不会让你的“牺牲”成功的!我吩咐老朱把真兵符交给你,却把假的留在书房——老朱必须听我的,因为他一家数口人命都在我的手中啊!只有这样,才能完成皇上的旨意,才能把王爷逼上绝境啊!你是不是要谢谢我救了你的命?哈哈哈!
不管怎样,一切的一切都会在今天结束了!王爷本性多疑,我不相信他会继续爱着一个背叛了他的女子!桑晴,你最重视的就是王爷的爱,而我要让王爷把你们之间的爱情亲手毁去!今天,就在今天!
证人们很快就走进了朱棣的书房。他们都对轻羽会意的一笑,然后开始绘声绘色的讲起桑晴偷取兵符那晚的所见所闻,只有老朱一言不发。轻羽的脸上带着残酷的微笑,等待着命运女神的眷顾。
“原来是这样。老朱,是你为晴儿仿造假兵符的吗?”
“是老奴。”
“你好大的胆子!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是……晴妃娘娘。”
“娘娘为何要如此?她可有什么苦衷?如果你胆敢撒谎,本王绝不饶恕!你快说!”
怎么,你们不把她害死的话是不会罢手的吗?晴儿,我相信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就算是你做的,你也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我是不会相信她们对你的诬陷的——因为,我答应过要信任你,我必须做到!
“老奴……老奴不知。”
轻羽见老朱没有按照事先说好的话禀告,不由得有些着急:“那你为何要为娘娘伪造兵符?这可是杀头的重罪,还会祸及全家呢。老朱,只要你据实以告,王爷是不会为难你的。你快说吧。”
轻羽的话语轻柔,真是说不出的娇媚。老朱知道她是暗中提醒他的家人的性命危在旦夕,牙一咬,终于开口:“王爷,事情不是这样的!王妃确实要老奴伪造兵符,但她是要拿假的去哄骗皇上,情愿自己陷入危险也不愿王爷受伤啊!是老奴禽兽不如,居然听奸人摆布,拿了真的兵符,陷娘娘于不义!是老奴的罪过啊!”
“你……你说什么?”
“是羽妃!是羽妃娘娘逼迫老奴接近晴妃娘娘,取得她的信任后然后施计陷害的!老奴的家人都在羽妃娘娘手中,老奴也实在无法啊!可是,晴妃真是好人!只有她,从不打骂下人;也只有她,对谁都是一片真心。老奴实在是不忍啊!王爷,请您相信老奴的话!老奴……老奴情愿一死来证明晴妃娘娘的清白!”
老朱说完,竟然把头向墙角撞去,幸好被侍卫们及时阻止。朱棣眼见峰回路转,冷冷的看着轻羽:“原来是这样。羽妃,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吗?”
“不是这样的!是这个****才在诬赖妾身!王爷,您怎么可以相信他的话呢?妾身冤枉啊!”
“哦?是吗?你先去自己的房里呆着,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不得出门,也不得和任何人接触。如有违抗,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