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轻羽不好,是轻羽勾引王爷在先,您千万不要怪妹妹……”她没有说完,就昏了过去。手里抱着流血不止的轻羽,朱棣终于生气了:“印雪,你太过分了!难道你没有一点容人之心吗?若羽妃她有不测,我定要处罚你!本王真是太惯着你了!”
“朱棣,我没有!是轻羽自己撞上去的!你为什么不信我?”
“本王亲眼所见,还会有假?你就呆在房中思过,没有本王允许不得出门!”
朱棣怒气冲冲的离开了,留下印雪一人茫然若失。她没有想到轻羽会故意往桌子上撞,拿未出生的孩子来陷害自己。轻羽,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轻羽身子不佳,孩儿又未足月,刚才的冲撞让她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当得知这一消息时,她只是淡淡一笑,然后就落下泪来:“王爷,现在你和妹妹不会为轻羽争吵了。这样也好,轻羽心满意足。”
朱棣心疼的握住她的手:“羽妃,你不要乱想,我相信印雪她也不是故意的。孩子没有了,你好好调养身体才是。”
“谢谢王爷。王爷,您能陪着我吗?夜这么黑,我真的好怕。”
“好。本王今晚就不走了。”朱棣握紧了轻羽的手,不敢松开。
一时间,轻羽流产的事被传的沸沸扬扬。所有的人都在私下说雪妃娘娘妒忌心重,对羽妃很是可怜。青檀也被燕王妃叫去问话,可她当时不在现场,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王妃很无奈,但炽儿却嚷道:“这不可能!雪妃不会做这事的!”
燕王妃恼怒的说:“小孩子家家,不要乱说话!大人的事,岂是你小孩子该插嘴的?”
“娘,雪妃娘娘人很好,总是陪着炽儿玩,一点都不像会害人的呢!这一定是弄错了。我看那羽妃,倒是很有心机的样子,娘可别给她骗了。”
“炽儿,你年纪尚小,容易被人欺瞒。这事不是你该想的,你快退下吧!还有,你以后不要去找那雪妃玩耍了,知道吗?”
“是,娘。”炽儿乖乖答应,心中却在想怎么偷溜出去见见雪妃。
待夜深人静,他偷偷溜了出去,翻围墙进了印雪的屋子。印雪当时正在发呆,见了这小祖宗真是大吃一惊:“炽儿,你怎么来了?我的天,你快回去!不要真仔细你的皮!”
“谁想来看你?我是来看我弟弟的!”炽儿大摇大摆的走上前去,托着下巴打量着印雪。
印雪好气又好笑:“小祖宗,你到底来干嘛?我求求你,快回去吧!我这已经事多了,你就别再给我惹事了,成吗?”
炽儿认真的看着她:“我不是给你惹事的。雪妃,我相信你不会故意推羽妃的!我相信你!”
小孩子的一句“我相信你”让印雪感动到想哭。这么多天来,他是唯一一个会说“相信”的人,可能他也不知道这句话对印雪来说,是多大的鼓舞。印雪鼻子一酸,一把把炽儿搂了过来:“炽儿,真的谢谢你。你的‘相信’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可你也该听父王的话,不要乱跑,知道吗?”
炽儿重重点了点头。
夜已经深了,印雪吩咐青檀偷偷送炽儿回去,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炽儿走在路上,望着天上的明月,很老成的叹了口气。青檀“噗哧”一下笑了起来:“大公子,您叹什么气?和个大人似的,真好笑。”
炽儿很鄙视的说:“和你说了也没有用。”
“公子,您不说怎么就知道奴婢不懂呢?奴婢猜,您是在想怎么为雪妃娘娘求情的事,可对?”
“你怎么知道的?青檀,你真是聪明,就和我相差一截了!”
青檀又是一笑。
走到池塘的时候,青檀突然叫了起来:“公子,您看,这池塘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
“有吗?”炽儿好奇的凑近湖水。然后,他就被一双手推了下去。
在冰冷的湖水中,炽儿喝了好些水,拼命挣扎。他并不习水性,冰冷的湖水将他的意识变模糊,他没有了气力,就慢慢往湖底沉去……
所幸,有巡逻的侍卫经过,他们慌忙救起了落水的炽儿,并抓住了没来得及逃走的青檀。青檀望着被救起的炽儿,凄然一笑:“雪妃娘娘,青檀无能,对不起您!咱们来世再做主仆!”说着,她竟然夺过侍卫的刀,挥刀自刎。
娘娘,青檀对不起您!我本是王爷的心腹,原本该为王爷好好守护您,可是羽妃她把我的父母兄弟都抓为人质,逼我陷害您。为了我的家人,青檀只得如此。娘娘,若有来世,就让青檀做牛做马补偿您吧……青檀闭上了眼睛。
得知儿子落水,燕王妃哭成了泪人。她死死守在炽儿床边,别人怎么劝慰都不肯离去。朱棣从轻羽处急忙赶来,见到儿子咬紧牙关满脸苍白,也是心疼极了。
“炽儿怎么会落水的?你们快说!”
“回王爷,公子好像不是自己落水的,而是……而是被人推下去的!”
“是谁那么大胆?本王要将此人挫骨扬灰!”朱棣气的眼中冒出了火花。
“是雪妃娘娘的侍女青檀!事情败露后,青檀已经畏罪自尽,现在该如何处治望王爷示下!”
什么?青檀?她可是被我从小训练武艺的心腹啊!我本想让她好好保护印雪,可她怎么会……朱棣沉默了一会,厉声说:“灭此女的三族,其余的都充为官奴官婢,终身不得赦免。”
“王爷!”燕王妃哭红了眼睛:“您明明知道,这事是有人指使的!我们炽儿还小,她怎么就下的了那手?王爷,您要为妾身主持公道啊!不然,不然妾身真是不想活了!”
朱棣心烦意乱的吼道:“现在没有证据说是印雪做的,你不要乱想行吗?印雪不是这种人!”
“王爷,雪妃的嫉妒之心您难道不知道吗?她可以对自己怀孕的好姐妹下手,又怎会放过炽儿?王爷,您真的不能这样惯着雪妃了!到如今,有句话妾身也不得不说了!传说雪妃在蒙古时嫁过人,她腹中的孩子也不知是不是王爷的!”燕王妃见自己儿子仍处昏迷之中,心里又急又痛,忍不住把轻羽无意间说的话转告给朱棣。她换来的,是脸上火辣辣的耳光。
朱棣直直的站着,气的浑身发抖:“徐妍,你不要诬赖印雪!她成亲之事本王是知道的,在当时都是无奈之举!印雪她是有些任性,但绝不会做出背叛本王之事!”
燕王妃抱着儿子哭道:“王爷,到了今天您还要护着雪妃吗?难道非要等她把王府闹的乌烟瘴气才肯罢手?妾身告诉您,她确实在蒙古心甘情愿的成了亲,并且与蒙古人至今都有所交往!不信,你可以问我们的门子老李!”
老李得到传唤,匆匆赶来。他简直不敢直视朱棣的眼睛,只是一个劲的磕头。
朱棣不耐烦的说:“你别磕头,和本王说你知道的事!”
“回王爷,小人前往蒙古,打探到雪妃娘娘曾与铁木尔王子交往甚密,后来成亲。成亲当日,娘娘被人截去,方回的中原。”
“什么叫交往甚密?”朱棣几乎坐不稳。
“就是……就是两人曾多次共处一室!王爷,您不要生气,也许娘娘……”
燕王妃擦干了眼泪,起身拿起一封书信。那信上写的都是燕王近来的动向,详细之极:“王爷,您看看这个!这个也是老李在雪妃的丫头身上找到的!那丫头行色匆匆,一脸紧张的要出府,老李就将她拦下盘查——想不到,从她身上搜到了这东西!丫头一见事情败露,也和青檀一样寻了短见——雪妃好狠的心!”
朱棣不可置信的握着手中的书信:“不,这不可能!印雪不会帮着蒙古人……”
“王爷,难道这书信上的字迹不是雪妃的吗?为什么到了此刻,您还要护着她!”燕王妃收到这信时,原来也是不敢相信,只是默默的将它扣下。她原想以后对印雪多加提防,并不想因此让王爷为难——可是,她竟然对炽儿下手!如果今天不是侍卫刚还路过,我的炽儿恐怕早就没命了!印雪,你实在做的太过分,连我也留你不得了!
朱棣一言不发,重重的摔上了门。待一出门,他的泪就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印雪,你为何伤我如此之深?难道你真的和青莲……不,不!我不相信你和青莲有私情,也不相信你回来只是为了刺探军情。可为什么所有的人所有证据都指向你了呢?印雪,你究竟为什么要背叛我!
从此,他再也没有去看过她。在这段难熬的时光中,是轻羽的温柔让他稍稍得到了安慰。也许,你爱的并不是我吧,我的小妖精……
印雪一夜之间又回到了之前被软禁时所居住的偏殿。“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呢。”印雪苦笑着摸摸熟悉的床板,和衣躺下。当时她并没有想到,在这会一住就大半年。
朱棣每天都派人给她送饭菜,但是从未来看望过她,印雪心中有许多话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也许,并没有解释的必要吧。当有人存心陷害你最在意的那个人又不相信自己时,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她只觉得心灰意冷。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也慢慢暖和了起来。印雪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也很不方便。因为营养跟不上的关系,她的腿一直都很肿,连弯腰都有很大难度。在这里,并没有丫环伺候,做什么事都要她这个孕妇亲自动手。而那帮丫环也是见风使舵的主,眼见雪妃“失宠”,一个个拽的好像自己才是娘娘似的,要她们做什么事都得三催四请。眼见临盆的日子就快到来,印雪想请丫头们为她请个产婆来,可她们没有一个肯帮这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