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孕期无限:宝贝太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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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风声太紧

“小兄弟,今晚有没有船出门?”司马飞扬声音不大,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气。

“这阵子风声太紧,条子查得严,我们老大不让船动窝。”

“你跟‘蛤蟆’说一声,就说我司马飞扬想用船,今晚就走,三个人。”

小老板终于舍得把眼睛从屏幕上挪开,并且迅速站起身,很是恭敬的样子。

“知道了,东哥。”

“东哥,我送您上去!”小老板迅速离开柜台,跟刚才懒洋洋的样子判若两人,眼神显得很精干。

“不用了。”司马飞扬冷然回绝。

小老板抓了抓后脑勺,迅速蹲下身子,在柜台下面一阵乱翻。

“东哥,这里有些药品,您用的上。需要的话,小弟认识几个医生,多给些他们钱,一定会上门服务的。”

唐子怡接过药品,道了声谢谢。小老板更加不好意思起来,一个劲的搓手,表示他的尴尬。

他们俩上了楼梯的转角,那孩子在下面鼓起勇气又喊了一嗓子。

“东哥,人家都叫我阿三,你们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开口,只要小弟办得到。弟兄们都很佩服东哥,侠肝义胆,这年头讲‘忠’字和‘义’字的人不多了,只要东哥答应,我们都愿意跟着东哥混。”

司马飞扬的嘴角浮出一丝微笑,不置可否,只是“嗯”了一声,继续前行。

江湖路山遥水远,日久见人心,这些年的殊死拼搏和苦心经营终于没有白费。

唐子怡替他收拾了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止住了血。飞刀插得不深,没伤及大血管。

司马飞扬疲倦之极,唐子怡扶他躺下休息。

“小狼呢?”唐子怡忽然想起那个一向对司马飞扬最是忠心的家伙,在这个非常时刻应该对司马飞扬寸步不离才对啊。

“怎么一晚上没看见他啊?”

“他出去了,办点事情。”司马飞扬喘息着,浑身撕裂一般的疼痛令人难以忍受,若非是他这样体魄强壮耐力非凡的男子,换做平常人早就哀号起来。

“薇儿,今晚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什么?”

“现在程显明和‘飞龙帮’都会认为你跟我们是一伙的,此刻他们一定在这座城市里到处寻找我们,你继续留在这个城市很不安全。”

“可是,我的女儿西西,西西怎么办?”

司马飞扬略一沉思,“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让狼崽想办法把西西弄过来。到时我们三个人一块离开这座城市好不好?”

“可是——”

“如果你不走的话,我也不会离开这座城市的。不管是万丈深渊也好,地狱囚笼也罢,我陪着你就是。”

唐子怡柔肠百结,实在难以回答,只得默默低了头,纤细的手指不停揉搓着衣襟。这个小动作是她很不情愿做某事,又不方便推脱时的习惯表达方式。

这个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司马飞扬锐利的眼睛,他了解这个动作表达的更深一层含义:虽然很不情愿,毕竟算是答允了。

欣慰的一笑,倦意再次袭来,放心的昏昏睡去。

唐子怡知道他需要休息,便不再多话。守在他的枕边,那个男人响起轻微的鼾声,她渐渐陷入自己的忧思之中。

要离开这座城市么?她忽然觉得很迷茫。这座给了她爱也给了她恨的城市。

当初胡乱买了一张票,纯粹抱着听天由命的想法,但那个小站实在太小了,只有有限的几个车次,说是碰巧,也是注定,她来到了这座城市。

这个城市也是守着海边,潮湿咸味的气息让她怀念起家乡,虽然家乡不能容她,可是叶落归根,一旦离开终究是想念的。怀着这样一种念想,她改换了名字,把自己从原来的“唐薇薇”变成今天的“唐子仪”,中间的辛苦,除了自己可以体会,无人知晓。

她在这座外乡的城市里流浪了五年,未婚妈妈挺着大肚子遭世人白眼漠视的狼狈,无处栖身的凄凉,求职的艰难,生活中的磕磕绊绊。她终于熬了过来,活到今天。

这座城市让她记住的并不仅仅是冷漠,还有她的好朋友乔爱妮和她的家人,在她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多次施以援手,妮妮她们一家简直把她看成家庭的一员。还有很多人都曾无私的帮助过她,好心的大妈,过路的小妹,暗中帮衬过她的护士长……

为了生存,她临产之前,还在拼命做工,突然而至的疼痛令她惊慌失措,是做工的同事们把她抬进医院,凑足了入院的费用。

面对出生的小生命,毫无经验的她手足无措,是医院里的一位老护工手把手教会了她怎么样做一个母亲。

医院的护士们给她捐献过奶粉钱,把家里小孩子不穿的衣服拿给她的宝宝穿。医院留下她做一名护工,就这样在大家的鼓励下,她通过自学考试获得护理证书,做了一名护士。

这些温暖了生命的过往怎么可能轻易忘却。

她的眉角润湿起来,如果没有遇到那个男人,就不会有那样不能容忍的难堪……她就不会落到如今的狼狈。为什么他就是要逼她?逼得她走投无路。

冰冷的液体落在手背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哭了。

就是这样恨他啊,他把自己的一切都毁了,只有恨,剩下来的只有恨了。

“我爱你。”

“我会娶你。”

都是假的,都是他用来骗自己的谎话,是假的。

他那样的身份,高高在上的商界王子,凭什么爱上她这个灰姑娘?

他们不是同类,从一开始她就猜到了结局。

只是为什么要哭呢?是因为爱上了这座城市吧,一定是的。

那一年,她十五岁,正是天真活泼又爱做梦的年龄。

中学门前有一个站牌,周六的下午,也是秋风吹黄叶的时节,头顶上的法桐树叶被吹得“刷拉刷拉”作响,天空是那么的蔚蓝,就好像她的心境一样,纯洁没有半点瑕疵。

因为是周六来帮助老师加班的缘故,其他同学已经走了,只有她自己在等车,一向热闹的门口有些寂寞,宽阔的马路很是安静。

这所中学本来就地处偏僻,唯一的通往市里的七路车经常不按点跑,不但是误点,有时还会无缘无故空出好几个点没有车次。

算起来她在站牌前已经站了接近一个小时,极度郁闷,极度不耐烦,在站牌前踱过来踱过去。

一辆吉普车停在路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大概是十几分钟前吧,一个男人从副驾驶的位置摇摇晃晃走下来,旁若无人对着一棵粗大的法桐树的根部,大大咧咧地扯开裤子。

虽然年纪小,猜也猜到接下来的事情,她立刻把头扭到一边,脸上微微红了,同时露出嫌恶的表情。

男人已经坐回到车上,车子还是没有开走。忽然,那个男人从车窗探出头,大声叫道:“喂,同学,你要去哪里?我们带你一程。”

她有些疑惑,鉴于七路公交车的失常表现,学校门口有时候会有“黒的”来招揽生意,也知道学生穷,所以尽量多转几圈,等车子坐满了再走,两方都可以省钱。

她犹豫着靠近。

“去市里,幸福街小区。多少钱?”

车子里传来一阵戏谑的笑声。

“上来吧,妹妹,七路车今天坏了,来不了了。”那个男人的笑容让人很不舒服。

她皱起眉头,“还是再等等吧。”

她弯下腰刚要跟人家说一句“谢谢”,无意中看见驾驶位置上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嘴巴微微抿起的男人,永远是冷漠的一张面孔,对世界不屑一顾的神态,充满骄傲自信的男人。

她有些惊喜,“阿东哥,是我,我是薇薇啊。”

生怕他认不出自己,一个劲的自我介绍。

“是熟人那就更好办了,上来吧,妹妹。”

进了车子,她觉得气氛更加不对了,后座坐了两名男子,十七八岁的样子,流里流气,他们不停的打量着她,眼神有些异样。

她本来也很是害怕,但是看到驾驶座上的背影,顿时心安。

“阿东哥,最近你经常不在家啊,我去过几次都没有见到你。”

她搜肠刮肚寻找话题。

那个男人没有回答,倒是身边的男人瞟了她一眼,道:“阿东,你妹妹?挺可爱的嘛,给哥们介绍一下。”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

“是啊,小妹妹,你在十九中读书么?你叫什么名字?”

“妹妹,认我做哥哥吧,要是在学校里有人欺负你,就报上我‘细眼哥’的名号,这一块都是哥哥的地盘,有哥哥罩着,你想做十九中的公主都行。”

副驾驶位置的男人,的确生了一双斜长的细眼睛,流露着贪婪与欲望,给原本正直的五官平添了几分邪气。

“妹妹,你手上戴着什么?给哥哥瞧瞧。”

说着就要动手动脚,她赶紧往里缩了缩身子,另外两个男人却拼命挤她,让她无处躲避。她害怕起来,眼泪立刻要涌了出来,因为倔强才努力含住,但是此刻一副泪眼朦胧我见犹怜的模样,更加刺激男人的感官。

“细眼哥”扯开衬衣的两颗纽扣,脸上露出野兽一般狂野的神情。

就在他伸出魔爪的时候,车子忽然一震,他坐不稳,脑袋撞在车门上,疼得大叫起来。

“妈的,你会不会开车?”

“细眼哥”挥动拳头,想要殴打眼前这个比他年纪小八岁的男人,那个男人回头紧紧盯着他,一种巨大的恐惧攫住他的心灵,他被那个男人充满野性的愤怒震住了,竟然不敢下手。

只得忿忿地咒骂,“停车!我叫你停车!你******——”

车子嘎然停下,所有的男人都下了车,只有她蜷缩在车子的深处,害怕地抱起头颅,外面有撕斗的声音,叫骂声,哀叫声。不知过了多久,车门被人打开。

那个被人打得头破血流依然保留一副骄傲姿态的男人向她伸出自己的手。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笨拙的抹去她的眼泪,一边嘟囔着。

那个下午,司马晨东在滨城这个小地方一战成名,从此开始他的****之旅。

人生就是这样,被那些看似不经意的偶然悄悄的改变着。

可是,如果没有那些意外,我们的人生又该是怎样的一种寂寞啊!

“在想什么呢?”

守着海边潮湿咸冷的风,司马飞扬忍不住问她,从简陋的旅馆来到海边,她一言未发,一副沉思的神情。

“没什么?”她勉强笑道,“想起了一些往事。”

他身体一震,“想起来了?”

“没有。”唐子怡无奈的摇摇头,“只是一些不连贯的片段,多半是我小时候的事,那时我总是给你添麻烦。”

她讲起了那场打斗。

司马飞扬不禁微微一笑,在他的****生涯中,那是一场微不足道的争斗,虽然是以一敌三,比起如今四处逃亡的境地不知轻松了多少倍。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那些,并不重要。”

“嗯,我知道。”

他们两个人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过去,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曾经是一种负担么?

一个念头从唐子怡的脑海中划过,这个意识很模糊,像一种微弱的灵感,流星般滑过记忆的天空,并没有引起质的变化。

当唐子怡想进一步梳理自己的思维时,有人来了。

司马飞扬有些警惕,低声问道:“狼崽,是你么?”

来人已经走得近了,果然是小狼,他的样子有些狼狈,仿佛与人经过一场搏斗。

唐子怡有种不好的预感,焦急地盯着小狼的身后,没有别人,只有小狼自己。她颤声问道:“小狼,我的西西呢?”

小狼本来就是垂着头,听了她的问话,头低得更厉害了。

“出了什么事?西西呢?你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司马飞扬不得不抱住失去控制的唐子怡,避免她因为过度激动而晕倒。

“小西不在程显明的别墅里。”小狼吞吞吐吐的说,“我找遍了,没有她的踪影。”

唐子怡瞪大了眼睛,她的小西,不见了?!

“我要回去!”唐子怡语无伦次地说道,“我要回去,只要我回去,他就会把小西还给我了,你放手,你让我走。放手啊!”

唐子怡失控的尖叫起来,力气忽然变得很大,再加上司马飞扬怕伤着了她没敢太用力,她一下子挣脱开他手臂的束缚,发了疯似的向外冲去。

脑后起了一阵风,一股大力冲来,她打了个趔趄,重重摔倒在地上,幸好身下是柔软的沙滩,并无大碍。

她的意识多少有些清醒,身边的两个男人对峙着,竟有些敌意的味道。

“我说过,我不许任何人伤害她。”司马飞扬一字一句地说道。

小狼有些愤怒,胸膛急剧起伏着,却不敢发泄出来,只是恨恨地盯着她。

那句话,好像有些耳熟。他说过,是的,就在她上次昏迷之前,她隐约听见这句话。

她忽然狐疑起来,阿东哥似乎隐瞒了什么。

“薇儿。”司马飞扬蹲下身体轻声说,“你听我说,船马上就要来了,你先跟我走。小西你不用担心,我让小狼留下来找她,随后就把她带过去。相信我。”

她没有回答,两眼直直的望着前方,前方是黑暗的海面,看起来倒像是一片虚无。

“薇儿,薇儿。”司马飞扬小心的呼唤着,温柔的拉起她的手臂。她的轻轻缩了一下,这细微的变化没有逃得过他锐利的眼睛。他的心顿时慌乱起来,手底用了些力气,牢牢抓住她的胳膊。

“今晚你必须走。”

“你觉得你走得了吗?”

这个阴冷带着仇恨的声音……唐子怡猛然抬起头,是龙少华。海边坝堤上微弱的微弱的街灯映照出他的萧逸身姿的轮廓,英俊的脸庞一改平时书生般冷静温和的表情,仿佛蒙了一层冰霜,萧杀素冷。

“你们谁都走不了。”龙少华一扬手,岸堤上冒出很多彪形大汉的身影,每个人手里都捏着一把大砍刀或者是其他趁手的凶器,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打手,静默地前行,缩小包围圈,把他们三个人困在中间。

唐子怡木然的说道:“是程显明叫你来的吧,你告诉他,我会回去的,叫他不要伤害小西。”

“你这个女人有什么资格提他的名字?我真后悔当初撮合你们俩,如果不是被你阴谋陷害,如今他怎么会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最毒妇人心,你连最好的朋友都能够出卖,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

“小西很安全,这个可怜的孩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妈妈居然不要她了,会跟着别的男人跑路?”

“她那个看起来很了不起的母亲,一向自命清高,却跟别的男人联手,谋杀疼她爱她宠她的好干爹,这个母亲还把满心热情总是帮助自己的好朋友妮妮,骗到那个男人的巢穴,让他们绑架她,用来作为威胁龙家的工具。”

接踵而来的信息像层层翻涌的海浪,一层比一层高,一层比一层猛烈,把她恶狠狠地卷起,拍在坚硬的礁石上,拍得她遍体鳞伤。

她的脸色迅速变得煞白,连呼吸也困难起来,艰难地说道:“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不要再演戏了,唐子怡。我和妮妮都错看了你,程显明更是错看了你。你实在是个太有心计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