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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1)

司惟让她把对他的不满都说出来,思瑞沉默了。

她讨厌他的人?见鬼去吧。

她讨厌他的吻?骗鬼去吧。

她没有斯德哥尔摩被虐综合症,可事实上她不讨厌他对她的凶蛮。可能是从小被忽略惯了,除去当时对司惟的愤慨,事后思瑞想想竟觉得那似乎也是她存在感的一种体现。当了这么多年的隐形人,忽然有个人那样对她,不管司惟是出于真心还是玩弄,她其实并不排斥。

要论原因的话就是她现在生活潦倒,没有办法再负荷这种爱情游戏,想缓一缓。

月夜下似乎有朦胧的雾气袅袅环绕在身侧,眼前是个帅得让人移不开眼的男人,此情此景怎一个美字了得。只是思瑞忽然想到一首老歌--月亮惹的祸,如果她说想和他断交,那以司惟的性格会不会直接就在这里强要了她?前车之鉴太深重,她可不能因一时冲动就在这月亮下闯了祸。

千万不能忘记和司惟是不能斗狠的。

于是,思瑞采用了最稳妥最常见的处理方法,既能保全自己的面子,也能保持两个人的距离。“我觉得我们发展太快,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司惟半笑非笑,“快吗?我都觉得慢了。”

无奈笑了下,思瑞抬头,“我本来就是慢性子,短时间内我们发展成这样,去你家,睡你的床……实在太快了,我有点跟不上你的节奏,总感觉像在半空中一样踩不到实地。”

过了一会,“真的需要?”

思瑞点点头。

一只手轻轻揽住她的背,跟着极富男性气息的身体贴了上来,声音在耳边低低的,蛊惑一般,“是不是我给你的压力太大?”

一瞬间思瑞呆住。她完全没料到自己的哀求会轻易引来司惟的温言软语,难道他吃自己的软不吃硬?这个认知让思瑞心跳加速,意外,也窃喜。这种窃喜不是得意自己伪装成功,而是源于司惟竟在乎她的感受,她一直以为司惟只会对她吓唬外加强取。

像司惟这样的男人平时恶狼霸道惯了,一旦表现出温柔那足以让女人弃械投降。思瑞在他的注视下足足迷幻了一分钟才缓过神,“能不能暂时不要见面,大家都静一下,如果一段时间后感觉仍然可以,那再继续?”

头顶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有声音,“多久?”

这算是同意了?思瑞颤巍巍举起一只手,“半……半年。”

“半年?”司惟侧过脸笑,“你这女人疯了,半年?”

她当然没疯,这是交易买卖时的手段,开价高一点,再还一点,以达成自己的期望。思瑞的目标是三个月。至于为什么认定三个月她也不清楚,或许骨子里还是想等自己生活稳定下来后和他有所发展?只是三个月近一百天,能发生很多事,这位大少爷可能一时新鲜劲过去就忘了她,也可能会有其他事情冲淡这段暧昧不明的关系。

“那五个月?”

司惟不语。

“四个月?”

司惟不语。

“三个月,不能再少了。”

冷静一下需要三个月?这女人当他是傻子?勾唇,司惟表情淡淡,“你直接说不想见到我这个人就行。”

把手机放在车顶上,思瑞眯眼,“我没有这意思。”

似是不经意的笑掠过司惟唇畔,眸光却有些冷峻,“你不让我碰你,搬家躲避我,和其他男人相亲,和其他男人约会,想各种办法避开我,如果到现在我还不明白你的用意,我司惟也未免太过自欺欺人。”

他忙了一整天赶到这儿已经九点多,而她在约会,他等了她两个小时却等到一句要冷静三个月的话。随手拿起车顶上的手机往外抛出,司惟霁然一笑,“行了,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安心谈你的恋爱吧。”

手机从半空中弧形落下,镜面反射出一道路灯的亮光,像昙花一样,带着瞬间即逝的苍凉之美。

转身打开车门,司惟坐进去。即使是退场,他也依旧从容,没有丝毫的狼狈。

思瑞低下头,靴底摩挲着地面,她终于成功挑起了这位大少爷的怒意,并且是滔天怒意。能容忍她到现在,司惟的耐心已非常人可比。其实连思瑞自己都痛恨这样的自己,更别说旁人。只是她到底该怎么办?从来没有人教过她遇到感情问题时该怎么处理,妈妈没有心思顾及她,爸爸是个大老粗也没有机会教她,除了范健她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这么多年她就是浑浑噩噩糊里糊涂过来的。忽然的一个瞬间司惟以掠夺者的姿态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她完全摸不着方向,因为看到的每一条路都是死胡同。

那辆熟悉的车倒了几米,无声无息地开走了,很快融于夜色中。思瑞呆呆看着黑漆漆的夜,一摸嘴角,发现有水珠洇在嘴边。

甩甩包,思瑞伸了个懒腰,一步步往楼上走。似乎心情不错,哼起了歌:“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

这一次,是天作孽与自作孽的完美结合。

司惟真的从思瑞生活里消失了,再没有短信,再没有电话。像他这样从来没有受过挫折和拒绝的人,一旦转身自然不会再回头。把手机里所有有关司惟的记录清除,思瑞知道他们之间彻底断了。

王克翔也知道了这事,打电话追问思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对于这个卖国卖家卖女儿的叛徒思瑞没有嘴软手软,狠狠修理了他一顿,最后王克翔灰溜溜地放弃了劝说思瑞之意。

生活还是回到了原先的轨道,无风无浪无澜无波。

年末最后一次招聘会,思瑞起了个大早赶去人才市场。可惜这个时间招聘单位相当少,思瑞只投出两份简历,估计也都是石沉大海,因为实在不对口。

从招聘会回来后走到楼下,思瑞心微动,犹豫了好一会走到健身区旁边的一片树丛中,找了半天才找到那只手机,打开,手机竟然还是亮的。

“好小子!”思瑞哈哈大笑,这些没生命的东西果然比人更坚挺。

之前十分排斥此物,这会思瑞倒觉得它可爱透顶,简直想亲它两口。

关机,擦干净,贴上刚买的手机饰品,思瑞把它装饰得漂漂亮亮,再把它装在饼干盒里和那条硬币项链放在一起,当古董纪念品一样收起来。

有人说喜欢把东西收集起来是一种幼稚的行为,思瑞也无意反驳。幼稚就幼稚吧,她只是喜欢从成长的每一个阶段里挑一些具有代表价值的物品珍藏。那等到几十年后她真的老去了,这些东西都还是鲜活的记忆,有什么不好?

对思瑞来说无所谓假不假期,反正是一个人,对过年的兴奋值也较低。妈妈那边的孙家她没有归属感,回去过年也和客人差不多;王克翔另外有家,思瑞当然也不可能去他那里过年。

唯一不同的就是大年夜和王克翔一起吃顿中午饭算作年夜饭,这也是王克翔早在两个月前就定好的位子,在一家四星饭店。四星对他们普通人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

在爸爸面前思瑞也不用顾及形象,稀里哗啦吃了个痛快。王克翔看着女儿露出温蔼的笑意,从黑皮包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思瑞。在这个城市里没结婚之前大人都会给孩子压岁钱,王克翔年年如此,每年一千,思瑞也没拆开看,笑着直接放进包里。

大街上热闹得很,思瑞挽着王克翔的手慢慢溜达,在路过**公园时看到外面有一块很大的展览板,大红色的字十分醒目:情人节,寻找你的浪漫爱人。

原来这是**公园在大年初一情人节晚上举办的一场大型露天相亲会。思瑞忽然想到明天也是司惟的生日,脚步不由得停在了展览板前。

王克翔警觉道:“三儿,你不是想去吧?”

“当然不是。”思瑞赶紧否认,“这种相亲会肯定很乱,什么人都有,我还没那个胆。”

王克翔点头,“嗯,这就好。我说你放着大好的男人不要,还想找什么样的?你看人家司惟都跟你崩了今天还发消息祝我新年快乐,多好的年轻人!”

司惟还和王克翔有联系?思瑞高跟鞋鞋跟一扭,又看到王克翔拿出手机抖擞抖擞,“来给你看看。”

“我不要。”

思瑞一捂耳朵就向前跑,留下王克翔在那里咂嘴瞪眼,“让你看又不是让你听,捂耳朵干什么?这丫头。”

直到晚上思瑞收拾包的时候才发现那个红包里除了一千块压岁钱,另外还有张三万的存折,惊讶之下思瑞马上打电话给王克翔。王克翔正在和家人看春节晚会,说话不便,于是一个人跑到卫生间里。

“爸爸给你的,收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