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哑巴王爷俏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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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她显然还是没有意识到慕容逸真的生了很大的气,淡淡道:“你别把他们放在心上,他们也只是……”

“因为我是个哑巴,所以你每次都执意让我留在王府,自己一个人出去,是吗?”

慕容逸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了,温璃儿这才意识到,他的生气无关那些人,而又是自己。

“你都在说些什么呀?”温璃儿也生气了,“你在发什么疯!”

“我发疯?”慕容逸愕然,“好!是我发疯,是我无中生有!”

随着慕容逸飞舞的手指,温璃儿提高的嗓门,月华楼外的人似乎也越来越多了。

看着周遭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温璃儿可受不了了。一把拉住慕容逸还在比划的手,就往外走去,挤出人群。也不管慕容逸生着气,硬拉着他穿过人流,快步进入一个胡同。

温璃儿停下了急促的脚步,重重叹了口气。慕容逸看着她叹气,脸色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好了!你有什么气就都说出来吧!”温璃儿向他说道,“有什么不满就都冲我说!”

慕容逸怒目瞪着她,比划道:“刚刚这样,也是吗?”

“你今日是怎么了?”温璃儿也怒道,“不就是一顿饭,用得着生这么大气吗?”

“你对那些对我指手画脚的人生气,难道不是因为你在意吗?因为你在意,所以你会生气!你尴尬,你不满,你只想逃开!月华楼,你逃不开,所以刚才你就拉着我跑到这里没有人的地方来了!”

“啪”一个狠狠的掌印落在了此刻充满着巨大愤怒的俊容上。

没有预料,来不及思索。落下的手是迅速的,然而收回的手却是颤抖的。

眼泪,突然流淌下来。她抽泣了,觉得委屈,觉得无辜。

“我生气?我在意?”她带着眼泪说道,“是,我是生气!我是在意!我生气我在意,还不都是因为你!慕——容——逸!”

温璃儿提高了声音,带着巨大的委屈,一字一字咬牙吐道,她像火山一样爆发了。

“我喜欢出门,我喜欢逛街,那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与你何干!如果,你那么喜欢与我一起的话,我们天天逛也可以!”

温璃儿气极,扯着嗓子带着哭泣也向他吼着。

慕容逸垂着头,不知是疼痛令他沉默,还是那记突如其来的耳光,令他倍感意外。总之,他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没有再“吼”,甚至连抬头看她,都没有。

“慕容逸!”突然,她换了一种口气,似是带着一种俾你,“你是不是因为自己不会说话而特别自卑!”

她的话令他惊讶,转过头来,怔怔看着她。

“你就是自卑!”她重重说道,语气更加确定,“你除了皇宫与王府,哪里也没去过,你怎么不出去?”

“你是不想出去,还是不敢出去?”

现在,俨然成了她质问他。

“还记得你洞房那日说过什么吗?你说,你怕这样的你我不会喜欢,所以你才会让太后赐婚!我说得对不对?”

他不说话,一脸错愕地看着她。他在想,自己真的是这样的吗?自己真的像她说得那样,是因为自卑?

可笑,他慕容逸,虽不敢说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但好歹,他一直都严格要求着自己,他的修养足够让他能优雅处世。然而,眼前这个人经说他胆小、害怕?

“慕容逸!原来你这么胆小!”她的言语充满了藐视,“你总是对我吼,对我叫,原来你一直都害怕,担心别人用异样的目光来看你!”

她像是一把张开了的弓,每一箭从她发出直射到他的心底,让他沉寂多年的心底再次涌动,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逼着他再次面对。她知道他在逃避,这个是世上,哪怕是最优秀的人总有他想要逃避的东西。而慕容逸,他正用他的优秀去掩盖着他内心的自卑。

“那么,在你眼中,我是该待在王府吗?”他突然抬手,在她面前缓缓比划道。

她一愣,淡淡道:“不,这不是该不该的问题,而是你想不想的问题!没有什么该与不该!”

温璃儿如是说,在她看来,慕容逸之所以一直都只待在王府就是因为他害怕,她猜想,或许他是很想出去的吧。

慕容逸沉默,她的话他一时无法接受,他需要时间。温璃儿了解,她也不再说话。两人相对站着,都低着头,不再说话。

良久,慕容逸缓缓抬起手来,道:“如果……我想出去,你愿意与我一起吗?”

温璃儿抬起头,默然看了他一会,然后微微一笑。

“那么,你可以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吗?”他又道。

这次,温璃儿愣住了,笑容瞬间僵住。

难道他的不满,不是因为别人的嘲笑,也不是因为他不敢出去?而是因为……因为我在意别人?

温璃儿心中忽地害怕起来。她未曾料到,原来他并未有过自卑,也无从说起他的害怕,而他今日发如此大的脾气却原来是因为自己在意了别人的目光!她在心底不住自问,她真的在意了别人的目光了吗?

是的,她在意了。她无法忍受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那像看耍猴似的眼光令她极其厌恶。慕容逸已经不会再去在意别人了,而自己竟还在在意!这样的心情不就是因为自己也在意么?

温璃儿沉默了,许久都未曾说话。

“你可以吗?”慕容逸再次问道。

她还是低着头,什么也不说。也许问题的答案,她不知道,或者说她不确定,她也不敢确定。

忽然,一个人影从胡同口经过。慕容逸的神经猛然跳了起来,迅速撇去刚才所有的情绪,飞快比划道:“你在这里别动!我等下就来!”

温璃儿还未反应过来,一抬头,只见慕容逸早已没了踪影。

“糟糕!他去哪了!”

慕容逸快步跟着一个人影,但前后之间还是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似乎他并不是想要赶上他,而只是在后面暗暗跟着他。

走过一条又一条街,前面的人似乎不知疲倦。他拎着一个包裹,应该是从城外而来。但不知他走了多久,竟如此风尘仆仆。

慕容逸尾随着他,在暗处紧紧盯着。出了闹市,再穿过几条街,前面的那个人终于在一座别院前停了下来。

那人在门口驻足,左右看了一下,才移步上前拉起门环。慕容逸在墙角处悄悄看着。

不一会儿,有人来开门了。那人与来人稍讲一会,便进了门去。待别院的大门又重新关上,慕容逸从暗处出来,缓缓走到别院门口前,抬头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兰轩”二字。

“这个慕容逸!不知道跑哪去了!”温璃儿还站在原地,此刻她真的很想跺脚。

“不认识路,还到处跑!”温璃儿暗暗呢喃道,此刻她的心里是烦躁不已。知道慕容逸不认识路,现在他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自己若满大街找他,好像也不太现实;但在这里等着,他好像也找不到路回来。

“啊呀!这可怎么办?”温璃儿怀抱着双手,在胡同里来回走着。

果然如温璃儿所料,待慕容逸回想起来,才发现自己竟不知该怎么回去。这“兰轩”别院在偏僻之处,周边又没什么住户。慕容逸无法,只得先回想下来时的路。但想了好一会都没有结果,来时一心跟着别人,根本没有想过这个迷路的问题。

无法,微叹了口气,慕容逸朝着模糊的记忆只得先低头行进。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才终于见到了路人。慕容逸一阵窃喜,赶紧上前向路人询问。

“请问月华楼怎么走?”慕容逸向一位中年男子比划道。

看着慕容逸在自己的面前手舞足蹈比划了一番,中年男子是一脸的疑惑,简直心里是在想这个人莫名其妙,是不是有病哪!

见他不解,慕容逸当下明白了,他是不懂自己的手势。

怎么办?

他突然想到了写,赶紧又在他面前比划了一个“写”的动作。

“噢!你是要纸和笔啊!”中年男子总算是看懂了慕容逸的意思。

慕容逸连连点头。

“你往前走!”中年男子指着前方说道,“那里有一家五宝斋,去那里买!”

慕容逸一阵晕,原来这中年男子是误会他要买纸和笔了。也罢也罢,先去了这五宝斋,再向那掌柜的问路好了。

慕容逸向那中年男子道谢完,便根据他的指引往前走去。不一会儿,总算在街角看到了一家名为“五宝斋”的店铺。

入得铺子,慕容逸随手就拿起店面上的纸张,提笔就要往上写。

“哎、哎、哎!”掌柜喝住,“你做什么哪!”

慕容逸摇摇手,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在身上一阵乱摸,却什么也没摸出来。

“我说这位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掌柜还算客气,没有一把将他推出去。“看你模样也应该是个有修养的公子,怎么动作这么无礼!”

慕容逸抬手比划,但没几下。想到掌柜应该也看不懂,于是只好停了下来。忽而一想,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一块玉佩。连忙将玉佩解了下来,给那个掌柜。

“你这又是做什么?”掌柜一脸疑惑。

慕容逸指了指纸和笔,见掌柜好像还是没有明白。慕容逸索性提笔在上面写道:“问路!”

“问路!”掌柜道,“哦,你是要问路,是吧!”

慕容逸点头,有写道:“月华楼!”

“你要去月华楼,是吗?”

慕容逸又点头。

“我给你画张图吧,这里离月华楼还很远呢!”

见到掌柜如此帮忙,慕容逸十分感谢,连连点头称谢。

不一会儿,掌柜将路线简单画了一张,然后拿给慕容逸。

“你现在在这里,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见到福寿全往左拐,然后再一直走……”

掌柜耐心的与慕容逸说了一遍,果然还是卖文房四宝的,多少有些修养,不会像个山野村夫般大小声叱喝。

慕容逸自是很感谢他,特意将玉佩作为答谢留给了掌柜。

按着掌柜的路线图,慕容逸总算在又一个时辰之后找到了月华楼。凭着记忆,走到了胡同。

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慕容逸真的是喜极,快步上前,轻拍那人肩膀。温璃儿一个转身,一见是他,立刻冲着他吼道:“你去哪了?”

慕容逸尴尬向她笑笑,比划道:“我碰到了一个熟人!”

温璃儿眨了眨眼睛,问道:“什么人?”

慕容逸笑道:“张炎!”

“张炎是谁?”

“晋王的管家!”

“我觉得你走得太突然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慕容逸收住笑容,目光陡然缩紧,“晋王远在沧州,他的管家出现在京华,这里肯定有文章!”

“什么文章?”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跟踪他,看他进了‘兰轩’!”

“兰轩?”

“恩,杨国丈的别院!”

“杨国丈?晋王的管家与杨国丈有关?”

“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我看他行踪甚是谨慎,应该并不想让别人知道。”

“也就是说,晋王极有可能与杨国丈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

“恩,有这个可能!”

“你说他们会不会与我父亲的案子有关?”

“你会不会太过敏感?不过……有这个可能!”

……

“你怎么回来的?”

“问人!”

“怎么问的?”

“我打手势,他们不懂!我就写了纸条!”

“你在哪里写的?”

“是个叫‘五宝斋’的地方!”

“五宝斋是个卖贵重墨宝的地方,你不会是把什么贵重物品抵押给人家了吧!”

“抵押?”

“就是先把东西押在那里,等回去再去取!”

“那倒是有一枚玉佩!可我不打算回去取了!”

“你可真是大方!”

……

“你这次怎么这么老实!有问必答!”

“我跟你说,只要你问了,我都会告诉你的!”

温璃儿朝他吐了吐舌,慕容逸笑了。

“走吧,咱们回去吧!”

“恩,好!”

他轻轻牵起她的手,并不太用力,但却是牢牢的。她没有拒绝,而他恰在含笑。

“你说我在意你不会说话……”她低着头,轻声说道。

慕容逸不说话,两人依旧走着。

“那是因为,也许……我已经把你看做是我家人了吧!”她淡淡说道,而他,依旧没有说话。

“你知道对我来说,家人是什么吗?”她又道,“我可以毫无顾忌地跟他吵嘴,在他面前无需掩饰什么,更重要的一点是……”

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可以打他,甚至骂他,对他发牢骚,对他不满!但是……”她加重了语气,“我绝不允许别人……在我面前……说他不好!对我来说,这就是家人!”

她的眼中是确信的坚定,是不容置疑的。家人,可以撒娇,可以放肆。但却绝不能容忍别人说家人不好,这是绝对不行的。这是一种没有理由的守护,也许没有道理可言。这样的保护,就是家人。

慕容逸心中油然升起一阵暖意,轻轻的、暖暖的,令人幸福的。他微微笑了起来,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将牵着的手拽的更紧了。

温璃儿也笑了,没有再说话,只是任由他将自己拽紧。

长长的街道上,一个人影长,一个人影短,他们并肩,但却牢牢在一起。

家人有很多种,但却不知在她心中,他究竟是哪一种?而他,似乎已经很知足了……

京华城的官衙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今日是中书侍郎案子正式开审的第一天。燕国近十七年来,继拓拔雪女案子之后又一次重大的案子。温侍郎已经“畏罪自杀”,但案子却没有真正水落石出。提审温侍郎的家属成了攻破案子的关键。

温璃儿与慕容逸早早来到了公堂,在一旁静等纪敏开审。但说是静等,其实心早已焦急不已。

“肃静!”纪敏端坐公堂之上,一拍板喝道。堂下立即安静下来。

“带犯人——王氏!”

王氏,就是温璃儿的奶娘。她本姓王,名春。

衙役带着王春走上堂来,连日的牢狱让她早已没了精神,蓬乱的头发,迷惘的眼神,但当看到坐在公堂左侧的温璃儿时,王春的眼睛突然发亮,像是找到了光源。

看到王春这般模样,温璃儿心中一紧。幸好慕容逸将手叠放在她的手上,稍稍安慰了她。

“跪下!”衙役喝道。

王春屈膝跪下,但脸上却是强烈的不满,似乎衙役这样喝令令她极为不快。

“王春!”纪民又拍了一下惊堂木,“本官问你!你是哪里人氏?”

王春冷哼一声,别过脸去,就是不说话。

“王春!本官再问你,你究竟是哪里人氏?”

王春还是没有说话。

围观的百姓开始窃窃私语了。

温璃儿焦急,这奶娘是怎么回事,快回答呀!

“王春,你若再不回答,本官可要用刑了!”纪敏再次喝道。

王春抬头看了一眼纪敏,淡淡道,“清河府人!”

“你在清河府待了多久,之后去了哪里,又是怎么会在温岳山府上的?”

“我是在二十岁那年来到的京华,后来听说温大人府上要一个奶娘就去了!”

“胡说!”纪敏厉声喝道,“据本官调查,你从未嫁过人,何来奶水,又怎么能做别人府上的奶娘!”

堂下又是一阵私语。温璃儿也是被揪得紧紧的,纪敏所问的这些事情,她根本不知道,也不知奶娘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的。只知道,从她懂事起,便是奶娘一直尽心照料。

“纪大人,谁说当奶娘一定要嫁过人。我王春是从来都没有嫁过人,可是,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王春在家乡的时候,村里就有很多当过奶娘的人,王春自然知道!”

奶娘说的话是真是假,温璃儿不知道。在她记忆中,她的奶娘便只有她一个。但纪大人这样问了,倒她也觉得蹊跷,娘亲在她出生时便去世了,奶娘没有奶水,难道爹爹会只让她喝米汤水?这是绝不可能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春!你可知在公堂上撒谎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王春头一抬,重重道:“大人!民女知道的就是这样,至于大人知道的是什么样子,民女就不得而知了!”

“放肆!”惊堂木重重一拍,“带刘氏!”

刘氏?刘氏是谁?

纪敏一声落下,衙役又带了一个村妇模样的人上堂来。

“刘氏!你可认得身旁这个人?”

那刘氏转头看了看,回头道:“大人,虽然也有十几年没见过了,但她的模样民妇还是有点印象的。”

“刘氏,本官要的可不只有印象,你再好好看看!”

闻言,刘氏又转头仔细端详起王春来。过了一会,她向纪敏道:“大人,她是王春!”

“哦?”纪敏道,“你几十年未见她,如何如此确定?”

“大人,王春脖颈有一块胎记。民妇小时,曾与她一起玩耍,所以一直记得。这胎记是一模一样!”

“恩,好!刘氏,你身旁之人却为王春!”纪敏话锋一转,道:“刘氏,你可知王春何时离开清河府的?”

那刘氏想了想,说道:“应该是在我,哦,也是在她十岁那年!大人,我与她同岁!”

“刘氏,你想清楚了再回答,你确定吗?”

“大人,我非常确定!”

“那刘氏,你可知王春离开清河府后去了哪里?”

“民妇不知,那一年我们那闹灾荒,很多人都出去找生计去了,我不知道!”

“从此之后,王春是不是再也没有回来过?”

“恩,是的!王春确实再也没有回来过!”

“来人,带刘氏下去!”

那刘氏下去之后,纪敏似乎在与王春的周旋中胜了一筹,眯起眼睛又道:“王春,你离开清河府之后去了哪里,从实招来!”

王春眨了眨眼睛,别过脸来,似乎并不愿回答,更似有一股藐视。

“王春!你想等本官用刑吗?”

王春还是低头不语。

纪敏把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道:“来人,用刑!”

“慢着!”

温璃儿猛然跳起,纪敏怔怔看着她,道:“王妃,有何要说?”

“我、我……”温璃儿自知自己不应该插手,只是本能的反应就跳了起来。此刻,纪敏问她,她显然不知该说什么。

慕容逸拉了拉她,温璃儿更是站立不足。

“王妃,你有何要说?”纪敏再次问道。

温璃儿看着王春,道:“奶娘,你就将实情告知纪大人,免受这皮肉之苦!”

王春还是没有说话,纪敏见她似要死守到底,重重道:“王春,你以为你不说本官就无从知道了吗?”

纪敏又道:“本官已经得知,在你离开清河府到来到京华城,成为温岳山府上的奶娘这段时间,你在关外,在西戎!是与不是?”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温璃儿也是惊讶,自己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奶娘竟还有这么一段过去。

“你十岁那年出关,你可知出关必有记录,我只需稍查一下便明了了。你十岁出关,十八岁又回到燕国,这中间八年你都在西戎做了什么?”

纪敏是什么意思?奶娘为何在燕国?

温璃儿现在是一阵糊涂,面前的奶娘此刻仿佛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王春只是怒目瞪着纪敏,拒绝回答。

“王春,你从实招来!”纪敏喝道。

王春还是没有答话。

“王春,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王春依旧沉默。

“来人,上刑!”

纪敏惊堂木一拍,衙役带着夹指的刑具上来,粗鲁地将王春的十指按入刑具内加紧。

温璃儿心慌得很,此刻,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奶娘受刑,不能做什么。

“啊——”随着刑具的拉紧,王春惨叫。

所谓十指连心,这十指所受之苦恰是最为厉害的。

“啊——”

公堂之上,现在只剩下了王春的惨叫。围观的百姓,有些撇过头去,有些蹙着眉头为王春捏把汗,有些索性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

用刑过后,王春的双手已有血迹,她趴在地上,已无力坐起。

“王春,你现在还说不说!”

纪敏再次喝道,王春起先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狠狠看着纪敏。过了一会,她忽然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如狂笑一般。

“你笑什么?公堂之上,岂容你如此放肆!”

“放肆?”王春一笑道,“大人,我王春一个无知妇人,哪知道什么放肆,什么不放肆!”她淡淡地说着:“大人不是要问我这八年做了些什么吗?”她停顿了一下,重重道:“好!我告诉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纪敏道。

王春转过脸,看着温璃儿说道:“明天,我要见太后!”

王春此言又是满堂皆惊。一个犯人,竟然说要见太后?她以为太后是谁?能凭她想见就见?

“王春,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吗?”

“大人,王春现在清醒得很!”王春道,“大人不是想要知道吗?待明日见到太后,我自然会全部都告诉你!”

这朝见太后非同一般,纪敏自然不能马上答应,况且这件事也轮不到他来做主。

“明日,我要皇上到,齐王和王妃也必须在场,到时,大人想问什么,王春一定一五一十告诉大人!”

虽不知王春到底为何这么做,但纪敏似乎也没有选择的余地。王春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不按她所办,估计什么也问不出来。

“王春,待本官面见太后,奏明事情之后,太后自会决定是否见你!”

“你只需告诉她两个字,她一定会见我的!”

“哪两个字?”

“雪——妃!”

纪敏一惊,慕容逸也惊惧,温璃儿能感受到从他手心传来的强烈不安。猜想奶娘所说的雪妃,莫不是拓拔雪女吧!

“好,待本官奏明,择日再审!退堂!”

惊堂木一拍,此次提审结束。衙役将王春带下时,王春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温璃儿。

“奶娘!”温璃儿唤道。

门口围观的百姓渐渐散去,纪敏也离开了。

“我们走吧!”慕容逸在一旁缓缓比划道,轻轻搂住她的肩膀。

二人缓缓离开衙门,待走到门口时,却看到王公公正站在那里。慕容逸皱起了眉头,知道这王公公是皇后宫中的太监,既然是他前来,可见应是皇后有请。

“王爷!”那王公公眯着眼睛笑着说道,“皇后娘娘请您进宫一趟,有事相商!”

慕容逸看了看温璃儿,自从退堂后,温璃儿一直若有所思,似乎还一直在想案子,全然不知周围所发生的事情。

慕容逸正要拒绝王公公,温璃儿突然向他道:“你先回去吧,我再去找下纪大人!”

说完,温璃儿扭头向里跑去。慕容逸待要拦住她,但却已不见了踪影。

“王爷,请吧!”王公公笑眯着眼睛又道,

慕容逸无奈,轻轻点头。见他同意了,王公公笑得更欢。

“王爷,请——”

轿子按下,慕容逸躬身上了轿子。

“起——轿!”

皇后的寝宫内,一位女子正在掩面哭泣,说是哭泣,但好像不见眼泪,但她的哭声却是凄惨,似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好了,你也不要哭了!”皇后淡淡道,“齐王有这样的反应一点也不稀奇,若他老实待在洞房,那才稀奇!”

女子的哭声似是更厉了。

原来这哭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闵芷玉。她正在向皇后哭诉齐王对她的冷淡。

“可是,他怎么可以如此对我!我真心嫁给他,但他却想冷落我,既然如此,干嘛当初还答应娶我!”

闵芷玉掩面抽泣,一抹一抹的。

“好了!”皇后似乎有点厌烦了,“你也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难道我还不了解你!”

被皇后这么一说,闵芷玉放下掩着的手,说道:“娘娘,芷玉是真委屈!”

“呵呵,闵芷玉,你这眼泪流应该留着给齐王才对!”

闵芷玉撅起嘴巴,小声喃喃道:“他连看都不想看!”

“好了!那你有何打算?”皇后淡淡道。

闵芷玉破涕为笑,立刻奔到皇后身边,笑道:“当然希望娘娘您能帮帮玉儿!”

皇后挪了挪身子,让闵芷玉搭在她肩上的手落了空,冷冷道:“他是你的王爷,当然是你自己想办法!”

闵芷玉道:“玉儿想不出来,所以才来请教娘娘!”

“你最擅长的是什么?”皇后问道。

闵芷玉似乎有点不想回答,脸色稍稍难看,但还是吐道:“演戏!”

“那你就在齐王面前演足了戏!”皇后道,“让他怜你,爱你,离不开你!”

“可是,他好像只盯着温璃儿一个人!”

“怎么,这样你就没法子了?”皇后淡淡道。

闵芷玉默不作声。

皇后又道:“其实我倒是还有一个办法!”

闵芷玉眼前一亮,惊喜道:“是什么办法?”

皇后瞥了一眼闵芷玉,道:“据我所知,齐王与温璃儿还未圆房,若是你能……”

“娘娘的意思是让我与齐王圆房?”闵芷玉惊道。

“我说话,岂有你擦嘴的道理!”皇后一阵怒斥,闵芷玉不敢再做声,暗暗地下了头。

“你若能让齐王上你的床,怀了他的孩子,到时他还不对你多看几眼!”

“皇后所言极是,但是,如何才能让王爷……”

皇后眯起了眼睛,缓缓道:“明的自然不行,那就得暗的来!”

“暗的?”

皇后继续道:“这男人若想要了,是挡也挡不住!可是你如何才能令他想要呢?”皇后突然冷笑起来,“既然你无法吸引他,那就只好使点伎俩!”

“玉儿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你可知这皇宫中为了子嗣备了多少壮阳之物!”继续冷笑,“怕你是想也想不出来的!”

“玉儿还是不明白!”

皇后一阵长笑:“长相思啊长相思,没有男人会抵抗得了你的!”

皇后的笑声愈发诡异,这样邪魅的笑声让站在一旁的闵芷玉寒毛竖起,竟生出几分惧意。

“等下齐王来了,你就在福林殿等他,我自会带他过来!”皇后突然收住笑容,与闵芷玉道。

“恩,好!多谢娘娘!”闵芷玉战战兢兢地答道。、

“哈哈——”皇后又是一阵邪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