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苇有点犹豫:“我觉得他对我的印象还可以,但是我们认识啊,还有业务往来,如果交往不成的话我怕以后不好相处,即使交往成了,让人知道我们是通过这种方式认识的,还不让人笑死。”
“晓苇,你这话我不爱听,在婚介认识怎么了?人的缘分不一定在什么地方呢?你现在不要想那么多,有了机会,就要抓住,即使不成也没什么,不见得两个人不能做夫妻就非要做敌人,所以听我的,交往交往看看吧。”苏黎苦口婆心。
“好,我也是这么想的,相亲这么长时间,能遇上一个比较谈得来的人也不容易,那我先走了,回头再向你汇报情况。”晓苇说着匆匆出门。
晓苇出门,看着张旭站在灯光昏黄的走廊里等她,那魁梧的身影让她心头一动,他们一起出门,冬日的街头行人寥落,下雪了,雪花纷纷扬扬从天上洒落下来,张旭看到下雪,紧跑几步去开车门,这样晓苇到车前就可以上车,这个细节让晓苇一阵感动。
经过了那么多,晓苇觉得她现在要并不多,就是这样等待的身影和一点点细心耐心,有人说当你对幸福的期望值慢慢降低,你就可以找到幸福了,不知她现在的感觉是不是。
第二天,晓苇上班,一走进办公室就发现桌上静静地躺着一束鲜花,在萧瑟的冬天显得特别娇嫩芳香,引得同事们纷纷上来赞美,顺便嬉闹着打听是谁送的,晓苇但笑不语,拿着办公室公用的花瓶去接水插花,她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静,从她的脸上,谁也看不出什么。
只是,在闲下来的时候,晓苇看着被白雪覆盖的大地,想着她的生活,也许要掀开新的篇章了。
顾眉就这样开始了她的小主妇生活,每天早起做饭,下班回家学做菜,不是她自愿要干,是致远妈的要求,因为自从致远妈和她的父母见面以后,算是真正把她当成了自家人,家里有什么活,开口就支使她,什么洗衣、做饭、洗碗、拖地,口气虽然慈祥,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顾眉一开始还觉得是婆婆不见外,但后来越来越觉得,婆婆这是故意的。
每天早晨,她在被窝里睡得正想,致远妈就来敲门,一边敲门一边压低声音说:“顾眉,快起来做早饭了,不然要迟到了。”
顾眉是酷爱睡懒觉的,为了睡懒觉,她宁愿不吃早饭,这样一来,婆婆的叫声无疑成了她每天早上的噩梦,为了这事,她也曾睡眼惺忪地对婆婆抗议:“妈,这么早起来做早饭太痛苦了,现在外面什么早点都有卖的,我们路上想吃什么买什么,就不要做了吧?”
致远妈的态度温柔而坚决:“那怎么行呢,致远最喜欢吃家里的早点了,外面卖的不卫生,再说你们光顾着睡懒觉,起晚了,顾得上就吃,顾不上就不吃了,这样身体哪能吃得消?”
顾眉揉着眼睛,不高兴地说:“既然致远喜欢吃家里的早点,让他起来做好了。”
致远妈脸一沉,也不高兴起来:“致远现在天天加班,还不趁着这个时候让他多睡一会,以前晓苇都是早起来做饭,等饭凉好了才让致远和鸣鸣起来吃饭,现在我在这里,本来我可以做饭的,但我就想让你养成早起做饭的好习惯。”
顾眉一听到致远妈提起晓苇气就不打一处来,按照往日的脾气,她会表现得很不高兴,可是现在,如果她和婆婆理论,就会犯了全家的众怒,这样一来,她势单力薄,肯定不是对手,所以只好一忍再忍,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到厨房做饭。
顾眉本来认为,公公婆婆来,自己的婚姻能够稳定,而家里只不过是多了两个免费的保姆、多两副碗筷而已,可是没想到公婆来后,她成了公婆的保姆,还是免费的,而且这还不算,让她郁闷的事情还有一大箩筐。
首先,她的小资之家彻底被挤占。因为当初买房的时候没有选择两室一厅,公公婆婆来了之后,客厅成了他们的活动场所,再加上鸣鸣也随之而来,客厅已经没有她的立足之地,所以每当下班后回到家,忙完了自己该忙的事情,就只能钻进自己的房间。
其次,她感觉在自己家里,自己却完全像个局外人,自从公公婆婆来了之后,秦致远像换了一个人,每天回到家就围在父母身边,用他们的家乡话亲热地说话,因为从小耳濡目染,鸣鸣也会说一些家乡话,这无疑就把顾眉孤立出来,所以在家的很多时间,顾眉常常茫然地看着秦致远和父母儿子在一起亲热地说话,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人,就像油无法溶于水一样无法溶进他们的氛围。
如果这些都可以忍受的话,顾眉感觉最受不了的就是婆婆对她变本加厉的干涉,她用洗衣机洗衣服,婆婆就挑出大部分衣服说那些衣服要用手洗,又省水又省电不说,还保护衣服;她去商场买衣服,婆婆就告诉她商场当季的衣服都是暴利,要等到打折换季的时候去买等等。
婆婆为了证明她的说法的正确性,每次都会搬出晓苇,说晓苇一直是这样做,这样做如何如何好,而随着顾眉对她的抵制,她提起晓苇的次数越来越多,以至于顾眉听到晓苇的名字,就像过敏一样难受。
上面这些,仅仅是说得出来的感觉,而婆媳之间,还有更多微妙的感觉是说不出来的,连门当户对的婆媳之间都有无法逾越的鸿沟,何况她和致远妈这种毫无共同点可言的两代人。
当然,每一种付出都会有回报的,由于她在家里忍辱负重,致远妈除了嫌她娇气,没挑出她什么毛病,她和秦致远的关系倒是缓和了很多,两个人整天一起上班、下班,在路上,秦致远也不像以前板着脸、一言不发,偶尔也聊聊天,说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