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门猛地被推开,湿冷的风夹杂着雨水的气息一起涌进来,让顾眉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她急忙转过头,看到母亲徐秋菊拎着一个保温桶走进来。
顾眉的母亲徐秋菊今年五十多岁,原来在一家国营纺织企业当纺织工,纺织行业普遍退休比较早,所以她前几年就退休了,每天在家里给顾眉和她爸爸洗衣做饭,虽然退休金不多,但那说明她不是吃闲饭的家庭妇女,所以她自我感觉很好。
徐秋菊因为平时比较注意保养,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很多,有时候娘俩挽着胳膊一起逛街,和别人说是娘俩人家都不肯相信,她今天为了参加女儿的婚礼,为了在亲朋好友面前好好风光风光,特地穿了一件紫红色的外套,到理发店烫了最新的烫发造型,还把自己积攒多年的首饰都戴上,看上去像个梅开二度的新娘子。
徐秋菊进门看到顾眉已经醒了,急忙把保温桶放到床头柜上说:“眉眉,你醒了?头还疼吗?”
顾眉摸摸缠着纱布的头,对着母亲点点头,她又看看母亲为了参加自己的婚礼而新烫的头发和新买的衣服,马上想起上午地婚礼,急忙欠起身对母亲说:“妈,你们怎么把我弄到医院来了?致远呢?”
“上午你从婚礼台上跌下来,正好磕在台下的花盆上,脑袋被磕了一道大口子,当时就昏了过去,我们只好把你送到医院,这不医生给你处理好之后你都睡了俩小时了,饭店里还有一大帮亲戚朋友呢,致远看你没什么大事就回饭店应付客人去了。”徐秋菊一边说一边打开保温桶,一股皮蛋瘦肉粥的香气在屋里弥漫,她接着对顾眉说:“我去买了你最爱喝的皮蛋瘦肉粥,还热着呢,快起来喝点。”
“妈,我不想喝,你快扶我起来咱们回饭店吧,婚礼弄成这个样子算怎么回事呢?”顾眉挣扎着坐起身,着急地对母亲说。
“怎么回事?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你不是说秦致远和前妻的事情全部弄利索了吗?怎么今天又跑出个小舅子来闹事?把你从婚礼台上推下来,脑袋摔破了缝了三针不说,亲戚朋友全知道了你们以前那点事,老顾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我当初说不让你找这样二婚的男人,你不听~~。”徐秋菊说起上午的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今天本来是想在亲朋好友面前好好风光风光的,现在却丢尽了脸面。
顾眉看到母亲气急败坏地抱怨自己,气也不打一处来,她身子一扭,背对着母亲没好气地说:“我怎么知道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我当时说请几个熟悉的亲戚朋友坐坐就行了,你非要把八竿子打不着的七大姑八大姨都请来,说是你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出嫁一定要让大家来喝一杯,其实还不是为了你以前随份子出的那份钱能收回来,现在丢了脸面就怨我,我愿意弄成这个样子吗?”
顾眉说着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婚礼弄成这个样子是她始料未及的,她曾经对自己的婚礼充满了憧憬,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不但自己受罪,还要落下笑柄,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听秦致远的,请几个朋友坐坐得了。
徐秋菊看着顾眉伤心的样子,知道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她急忙站起来凑到床边,一边给顾眉擦眼泪一边说:“好了,好了,眉眉,妈刚才不该说那些话,妈知道你的心里也很委屈,咱们不说这个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千万不能流眼泪,你这个样子也不能回饭店去,来,听妈的话喝点粥吧,你都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了。”
顾眉听到母亲的话急忙止住眼泪,事情已经这样了,哭也没有,她从凌晨就忙着化妆、盘头、应付宾客,连一口饭也没好好吃,听母亲这样说还真有点饿了,她吸吸因为流泪而堵塞的鼻子点点头。
徐秋菊见顾眉答应吃饭,急忙站起来一边从保温桶里往外盛粥一边对她说:“眉眉,今天的婚礼就这样了,挣面子也好,丢面子也好,反正都过去了,你和秦致远既然领了结婚证,婚礼就是个形式罢了,关键是看你以后和秦致远过得好不好?这一点我可要好好和你说道说道。”
顾眉接过母亲递过来的碗,看着母亲饶有兴趣地说:“好啊,您快说,经过今天的事情,我感觉我们以后的生活并不简单呢。”
“好,眉眉,咱们说正经的,婚姻和别的事情一样,万事开头难,但是只要头开好了,一些该立规矩立起来,以后就没什么难的了,你们现在刚结婚,所以一些该立的规矩一定要立起来,一些不该让步的地方你千万不能让步,知道吗?”徐秋菊看着女儿语重心长地说。
“妈,您说得这些太笼统了,道理我知道,但是到底该怎么做呢?比如说婚姻中都有什么规矩?这些规矩怎么立?”顾眉对着母亲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