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秦致远回到以前的家收拾东西,因为晓苇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培训回来了,他决定把昨天买的东西留在冰箱里,只把原来带来的衣服带走。
出门的时候,秦致远看着房间里熟悉的景象有点伤感,但是当门在他身后砰然关上,他才如梦初醒地想起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了,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管曾经和晓苇有过多少恩爱和回忆,但那都属于昨天了,他现在是顾眉的丈夫,如果还一味沉浸于过去的情感,那是对两次婚姻都不负责任的表现。
想到这些,秦致远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走去。
秦致远到幼儿园的时候,大多数孩子已经被家长接走了,他接了鸣鸣就直接开车往新家驶去,因为他中午和顾眉说好了,他今天带着鸣鸣回家吃晚饭,并且说服鸣鸣回新家住,秦致远在专注地开车,鸣鸣在车里坐不住,就透过玻璃往窗外看,他慢慢觉察出这不是回家的路线,就转过头看着秦致远说:“爸爸,咱们干什么去啊?”
“回家啊。”秦致远开着车看鸣鸣一眼,轻描淡写地说。
“可是我记得咱们以前回家不是走这一条路啊。”鸣鸣已经开始记路了,不是轻易可以糊弄过去的。
秦致远把车停在路边,终于开始切入正题对鸣鸣说:“鸣鸣,你知道吗?你现在有两个家,一个是你和妈妈的家,一个是爸爸和顾眉阿姨的家,我们都很爱你,所以你在哪个家住都可以,你可以玩自己想玩的东西,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难道不好吗?”
鸣鸣低着头不说话,秦致远见状只好继续说:“鸣鸣,你为什么不喜欢爸爸的新家呢?你看看新家里又宽敞又干净,爸爸和顾眉阿姨为了你来,还特地给你买了那么多玩具,咱们今天回新家住可以吗?”
“我不想去新家住。”鸣鸣虽然低着头,但口气坚定地说。
秦致远看着鸣鸣的样子有点着急,他今天出门的时候,和顾眉打包票说可以说服鸣鸣高高兴兴地回到新家住的,如果鸣鸣的工作做不好,他的面子上挂不住不说,以后的相处也会有数不清的麻烦,于是他继续耐着性子对鸣鸣说:“鸣鸣,你现在是大孩子了,不能老是依着自己的性子来,我和你妈妈已经离婚了,现在和顾眉阿姨是一家,所以你妈妈出差的时候你就要跟着爸爸住在新家,而且你已经大了,是小男子汉了,所以你要自己睡在阳台,不能老是跟着爸爸睡,知道吗?”
鸣鸣看着爸爸严肃的表情,想着顾眉冷冷的眼神,他实在不想跟着爸爸回去住,但是又不知该怎么说,心里开始慌乱起来,忍不住把手指偷偷放在嘴里咬。
秦致远看着鸣鸣的样子十分生气,这孩子怎么说什么都像个木头似的没有反应啊,他一下把鸣鸣的手从嘴里拿出来,严肃地说:“你这个孩子怎么回事?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把手放进嘴巴里也记不住,以后不要这样了,我刚才的话听明白了没有?你今天跟着爸爸回家去住,顾眉阿姨是你的长辈,你要有礼貌,要叫阿姨,这样阿姨会喜欢你,爸爸也高兴,知道吗?”
秦致远一边说着一边发动汽车往新家的方向驶去,鸣鸣看到爸爸坚定的样子,忽然觉得好陌生,他知道自己怎么反对也是没有用的,只好含着眼泪透过车窗使劲地往后看着,他知道在路的尽头有一个小区,那里有他和妈妈的家,他看着远处在心里说:“妈妈,你快回来吧,我想你。”
晓苇终于要回来了,因为是周末,秦致远决定带着鸣鸣去接她,顾眉对此很不满意,说两个人都离婚了,怎么可以还像两口子一样接来送去?秦致远急忙解释是为了把鸣鸣送还给她,鸣鸣迫切地想要见到妈妈,昨天听说妈妈要回来,高兴得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顾眉虽然不满意,但还是点头同意了,因为鸣鸣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她实在太郁闷了,一个家庭多一个孩子、特别是多一个不是男女主人自己的孩子,那就像安装了一颗定时炸弹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自从上次秦致远把鸣鸣劝回来,她竭力说服自己爱秦致远就要接受他的孩子,但是不知为什么,她比吵架前更加不能接受鸣鸣,每当看到他,她就想起都是因为他,自己才会和秦致远不停地吵架,如果不是自己灵活应对,说不定她和秦致远就因为这个孩子彻底掰了。
还有让她受不了的是鸣鸣对她很不友好,他当着秦致远的面表现得很听话,但是每当秦致远不在的时候,鸣鸣就常常用仇视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让她毛骨悚然,所以现在秦致远要去送鸣鸣,她真是求之不得,只是叮嘱秦致远要早点回来。
在车站,秦致远顺利地接到了晓苇,鸣鸣一见到晓苇就飞快地扑进妈妈的怀里,紧紧地搂着她的脖子说:“妈妈,我想死你了,我想死你了。”
秦致远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晓苇仍旧是利索的短发,只是皮肤黑了点,呈健康的栗色,虽然有一点疲惫,但他可以看出来她的心情很好,与培训前的苍白判若两人,难道在培训的这段时间她遇到了自己中意的人?
一想到晓苇与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他的心里就有点酸溜溜的,可是随之一想,他和顾眉已经结婚了,就是晓苇现在告诉他马上与别人结婚,也没有稀奇的,他对着自己摇摇头苦笑一下,一直等到母子两个人亲热得差不多了,才走上前说:“晓苇,你可回来了,鸣鸣这几天一直念叨你,终于把你盼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