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一路疾驰到楼下,秦致远打开车门,把顾眉从车里拉下来,顾眉看着他脸色铁青的样子,挣扎着不愿意和他一起上楼,秦致远却不由分说,拉着她就走。
秦致远的手像把大钳子,顾眉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挣脱不开,只好跟着他上了电梯,电梯关上,然后缓缓上行,两个人在一个相对闭塞的空间,空气更加紧张起来,顾眉看看秦致远,他只盯着电梯屏幕上不断变换的数字,看也不看她一眼。
顾眉看着秦致远冷峻的眼神,心里十分害怕,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太过分了,可是在那样的情景下,哪一个女人不会抓狂呢?她不知道秦致远把她生拉硬拽弄回家干什么,但是她知道他的脾气,倔得像一头牛,在气头上的时候最好不要和他硬来,于是她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秦致远说:“致远,你放开我,你把我弄痛了。”
秦致远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但还是不说话,等到电梯一停,他就拉着顾眉下了电梯,一只手稀里哗啦地拿钥匙开门,另一只手还是抓着顾眉的的手,好像生怕她跑了。
门打开,昔日温馨的家让顾眉有一点害怕,她不知道秦致远在气头上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所以用手撑在门框上不肯进门,可她的力气毕竟抵不过秦致远,没坚持两下就被他拎到屋里。
到了屋里,顾眉被狠狠地抛到沙发上,沙发扶手把她的腰撞得生疼,她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一边揉着腰一边对着秦致远大声说:“秦致远,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还想问问你想干什么呢?顾眉,我真没有想到你居然跟踪我,还对晓苇说出那么恶毒的话,你还是我认识的顾眉吗?”秦致远看着顾眉就像变脸一样由柔弱无助变回咄咄逼人的样子,不由得苦笑起来,当初他和她越走越近,就是因为她善解人意、通情达理,可是现在事实证明,他看走眼了,这看走眼的代价是惨重的,他伤害了晓苇,伤害了鸣鸣,还把自己置于一种极度尴尬的境地,他想到这些,就觉得人生真是一场闹剧。
“哼,我要是不跟踪你,你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呢?你们弄出的那个场面,我说那些都是轻了。”顾眉对秦致远的质问并不当一回事,理直气壮地说出自己的理由。
“那你既然不相信我,干嘛还要和我结婚啊?”
“我和你结婚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你会和前妻这么黏黏糊糊、藕断丝连。”
“谁藕断丝连了?难道离了婚,两个人就非得像仇人一样老死不相往来吗?况且我们还有孩子,我和她离婚了,但孩子是无辜的,父亲管孩子总是天经地义的吧?”
“孩子、孩子,你少拿孩子说事,谁不知道你们十几年的感情了,你恐怕最想见的是孩子的妈妈吧?你和我素昧平生都可以重重关防不攻自破,何况你们一对老情人,有那么深的感情基础,一起呆在生活了那么多年的房子里,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秦致远不仅气结,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现在看来,顾眉对他根本就没有半点信任,一桩婚姻,信任是婚姻的基石,他们缺失了这一点,过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呢?于是他对着顾眉痛心地说:“你既然这么不相信我,那这日子还过个什么劲呢,干脆离婚算了。”
“离婚?你说得轻巧,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嫁给你才半年,要是离了婚,我怎么向父母和亲朋好友交代?大家都会怎么看我?我不会和你离婚的。”顾眉没想到秦致远居然轻轻松松就说出离婚,看来二婚男人真是不能嫁,于是她也恶狠狠地亮出自己的底牌,既然他都撕破脸皮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顾眉的话让秦致远一时不知所措,他还以为如果他说出离婚,顾眉会像他想象的那样瞬间泪流满面,然后不顾一切地收拾衣物离开,或许那样他会心软,毕竟在他最苦闷的时候,顾眉曾经带给他短暂的快乐,后来又义无反顾地嫁给他,这一切表明她是爱他的,如果那样,他会挽留她,然后两个人敞开心扉好好谈一谈,哪怕取得最基本的谅解。
可是顾眉不是林晓苇,秦致远实在没有想到现在的女孩子这么精明,她们的心中似乎有一台计算器,可以在瞬间算出一件事情的利和弊,可以不顾自己的感受和自尊抓住事情的本质。
秦致远觉得自己像落入别人口袋里的猎物一样,他不甘心就这样束手就擒,于是也对着顾眉恶狠狠地说:“那好,我们就法庭上见吧。”
顾眉做梦也没想到秦致远会说出这样的话,刚才他提到离婚,她还以为他只是气头上的话,现在他居然说要告上法庭,难道她所有的付出以及为爱所做出的让步他都没有看在眼里?难道她倾注了全部感情爱着他,可在他的生命里连锦上添花也算不上?
顾眉决不允许自己就这样一败涂地,她想到这里,声音空洞地说:“秦致远,你无情也别怪我无义,如果你非要离婚的话,我就到林晓苇的单位去闹,甚至到你们的家乡去闹,你们让我过不好,我就让你们身败名裂。”
“顾眉,请你搞清楚,我们离婚和林晓苇有什么关系?”秦致远听到顾眉的话简直哭笑不得。
“怎么没有关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虽然你和她离婚和我结婚了,可是这么长时间,你从来没有忘记过她,你心里爱的人还是她,她就是我们之间的第三者,你和我离婚还不是为了和她复婚,我告诉你,你做不到。”顾眉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