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羌余人,若要再报十几年前的灭族之仇,必然要有个指挥全军的人物,这个党羌王族唯一的传承者少滦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经过一夜的奔波,我们连夜赶到了平壤城,这个平壤城虽说是座城池,但是占地面积却是京都的三分之一也不到。平壤出乎我意料的贫瘠,放眼看去只有一家客栈,和几家农户。
不过这也缩小了我的搜索范围。我在那家客栈门口停下,里面有个眼尖的小二跑出来给我们接过了马绳子。
“呦,稀客稀客。”当我们一走进客栈里的时候,一声娇笑就随着传了出来。我转头看了看这家客栈,里面一个客人都没有。冷冷清清的,让人心生顾忌。
这时,客栈二楼的楼梯转角突然闪过一个明艳的影子,一股浓艳的香气随着这个身影的出现传了过来。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喷嚏,转头看向那个老板娘,一看倒是吓了一跳!是红楼里面的尤三姐再现吗,自从我来到古代,见过的女子都是规规矩矩,穿得一丝不苟的,像这个老板娘这样明媚不可芳物的我还真没见过。
那老板娘一见着我,细长的凤眼突然一眯,然后百种风情顿时出现在那细长的眼眸间,行动腰肢如柳,飘若惊鸿。明艳的花容间,铅华弗御,暗香扑鼻。
这个老板娘真的是尤物一个啊,我看的不禁呆了……
“呦,这几位小哥,光临小店,有何贵干啊?”
那老板娘轻抚手中丝娟,一股幽香扑面而来,我差点神魂颠倒。
“咳!”我清了清嗓子,以至我回过神来,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只要稍不留神,自己可能会被她蛊惑,真不知道她身上摸了些什么,让人闻着怎么这么晕忽忽的呢……
我转头看了看身后的牛头马面,只见他们也一副痴呆样子,傻傻的看着眼前这个大美人。呵,这老板娘魅力可真不小,连这两个对女人没半点兴趣的呆子都钩上了。
“呵呵,老板娘,贵店可否住宿,咱们哥儿几个行了大半个月的路千里迢迢的想往北方去,路过贵店,所以想借宿一晚。”我从容不迫的答道。
“呦,是打尖儿的,小店做的就是这些子买卖,哪能把客人置之屋外的道理,小二的。”那老板娘轻声一叫,旁边立刻有个小厮钻了出来。
“先给这几位爷备好一桌子席,然后再叫人去收拾出几间干净的屋来,别让人说咱们怠慢了人家。”口齿清晰,有条不紊,这个老板娘不仅长的好看,做事也丝毫不马虎啊。
“好嘞——”那小二一吆喝,马上又下去了。
“来,三位公子,请里坐!”老板娘媚笑了声,在前头带路,把我们领进了一间小包间,里面虽小,可是却挺干净的,我们坐定后,那老板娘招呼了声,然后就出去了,看着那个妖娆的身影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我重重的松了口气,她那样子还真是让人受不了,比京都里那些大牌艺女还要美上几分呢,为什么像她这么一个女儿家要在这里开家客栈,启不是很危险,这里是塞外和中原必经之地,来往的旅客肯定很多,其中当然不缺乏心术不正之人,要是有个万一……这个老板娘她敢在这里开客栈,想必是有两把刷子的,而且她浑身都透着一骨子可以媚惑人心的妩媚,总感觉着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四下看了看这间包间,这里除了那扇进来的门外,只有一个小孩可以通过的窗户,而且还没木条封死了。
我转过头去想跟牛头马面兄弟讨论一下我发觉的不对,却瞥见他们神魂颠倒的看着那扇门,眼中所露出的痴迷样……
“哼恩!”我用力的一拍桌子,把那两个大色狼给拍醒了。
牛头马面也觉得难为情,都没有说话,低着头。见到他们这样,我也不好意思再问什么,就这么安静的坐着,等着上菜。
不一会儿,那老板娘领着一个小厮进来了。
小厮一一将盘子中的菜端上桌子,而老板娘则是摆弄着酒。
“来,三位爷请尝尝,小店最引以为毫的‘一杯醉’,包三位客观喝了一杯就嘴倒。”老板娘笑眯眯的为我们每人都倒上一杯酒。素来好酒的牛头马面兄弟听见老板娘的话反倒觉得不信了,他们纷纷拿起眼前的酒盏,和老板娘敬了敬,然后一咕噜就喝下去了。
“呵呵,二位爷真是好酒量啊,从来没有哪位客观喝咱们的‘一杯醉’这么痛快的。”老板娘拍手称好,然后又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个底。冲我们亮了亮杯底。
“好!”牛头马面大声叫道,“老板娘真是痛快之人啊,不过你这酒可没像你说得那么神啊,不论是一杯,来个三四十杯都没问题。”
“真的,大爷您可先别下这么大的海口啊,到时候醉的不幸人事怨不得人啊。”老板娘用手帕沾着嘴角,调笑了出来。
这位老板娘也喝了,应该没什么大事吧,看来我也是太过谨慎了。我在心中松了一口气,然后埋头吃起来了菜。
恩……这个奶子真好喝,新鲜的,没有任何防腐剂,在现代喝惯了那些加了防腐剂的盒装奶,觉得这里的奶子特别好喝。
“来,剩下这位小兄弟了。”老板娘把目标转向了我,端起我眼前的酒杯递给我。
我连忙推辞,说道:“谢老板娘的好意了,小弟会喝酒。”
“呦,像你这样的大家公子,怎么可能不会喝酒呢,来嘛喝一点。”
“不不不,老板娘,小弟真的不会。”
“哼,难道公子您嫌弃我这里的酒不成!”那老板娘来气了,赌气的将酒杯往桌上一放,转了个身去。
怎么又是这套,我叶海落最受不了这个了,没办法,要是我不喝,这老板娘把我赶出去也不一定,这荒郊野外的,可没第二家客栈了。干脆拼了吧!
一横心,我端起那杯酒,就往嘴巴里倒,只感觉辛辣的酒液从自己的喉咙里顺流而下,然后到了腹中,搅起了一肚子的火。
“好了……”我头有些晕,冲老板娘亮了亮杯底。
“好,公子也真是痛快!”老板娘又是佩服的鼓掌,身旁的小二也是唯唯诺诺的。
我头晕眼花,只觉得手脚都不是自己的,眼前的景物也都模糊摇晃起来,出现了重影。这“一杯醉”还真是名不虚传啊,一杯下肚,就觉得头眼昏花,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好了,我也不打扰三位爷了,你们慢用。”老板娘笑着,带着那个小厮出去了,门“啪——”的被关上,感觉外面好像还有金属碰撞的声音,怎么回事,我的头怎么这么晕啊,不知道牛头马面兄弟怎么样了,我努力把自己的头向旁边转去,却瞥见了那两兄弟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横躺在了地上。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倒下了?
突然我的腹中的火焰越烧越旺,然后蹿上了我的全身,我的身体都被这个感觉要淹没。不好,想必这酒里有毒,我们中计了!
该死的,笨蛋叶海落,这种在电视上演过无数遍的把戏你怎么还会上当呢,那个老板娘没事,想必是她早已服了解药,看来我们这次落入虎口,刚开始进这家客栈就觉得奇怪,但是外出经验丰富的牛头马面兄弟都觉得没什么疑惑之处,所以我也就不去想了,但是现在……
我的力气在一点一点的消失,手脚都开始麻痹了,我狼狈的环顾了桌子上的东西,看看有什么帮的上忙的,突然瞥见了我那碗没喝完的奶子,顿时笑了声,端起那碗奶子如饥似渴的喝了下去——
一碗奶子下度,倒是舒服了点,正想着是不是还有奶子,在摸索的时候,晕旋终于如暴风雨般的向我袭来,然后我脑子一沉,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口……好渴啊……
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头脑先是一阵晕旋,然后眼睛迷离起来。一股酶味突然钻进了我的鼻子中,还掺和着圬溃的泥土味,特别的刺鼻!
全身的力气都像是在流失一样,我使不出半点力气,我转眼看了看自己身在何处,看到了一间暗无天日的小屋子,周围还全是稻草,看来这里是间柴房,那个老板娘果然不是个简单人物。
我看了看自己的周围,牛头马面那两兄弟还躺在我的身边,但是他们都被杯“一杯醉”给放倒了,到现在还没醒,看他们脸色惨白,嘴唇发青,神志昏迷,看来的确是毒物所致,要不是我喝了一碗奶子缓解毒素,现在我恐怕也像这两兄弟一样吧。
正当我想站起来的时候,屋外仿佛有脚步声传来,起起伏伏的,应该是有些人了。我连忙躺回原来的位置里,闭上眼睛假装还昏迷着。
大概他们对自己的毒药太自信了,竟然没有将我们捆绑住!
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了,隐约有几个人从那里进来。一股熟悉的胭脂粉传进我的鼻子里,哼!这个味道我叶海落到死也是不会忘记了!
今天算我倒霉,落到你手里,日后等我逃出去了,有你娘们儿好看的。
“还昏迷着呢!”一个我没听过的男声响起,声音嘶哑,他喉咙里好像卡着什么,说话声音怪怪的。
“过几个时辰,他们就快到了,只是没想到竟然冒出这么几个人,差点坏了我们的事,暂时先把他们关在这,等弟兄们上路后,大个儿的你就把他们扔到荒郊野里喂狼好了!”
什么,这些人要把我们扔出去喂狼!!这俺可不答应啊,俺好不容易活到现在,我可不想平白无故就死了,而且还死在畜生嘴巴里……
“不行。”老板娘的声音传来,“喂野外如果他们没死怎么办,这三个人如果还活着,他们看见了我们的长相,日后肯定会派兵来捉拿我们的,这样反倒误了大事。”
怎么这个老板娘更加狠毒啊,她还嫌我们死的不够让人放心!
“那怎么办。”另一个男声响起,“我看这样吧,顺便现在就把他们解决了,然后再拿去喂狼。”
“这样也不行!”老板娘出声阻止,“他们就快来了,我们没有时间了,毕竟绑架当今皇子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京都里面肯定派了官兵在四处搜索,那些家伙可不好对付,尤其是那个景王爷,三皇子和他向来要好,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如果我们现在还闹出这些事来,免不了会留下证据,我看等他们来了,就把这三个人和灵柩一起运出关外,然后再处理。”
“这也好。”
“大伙去准备准备,等等他们就到了。”
“是!”
门又是“吱——”的一声关上了,那些人远离而去。
我悄悄的松了口气,睁开眼睛,经过刚才一吓,脑海也清楚些了,不禁轻笑出声来,原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句话说得一点也没错,我们误打误着,反而进了这伙人里面,这样我不用找,失踪了的三皇子自然而然的会出现在我面前的。
何况,知道他们暂时不会杀我们,我也放心了不少,虽然这地比较凉,但还是凑合的躺一下吧,那毒素多少也留有一点在我体内,我现在必须要养精蓄锐,等待机遇救出少滦来。
至于这两个兄弟嘛……亏他们还称自己在外面闯荡多年,经验如何如何的丰富,见到个国色天香的老板娘就抵挡不住了,有这样的人吗?
我对毒药这些事可谓是一窍不通,但是听他们刚才的那些话来推断,他们大概只不过是下了分量比较重的迷魂药或者是麻药,过一会儿应该会没事的。
屋外清冷的月光已经照进了草棚里,我躺在草堆上看着这难得的美丽月亮,在过几天就是七夕了呢,我到这里也有快大半年了,中间遇到了好多好多的事情,但是能遇见少滦是我最大的幸运,他在那个牢笼一样里的皇宫,虽有个皇子衔位,但是没有一个人看得起他,当年党羌族叛变,差点让当今圣上葬身于那里,身位党羌族的后裔,原应是株九族的,可是皇帝却让他们母子活了下来,到了现在,我总算有点明白当年皇帝为什么这样做的原因了,党羌王族虽然被灭,但是党羌人并没有削干摸净,多年后肯定会举兵一抱当年的深仇大恨,最让他放心一下的就是那支依据天山以北的军队,日后举兵的主力必会是他们,留下三皇子,我想那皇帝的用意就是有个理由再次讨伐党羌族人。良妃辛辛苦苦拉拢三皇子在自己儿子的身边,本以为可以将党羌余军收回己用,但是她没想到皇帝早在她之前就将三皇子的生死定好了,这个充满斗争的皇宫里,到处都是阿谀我诈,自以为聪明,却不知道自己已成为了另一个人的笑话。
少滦啊……
一想起那深邃沉痛的眼神,我的心就一阵锥心。
也许就这样被他的族人带回党羌,对于他来说会比较好也说不定……
夜已深……
“吱——”木门又一次被重重的推来,我从梦中惊醒了过来,集中注意力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只听几个人走了进来,一把托起地上的我就往外面走,这里离塞外已经非常的接近了,夜里的温度和白天相差真的很大,一阵冷风吹来,足以让人全身发毛。我被他们架着,一动也不敢动,只觉得自己已经被带了很长一段路,歪歪扭扭的全是山路,我微微睁开眼睛观察着脚下的路,企图认出点什么来,但是天实在太黑了,看不清楚四周。不知道我会被带到哪里去,算了,反正最终是要被带到塞外去的。
我们在一间小茅草房里停下了,那些个绑我的大汉,一进门就将我推倒在地上,丝毫没有怜惜女子之情,我被摔得晕头转向,真是好可恶啊,说这些塞外人是蛮子,果然是正确的。
旁边又传来两声轻响,牛头马面两兄弟也被架来这里和我丢在一旁了。那些人在推我们倒在地上后就又出去了,他们在外面锁了门,然后走远。屋子里除了我们三个没有任何人,黑漆漆的,而且还不时有野狼的嗷叫声。真可怕,真可怕,差一点我就要喂这些儿狼了。
我踉跄的从地上趴起来,走到这间茅屋的窗口,借着月光向外看去,百里之内只有这样一间屋子,外面还有两个大汉在把守着,只凭我恐怕无法逃的出去,何况还有这样两个兄弟在这里。还是先看看情况吧,少滦现在在哪里我还不知道,这样贸然出去,下场一定不会好。
远处,突然亮起了火把,一支大队伍浩浩荡荡的向我这边来,我连忙逃回原来的位置躺下,假装昏迷着。
门“吱——”的一声被打开,又有几个大汉走了进来,架着我们就走。
我被丢进了一个什么木箱里,然后那几名大汉把箱子盖一关,钥匙一锁,就走了。牛头马面兄弟没有和我关在一起,想必是被关到其他地方去了吧。
运载箱子的马车突然动了起来,道路颠簸不平,我所在的那个箱子摇晃的厉害,我的头被撞得七晕八素的,直想吐。我努力扶住箱子的壁,让自己稳定下来。外面很安静,惟有一些杂乱的脚步声和每个人粗重的喘气声。
箱子被上锁之后,我才能睁开眼睛,这是一只四四方方的箱子,里面埋放了一些丝绸布匹,以及一些白色的纸铜钱。看来,我们是被押在一些死者的随葬品里一起运往塞外。
这样扮做出殡的队伍不仅能够躲过守城卫兵的搜查,而且还为这么一大队人马走在一起,做了充分的掩饰。
这招果然够妙,不行我得快点想办法逃出去,一旦出了天玺国境内,我们就真的别想活了。
算算脚程,这才刚起程,再过一天便可出平壤城,我现在无计可施,可是到了明天,就应该有办法。
少滦……我紧紧的贴在箱子的壁面,心中呼唤着他的名字,示意自己冷静下来,身体里残余的毒应该已随着汗液一起流出去了,现在我必须休息好,这样明天才有力气逃跑。
,马车虽然在颠簸不停的走,可是我的身体下面有那些个丝绸垫着,我竟未觉得不适,慢慢睡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而我也被人从箱子里带了出来。
怎么不走了?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二皇子他们的兵马肯定追得紧,所以现在应当快点离开天玺国境内才是,但是为什么突然不走了呢?
我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这里是架简陋的小屋子,我想是被人废了很久了吧,牛马马面兄弟并没有和我关在一起,这里除了两名看守我的大汉之外,别无一人。
我被反手绑上了麻绳,大概是他们也觉察到毒药效力快过了吧。
这时,我所在的这间屋子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浑身横肉的大汉走了进来,他对着屋子里面的两名男子一招手,粗声粗气的叫嚷道:“你们过来一个打下帮手,他奶奶的,那两个东西真不好弄,被下了药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那两东西?!莫非是牛头马面兄弟?他们的药效也过了吧。
那名大汉的话音刚落,看守我的两名男子的其中一个就跟着走出去一位。
大门又一声被关上。
“呼呼呼——”我轻轻喘着气,拿眼偷偷瞥了瞥剩下的那个男子,我的妈妈呀,怎么塞外人全都是一副凶神恶刹的样子,现在我才觉得牛头马面兄弟是多么的亲切可爱。
既然那两兄弟已经醒了,那我也应该醒了吧,再装睡,我也觉得不好意思啊。那好,那就醒了吧。
我假装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虚弱的样子,慢慢睁开眼睛,哪知我的耳边这时刚好传来轻微的“吱吱——”声,我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只灰色的大老鼠蹲在我眼前好奇的啃着我身下的稻草。
“啊————”我惨叫了出来,连忙跳开一米多远,惊恐的瞪着那只该死的老鼠,看守我的那名大汉听到我的声音,转过身来,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我。
“嘿嘿嘿嘿……”我尴尬的笑笑,额头上一滴冷汗滴落,我这个样子哪像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样子,我看见老鼠还能跳那么远,分明是在示意我已经完全好了嘛!
真是的,那只该死的老鼠!
我正暗自诅咒,看守我的那名大汉缓缓向我走了过来,那走路的姿势,简直像大金刚一样,我手脚都被绑住,逃脱不开,正想尖叫,那个大汉一把拉过我,用手捂住我的嘴巴,使我叫不出声来。
“唔唔唔……”我挣扎着,却半点也松不开,塞外人果真不愧是吃肉喝奶长大的,好大的力气啊,那个大汗见我如此激动,不得矣,凑向我的耳朵,小声说道:“别激动,阿姒姑娘。”
我愣了下来,惊讶的瞪着这个大汉,他刚才叫我什么,他知道我的身份?
见我这惊恐眼神,那位大汉接着说道:“请别害怕,奴才叫刘全福,是王爷的人。”
二皇子?!二皇子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天谁来跟我解释一下前因后果,我被搞糊涂了。
“姑娘,现在没时间跟您细加说明,我们现在已浅入了这里,准备在中午他们全部去用膳的时候救出二皇子一起逃出去,但是我们人力有限,除了刚才那个出去的人之外,我们还有一人安排在抬送三皇子棺木的队伍里面,现在已经和三皇子取得联络,到午时就行动,因为人手不够,所以到时,我也必须赶过去接应,看守姑娘您的人会少之又少,姑娘您就自己想办法和那两兄弟逃出去,去离这里东南方向三百里外的一个小木屋去汇合,您听明白了吗?”
“……”我用力的点点头。
“那好我现在帮您松开绳子,到时候您只要一用力就能就可以挣开。”
“这位大哥谢谢你了。”
原来二皇子早就派人混到他们中间去,但是……
我有些怀疑地看着眼前这个大汉,他是个塞外人啊,为什么会是二皇子的手下,还有他们是从什么时候混进来的,我的脑子里连续播放着近几天的事情,什么事情都安排的紧紧的,根本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唯一有可能的是——
这时骂咧声从屋外传来,刘全福帮我松好绳子,突然将一块粗布塞进我的嘴巴里,然后顺势将我一推,扯开嗓子骂道:“妈的,这小兔崽子,竟然这么快就醒了,害得爷还得给他捆绑!”
刘全福一骂完,门就被打开了,刚才那个大汉走了进来:“兄弟,你骂什么呢?”
“这位大哥,俺骂这个驴崽子呢。”
“这崽子倒好,别是旁边那两个牛崽子,呦嗬——力气大的跟牛似的,差点打伤了我呢,从刚才起就一直吵到现在,这才安静下来。”
“呵~~这位大哥,要不咱们先杀了这几个小子算了,省得咱们这个辛苦。”
“不成不成,咱们王子已经醒了,他本来就不愿意跟我们回去,现在要是再杀了几个这儿的人,岂不是坏了大事。”
“正是,正是,大哥说得对!”
“走吧,这驴崽子我看他也没能力跑,咱们到东厢房去喝两盅,兄弟们都在那呢!”
“好啊,大哥请!”
等他们走了以后,我松了一口气,自己慢慢站了起来,走到窗边,透过一个破了的小洞往外面看。这里大概是个四合院的样子,但是屋子极为破旧,院子里依稀还有几个看守的士兵。
我从窗边小心的退了回来,环视了自己所在的屋子,以我仅有的一点古代房屋建筑构造来看,这里应该是西厢房,东西厢房遥遥相对,如果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那边的人应该必然会知道的吧。
和我关在一起的是他们所带的物品,一些死者家属所穿的衣物和一些随葬品等等,都放在了这里,如果他们少了这些个东西……
最让我怀疑的还是那个自称是二皇子手下的刘全福,二皇子什么时候拥有塞外人当差的,近年来中原和塞外的民族一直势不两立,关系非常紧张,这个刘全福宁可背叛自己的同胞也要跟随二皇子吗?这怎么可能,说不定是他早已知道我的身份,故事设陷阱让我跳。但是转念一想,他这么大费周章的设陷阱让我跳干嘛,如果他要让我死,等我一出关外,那伙人自然会处理我,他根本不需要这样,还有他竟然会知道我的名字,跟我来的那两个兄弟,他们虽然知道我的女儿身,可我并未跟他们说起我的名字,他们也没问,称呼我位公子,这个刘全福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那么他的身份就有许真实性了……
我看还是暂且相信他吧,横竖都是死,不如赌一把。
就在这样的猜忌下,时间一下子到了午时,看守我们的人真的没有像早上那么多了。
我看了看屋子,发现那破旧的灯罩里还留着一小段蜡烛,我松开手上的绳子,取下口中的白布,在地上随手捡起两颗石子来。
这用石头点火的方法我还是第一次尝试呢,看电视上的人做的那么轻松,可实际操纵起来并不是这样,我尽量压低声音,敲了老半天,才将那小截蜡烛给点亮了。
捧了些稻草过去,然后把放那些随葬品和衣物的箱子一一打开,将稻草丢进了箱子里面,再用蜡烛点燃稻草,不一会儿,那些个东西果真全部着了起来,滚滚的浓烟瞬间弥漫了整间屋子,我躲到了角落里,尽量将身体放低。
外面的那些士兵也意识到不对劲,他们冲进了我的屋子里,见屋子里的东西都着火了,连忙慌张的跑了出去,大喊着:“不好了,西厢房着火了,着火了————”
喊声一出来,整个四合院都喧闹了起来。大大小小的脚步声,都往这里追。
就是这个时候,我一咬牙,深深吸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就冲出门去,叫人的去叫人,打水的去打水,此刻西厢房里一个人也没有,现在东厢房那边的人也都往这里赶了吧,这更易于刘全福他们下手,我要的就是这个时刻。我跑到院子里,在我隔壁的那间房间这时也冲出两个人来,是那两兄弟!
“公子——”牛头马面两兄弟大叫一声,然后冲了出来。
“快点,趁这个时候没人,我们快走!”
“好,公子,冒犯了!”这个时候,平日里高傲的两兄弟对我恭敬的一抱拳,然后一把抱我起来,就想施展轻功跃墙出去。
也就在这时,东厢房那边传出了高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