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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蓑衣大侠

啊!这帮土匪把我当成了名震凤凰山,让他们也胆寒的跑单帮的蓑衣大侠。

将错就错吧!

这是一九三八年冬天,具体地说是在这个冬天的腊月,我苗花花,一个弱女子当机立断作出的决断,这是无策之断。

“哈哈哈哈!”我忽然用已经感冒粗沙的嗓子大笑了一声。这是我为了自己壮胆故意装出的笑声,其实我心里实在没有底。

然后我轻声落重地说:“就你们,也想拿我的脑壳下酒?”

“我早就盯上你了。”用枪顶着我脑壳的黑大头说着来摸我身上的家伙,但没摸索到,小手枪藏在胸前,又被蓑衣护胸挡着。

“呵呵,我知道,难怪我后面总有一个黑影,原来是你?”

“没得说,我已跟你好久了。”黑大头打开了枪栓:“还说你蓑衣大侠飞山穿树,钻墙走壁,我跟上了你,你怎么不知道?”

“我啊!我想看看你们到底做什么?”我说。

“难道你当了政府的探子?”黑大头说。

“哈哈,大路朝天一人半边,我蓑衣大侠是干这种勾当的人吗?”

“好,那我问你,你跟上我们队伍到底想玩么子路?”黑大头把枪在我头上点了点。

其他的人也停止了前进,围了上来,点燃了土匪专门照明的油把子,枪栓更是拉得一片响。

有个小土匪走过来举着火把照了我一下,忽然惊叫起来:“黑大头,他不是蓑衣大侠。他披麻戴孝呢!”

“是吗?啊呀!又一个假货。”黑大头笑着收起了手枪,然后揭了我的斗笠。

顿时,我一头长发散落下来,一股清香飘满周围。

土匪们先是一阵惊讶,接着就有人发出大笑:“哈哈哈哈,是个婆娘,一个塞眼的婆娘,还充什么蓑衣大侠,真他妈好笑!哈哈哈哈!”

趁他们放松的机会,我刷地拔出枪来,然后一个反手,闪身到黑大头背后,将他的脖子箍住,用手枪顶住他的头:“对不起,黑大头,叫你的弟兄们散开,不然老娘先收拾你!”

土匪们顿时惊恐得瞠目结舌,一个个“呀呀呀!”地喊着后退。

片刻的镇煞,仅仅只有片刻的镇煞。

接着,土匪们又狂笑起来:“一个娘们,我们这么多铁枪,还加肉枪都对着你,那要怕了你,那就真是个笑话。去凤凰城里问问,我们黑大头,连榜爷也敬他三分。”

土匪们真的站定义,然后走过来。

“闪开!都给老娘闪开,不然我这枪可就走火了!”我大声地呐喊着,臭骂着,对天开了一枪。去他的淑女,去他的嘉善小学的女才子,化蛹成蝶,老娘我瞬间由千金小姐,官家太太变成了一个横刀立马,打家劫舍的十恶不赦的土匪婆。

一声枪响,让所有土匪再次哑口。

稍停,黑大头突然向土匪们晃了晃手,让他们散开点距离。

然后对我说:“这位巾帼英雄,你到底是谁,请你报上姓名,要我死也得死个明白!”

“老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娘就是凤凰城里花花血粑鸭老板苗花花。”我一字一句地说。

“你是美女老板苗花花?”黑大头惊讶地问着,拉开了我锁喉的手,然后从一个土匪手中接过油把在我脸上再次照了照。

“老子还骗你不成?”我大声地说着,然后把头发一捋,正面对他。

“哎呀!真是美女苗老板,跟那画上一个模子倒的。怎么不早说呢?”黑大头马上对远处的土匪们喊了一声:“弟兄们快来拜会这位凤凰的美女大英雄。”

土匪们一个呵呀围上来就拜。

“英雄?”我突然感到奇怪:“我是什么英雄?”

“我们早知道,陈团长打鬼子血战九江的壮烈的事,更听说你苗花花,一个女子要为老公和他的兄弟千里搬尸的壮举,真有这等事?”

“你看我今天这身披麻戴孝的装束也不是假呀!”我拍了拍自己。

“是呀!婚丧之人我们土匪也不劫,这是规矩呀!”几个土匪小声说。

黑大头立刻一手握过来:“苗老板,我们是土匪,我们的人心也是肉长的。这等义举,不光不能劫,还要帮上一把。

“那就多谢了!”我拱手相拜,

“唉,这件事一般男人也难做的,你这不是英雄是什么?大家快拜了”黑大头突然喊了一声。

土匪们又一阵轰轰烈烈毕恭毕礼的谟拜。

“好了好了!”我大声地笑着说:“呵呵,对不起大家,我差点大水冲倒龙王庙,自家人打了自家人了。”我再次双手抱拳道谢:“大家不必客气,兄弟们手下留情我就烧高香了。今后有需要我阿花的地方,尽管说。”

我的话一出口,突然后悔自己兴奋之致失了言。

这帮土匪,我一个官府人家的大太太,在老百姓眼里我还是政府的人,我怎么与他们这帮乌合之众臭鱼烂虾子屙屎打屁不分家呢?我应该同他们捡螺丝隔三块田啊!

不,这是非常时刻,权宜之计,先应付过去,办大事要紧。

土匪们一阵“呵呵呵”地乐呵起哄,我猜他们这些人大概自上山入伙后,从来没有听过哪位官家太太这样跟他们客气,因此他们一个个有点感动。

我抓紧时间就对黑大头说:“这位大哥,我苗花花今天有大事,得先走了!谢过各位兄弟!”

“且慢!”黑大头手一拦:“苗老板,这半夜深更的,你这一身丧服,说是奔丧,又不见有棺材,这到底是要去哪里?”

“去虎跳崖。”我说。

“是不是去请那赶尸匠‘鬼见怕’?”

“正是。”

“哎呀!上鬼崖,这半夜深更的。”

“鬼崖?”我没有听说过。

“那里到处是鬼,连赶尸匠也住那上面,我们这就都叫它鬼崖。”

我一阵惊恐,僵楞半刻。

“唉,你一个女人还要去见他,那可是吓死人哪!”黑大头睁着眼睛看着我,分明不像有意吓我。

其他土匪也咂着嘴巴表示惊恐。

“没有办法。我一个弱女子,黑漆麻天要进这深山老林,也就是为了一个义字,为了陈团长他一帮抗日兄弟有个交待。也为了一个孝字,我的耄耋之年的公公婆婆,还有凤凰城一班家属,他们的儿子血洒疆场了,寒冬腊月,尸骨还不能回归故土,我要尽这份孝呀!还有我,陈团长太太,我的丈夫为国捐驱,我做妻子的为他尽忠,我千年华夏古国文明的传统,我不能丢,你说我该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