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汉梦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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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原来我爱的是你 (2)

卫青在屋里听见了,急忙奔了出来,两人一起出了武院,开始寻找香婷。香婷哭了一个白天,找了一个白天,现在的她筋疲力尽,很容易出事的。诗兰和卫青不由得担心起来,也不知道她跑去哪里了,他们打电话她不接。

夜幕降落,白天人们所有的浮躁和不安全感也谢幕了。

卫青走前着急没有关宿舍门,小青在屋里跑来跑去玩得有点寂寞,它饿了没有人喂它吃东西,它便努力地抬头在客厅的玻璃桌上嗅,最后用爪子蹭下了墨绿色的发簪,可能它嗅到了簪子上留有诗兰的味道,一时兴奋,它就咬着簪子到处跑,跑出了宿舍,在门口趴在地上玩弄簪子,时而伸出舌头舔舔,时而盯着簪子发呆一会。

晚上八点半时,卫青和诗兰才在一条街边发现了香婷。香婷一个人坐在人行道边上哭,哭声伤心欲绝,路人见了都疑惑这女孩该不会失恋了吧。有好心人试图安慰她,她懒得理他们,只管哭自己的。那些人只好默然走开了。

诗兰抱住香婷,要把她扶起来,她不肯起。她说:“你们别管我,我就是想哭。”

卫青道:“哭有什么用,他也不会回来。”

诗兰瞪了卫青一眼,小声嘟哝他道:“会不会安慰人?”

敦实的卫青,本来就不会安慰人,诗兰一怪他,他只好噤声了。

香婷哭声渐渐稀落下去,下巴搁在膝头上,眼角满是余留的泪水。她哭得累了,再哭不出声音来了。她静静地怀念起炎豹的欢声笑语,怀念他对她的好。其实,下雨的那天晚上,他背着她时他说的话,她当时没怎么留意,酒醒了之后,那些话却兀地清晰起来,完完整整的存留在她的脑里了。

“我只是装作不知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她喃喃自语道。

“如果没有他的离开,或许我一辈子也不会承认,原来我爱的是他。”她看着诗兰道,“诗兰,我一直以为我喜欢的是卫青,今天我才知道,我只是羡慕卫青那么喜欢你,我羡慕他看你的深眸,是那么的一往情深。他看着你的时候,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你了。我多么羡慕你,有人这样爱你,我也希望有这样痴情的男孩子钟情于我,不顾一切不求回报地对我好。是我太贪心,明明炎豹对我那么好,我却装作看不到,自己还在期待能遇到像卫青那样的人。”

“香婷?”诗兰就知道香婷真正喜欢的是炎豹,他们两个在一起的默契任谁也比不上,偏偏她到现在才看清!

卫青沉默地背过身去,他何尝不心痛,当别人都看得到他对诗兰的一往情深时,诗兰又能注意到几分?

夜色浓重,路灯的光在黑夜面前,亦显得孱弱无力,化不开那凝固的黑。

天空从下午就布满了阴霾,到了晚上,乌云悄悄漫上厚重的两三层。

他们同时都缄默着,各自想着心事,任由时间慢慢地溜过去。

诗兰抬头望望夜空,天上的乌云不知何时居然都散开了,圆圆的月亮挂在天空的一隅,月光亮亮的凉凉的。诗兰立刻感觉天空很诡异,她隐隐不安起来,“香婷,好像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好吗?你也累了一天,回去好好休息,好不好?”

香婷轻轻地点点头,慢慢地起了身。三个人开始往回走。香婷和诗兰在前面走着,卫青走在后面想着心事,他也感觉很不安。

小青趴在门口玩累了,眯眼睡着了。张教练从外面回来,看到这只小狗,轻蔑地笑了笑,走到它身边,抬脚踢了踢它的肚子,“你家主人呢,你在这里干嘛?”

小青被他踢了两脚,立刻清醒过来,“嗯嗯”地叫唤两声,跑进屋里去了。

张教练稍微推开门板,往里面喊了一声:“卫青在吗?”

等了一会,没有回应。张教练想卫青不在家吧,正要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不经意间瞥到脚边有一只发簪。他好奇地捡起来细看,心里嘀咕道:“这是卫青的吗,没想到他居然有收藏女孩子饰品的爱好,真过分!好不容易让炎豹离开了武院,精武班的教练一职,还有一个卫青和我来争,气人——”

张教练郁闷地折断了发簪!

簪子碎成了两段,轻轻地掉落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伤心的声音。

与此同时,外面的天空,突然风云变幻,天上的云骤然集聚在一起,包围在月亮的周围,奇怪的是,它们都没有遮住月亮,整个夜空只剩下大大的月亮,其他的地方全给乌云遮住了。大风吹得人睁不开眼!

诗兰叫了起来:“卫青,你看,天空好可怕——”

香婷也害怕起来:“妈呀,怎么会这样,感觉像是世界末日一样!”

卫青却出奇地平静,他仰头望着那圆月,忧伤地笑了。诗兰望着他,惊恐地望着他。

“卫青!”

诗兰浑身都颤抖了,她也感觉到了。

卫青知道是到他离开的时候了。

香婷看了看诗兰,又看了看卫青,他们两个彼此对望,卫青在微笑,诗兰却在流泪!香婷不知道就在这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怎么了?

卫青看着诗兰深情道:“诗兰,不要哭。你我相逢本是一场缘,即使有缘无分,卫青今生已知足了。”

诗兰的泪落了,她怎能不哭:“卫青,不可以!你若走了,我们今生就再见不到了。卫青,不要回到长安城,那里有太多的生杀,有太难预测的诡谲,不要回去!”

香婷莫名其妙地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说什么走不走的!别吓我……”

香婷还没说完话,天上忽然落下好大一柱光束,笼罩住了卫青一个人。香婷看看那光束的来源,居然是乌云遮盖的天空去惟独留下的月亮!她懂了,卫青要回他的西汉了,他要回他的两千年前的长安了。

“诗兰,我爱你,一生只爱你一个。能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他微笑出了眼泪,“你以前问我为什么喜欢你——因为,我舍不得你伤心,所以我要把很多的爱给你。”

“傻瓜!”诗兰大声地哭喊道,“卫青,你这个傻瓜,你让我如何心安?”

你的爱太厚重,太深沉,我如何承受得起,我如何值得你这般付出!

香婷也为他们感动地哭了,她的嗓子已经哑得说不出话来,还拼命地叫卫青:“你敢离开诗兰,你试试,我会宰了你的!”

诗兰朝卫青跑去,她要拉住他,哪怕是抱紧他,也不要他离开,她多么舍不得他!

卫青伸出右手,对着她跑过来的方向,他想也许今后再也不能看见你的脸庞了,更不能牵你的手了,诗兰,要记得我曾经深深地爱过你。

大风吹得更紧了,乌云将最后的月光也埋住了。

卫青消失了。

他真的消失了,在她快拉上他伸出的手时,他走了。

“不要!”她泪流满面,轻轻地梦呓道,“不要走,卫青,对不起,卫青。”

她瘫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原来失去卫青,她的心这么痛!他那般爱她,以前他发现她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的时候,他的心痛应是比她的更深刻!那么刘彻也是同样地痛过吧。

她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狠心的女人,猛然闯进他们的生活,让他们笑,让他们痛,又突然从他们的世界里消失,留给他们长长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