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印度公主之代夫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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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谁不曾后悔过

下午,岱姎宫鬼使神差地走进厨房,想起以前,她经常会看到封于俊偷偷地躲在厨房里煮东西吃,自从遇到岱姎宫后,他几乎就没有偷吃过了。他做出来的美食都会放在小坛子里迁留给岱姎宫吃,想到这里,岱姎宫便走到厨房的小柜子边,蹲下,伸手到小坛子里——竟然摸到一个鸡腿!那个鸡腿****炸而成,在大冷冬天竟然还没有变质,岱姎宫惊喜地将它拿出来,依然香喷喷的,她就地蹲在角落里,啃了起来!

大明的江湖上,总有好人与坏人,岱姎宫她觉得自己终究没有白来,因为,她都遇到了……

厨房里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封魁,他正用鸡毛毯子漫不经心的打扫厨房,嘴里开始唠叨起来:“几年前,盟主为我在东村找了个大姑娘,他说我也不小了,不想再耽误我的终身大事。他这一生,都是一个人孤独地走过来的,他明白那种孤家寡人的心情,他不希望我这样,可是,在成亲的前一天,当我得知他生病时,我还是把亲事给退了……其实,我知道,那时他一定更难过,觉得是自己连累了我……”

岱姎宫在啃着鸡腿,在认真地听着封魁的唠叨。

封魁叹了口气,继续道:“如果我知道他要走得这么早,我就不该那样对他,我不该在他喝酒的时候没收了他的酒,不该阻止他喝各种美食,不该在他煮东西的时候,不分青红皂白地责骂他……我一直以为,以我的方式去阻止他做这些事,他的身体会硬朗些,会活得更久一些!其实我错了,我根本就没有从他的角度想过这些问题……”

他说着说着,似乎哭了,似乎在抹了一把泪!

岱姎宫不敢看他,也敢看头发都泛白的老人在哭,因为,她听着听着眼泪也淌了下来。

过了会,封魁又道:“如果盟主还能再活过来,我一定不再阻止他了,他想吃什么,想干什么,我都不阻止了,只能盟主活着时能够开心……在他走的前一天,他似乎觉察到了些什么,忽然跟我提走东村的大姑娘,他说,如果当初我真的娶了她,现在膝下已儿女成群了,也不会和他一样如此孤单!他也能听到孩子们叫他一声爷爷……”

“听他这么一说,我忽然也后悔了,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当天半夜,盟主就被人给杀了……凶手似乎冥冥之中就在身边,但我们谁也没有将他揪出来……”

封魁梧不知不觉就对岱姎宫坦白了许多事情,他其实也很可怜,山庄里没有一个奴婢,全部都是男侍卫,内封魁照顾封于俊的饮食起居,也难怪他有些唠叨!

不过,他能对岱姎宫叨唠出来,倒也是件好事,总比一个人有心事还有憋在心里强些,就像……南宫影!

岱姎宫走回来的路上,就这样想起了南宫影。至今,他还从未跟她说过一句话。

这么多人出去追使出飞刀的凶手,连南宫影和西门吟月都出手了,竟然空手而回……难道,东方轩逸练了什么奇功?还是他本身武功就很高强,如今又吸了舒无戏的内力……

一个紫色的身影闪到她跟前:“宫儿!你上哪去了?”

岱姎宫回过神来,抬头看到北辰嚣,她反问道:“你担心我再次被人杀害?”

北辰嚣道:“如今时局不同……”

岱姎宫打断他:“我又不是武功盖世,凶手不会盯上我,你是担心程灵素找我麻烦吧!”这是她第一次打断北辰嚣说话。

北辰嚣道:“原来你什么都记得!”

岱姎宫凄然一笑,道:“我当然记得,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进入风云宫,不然也不会向程灵素下毒,不然也不会对北辰大侠这么冷漠……这么聪明的北辰嚣,难道你这都猜不到吗?”

北辰嚣点头,道:“我当然猜得到!可是……”

岱姎宫又抢道:“你猜得到?那你怎么还可以心安理得地称我为你的夫人?是因为你良心发现了吗?”岱姎宫笑着步步紧逼北辰嚣,“你对我愧疚?你良心不安?”

北辰嚣并没有后退,抓住岱姎宫的双肩,痛心疾首:“我是愧疚,我是良心不安,但更多是因为我自从失去你,将你送上船排之后我就后悔了,我后悔没能保护你!我后悔没有好好地对你好,后悔自己一次次的戏弄你!”

岱姎宫摇头道:“但你没有找我……”

北辰嚣道:“我找你了,我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去找你了!”

岱姎宫大声道:“你撒谎!你跟小影哥哥他们说你从来没有看到过我!明明……”她哽咽了一下,“明明就是你和程灵素毒死我的,明明就是你将我的尸体丢在船排上的,你却说你没看到我!”

北辰嚣怔住了,“我……”

岱姎宫又道:“你是去找你的大哥的,对不对?是你派人将你大哥杀害丢下悬崖的!”她拉开北辰嚣的手,冷笑道,“你的心思这么细腻,你一定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所以,你下去找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你大哥!你一定猜不到,你的大哥东方轩逸还活着!”

北辰嚣道:“我猜到了!他还活着,秦婉君逃了,一定是找他,而整个武林也只有他才能杀了盟主夺得两本武功秘笈!也是他,一开始就想得到这两本武功秘笈!”

岱姎宫笑道:“你知道救他的人是谁吗?就是我!原本他活不成的……我却费尽心思救了他!”

北辰嚣抓着她的手道:“宫儿,你别这样行吗?当初程灵素向粥里下药,我是真的不知道,如今你报复了她,就把这股怨气放下,如果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对我发泄!宫儿,不管怎样,我只是希望你能做为以前的你,永远开心快乐,永远待在我身边,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他又哀求道:“原谅我……做我的夫人好不好?”

一片枯萎的树叶被风吹落下来,掉在岱姎宫的脚下。

原本听到北辰嚣这样的话,岱姎宫应该开心,可她却流泪了,“一个死过一次的人,如何能轻易回到从前?一个死去却有感觉又复活的人又如何回到从前?北辰大侠,你能告诉我吗?”北辰嚣没有回答,岱姎宫却流着泪笑起来,“你说奇怪不奇怪,我明明就死了,可我却一直都有感觉,我醒不过来却无法下地狱,你知道我有多怕吗?等我的尸首腐烂了,我还有感觉的话,你说那是不是很可怕……我害怕我成为孤魂野鬼,孤独几百年几千年,北辰大侠,你知道我很害怕孤独吗?你将我放上船排,我顺流水漂呀漂,后来船排散了,我就沉到水里去了,水很冷,很刺骨,我想张开口大声呼叫救命,可是我一开口就有一大口冰冷的湖水涌了过来,灌进我的嘴里,湖水冷得就像是剑锋一样,从我的嘴里,笔直地刺入我的心里!北辰大侠,你知道我十分怕冷吗?我的身体开始下沉,撞到湖底下的礁石、湖草缠住了我……我很想死,想一了百了,可我死不了,北辰大侠,你可知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那一刻,我的脑海里就要想,我堂堂莫卧儿王朝的公主,从此以后就这样了,没有人知道我去了哪里,我的父王母后找不到,小影哥哥也找不到,楚楚姐姐也找不到……我不辞而别了!我是否该怪你?还是怪程灵素……不,我该怪我自己!因为从一开始,你就对我说过,江湖很陷恶,不适合我!可我偏不听,我非要自作多情自不量力地留下来,所以我决定,如果我真的被人救起,活过来,我就回家见我的父王母后,我乖乖地做我的公主,江湖真不是好玩的地儿……”

“终于有人无意中救起我,那就是东方轩逸,真是好巧不巧,让我们听到了你们与小影哥哥的对话,没料到,你竟然可是面不红气不喘地将我撇得一干二净!更不给任何人找我的机会!如果是你经历过如此这般,你还会原谅对方吗?”

北辰嚣无言以对,只是痴痴地望着岱姎宫的眼泪,他的眼里似乎也蒙上的一层雾。

岱姎宫抹了一把泪,吸着鼻子道:“你要我原谅你?说起来真轻巧,可我却活得很艰辛!如果我死了,你的原谅找谁去诉说?你连我的坟墓都不知道在何处呢!原谅你,只不过是建立在我活着的基础上!可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当初到大明闯江湖的决定,我又如何原谅你?”

岱姎宫说罢欲走。

北辰嚣已心疼地将她拉入怀里,他伏在她的肩头上,反复地低声道:“对不起,对不起……不管我的后半生还剩下多少年,我希望能送一半给你!因为我希望今后我们的日子里都只有彼此!失去过你一次,我就后悔了,老天对我很好,让我偿到了失而复得的机会,我不想再放开你!”

“我知道对你说什么话都迟了,但我还是要说,宫儿,嫁给我!以后我会对你好、给你钱花、给你糖吃,你说一我不二,我说一你可反三……我会保护你,用生命保护你!”

这些话,曾几何时她也对他说过,命运弄人,现在全都反过来了。

岱姎宫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忽然“啪啪啪”掌声响从转角处传来。

岱姎宫立马推开北辰嚣,两人看到走出来的人是西门吟月。

他的嘴边若有似无的擒着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掌声停下,“真没想到,我们风云宫的北辰大侠竟是一个多情种子!哄女孩的话,听着真是令人软到心砍里去。”他抚着自己的胸脯戏谑道。

岱姎宫脸一红,不也看北辰嚣的脸色,却瞪了西门吟月一眼,然后摞下二人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