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没想到她的婚礼会是这个样子!武别鹤望着满屋奔走的官兵和被翻捣得乱七八糟的东西,脑海里只闪过两个字——抄家!
“王爷,唐府的一干人等全在大厅了,一共三百二十七口,包括丫鬟、长工、老妈子。”地方官员赶紧上前禀报。
李洛以眼神询问刚刚跨入大厅的典云,后者朝他点点头。
望着身穿凤冠霞帔的武别鹤,李洛的心中一阵酸涩。今日刚到太原,就收到她成亲的消息,他马不停蹄地赶来,不愿她牵连进唐家的祸事中,私下也不愿她嫁予他人,“大娘,本王也是奉旨行事,你不要怪我。”
“我还以为你不认得我了呢。”武别鹤冷冷地说了句。从李洛跨入唐府到现在,他才开口和她说话,既然下手时毫不容情,现在又假惺惺地赔罪做什么?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查抄唐府的居然是他!
“大娘现在还不算真正的唐家人,本王可以保你安然离去。”李洛不以为意,只想她远离是非。
“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武别鹤怒目而视。既然她决定嫁给唐沛为妻,就祸福与共了。
李洛知她性子刚烈,料也是如此结果,但他知道唐沛定然不愿意她跟着受苦,也盼他能劝住她,“唐兄,你的意思呢?”
“鹤儿……”
“不许说。你要是说一个字,我马上随便找个男人嫁了。”武别鹤赶紧捂住唐沛的唇,一个字也不想听。
唐沛无奈地拉下她的手,浅浅地亲吻着她的手心,柔声道:“我没说要你走,你我夫妻一体,你自然跟在我的身边。”然后他对着李洛傲然道:“多谢王爷一番美意。”悔婚一事带来的灾祸能有多大,大不了家产充公。唐家被抄后,他也乐得和一家人隐居桃源,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李洛冷哼一声:“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若非父皇授他密旨,他也不晓得唐家已是株连九族之罪,可一日未把人犯押解进京就一日不得泄露密旨,他也无可奈何啊,“来人哪,将唐家的人给绑了。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冷酷而严厉的口吻让武别鹤一惊。李洛终究是个王爷呀,再也不是昔日异芳阁里可以随意说话的朋友了。极度不安的念头就这么冒了出来,而武家人的直觉一向很准,这件事并不单纯。
“唐兄,知道你们两兄弟的功夫极好。本王带来的这些官差是拦不住你二人的,可你们要想从本王手下多救得一人,那也是万万不能的。本王若是少带回一人,本王也无法向父皇交差,只好得罪留下来的各位了。”李洛的话软中带硬,隐含着极深的威胁。如果不顾亲人的死活,就尽管逃命吧。
“这点不用王爷操心,唐家世代忠良不是反叛的逆臣。有罪与否,我们会等待圣上裁决。”唐孟卿站起来发话,按住蠢蠢欲动的长子,他不能让唐家沾上“谋反”二字。
唐沛紧握住武别鹤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她也回握他一下,轻摇螓首。
李洛点点头,仍不放弃地再问一次:“大娘真的决定留下?”
“王爷若是看在昔日的交情上,就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本王尽力而为。”他知道她必不是为自己所求。
“唐夫人……”她望了一眼面色不善的唐沛,赶紧笑着改口,“娘和空姑娘身子不好,我只希望在押解途中能让她们少受些辛苦,这应该不难吧?”
李洛一愣,没想到她所求会是这个,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王爷若是觉得为难,那也就算了。”她以退为进。
李洛苦笑道:“大娘何必用激将法,本王答应你就是了。”何况他本就没准备为难唐家,现在又听了她的请求,只会更加照料。当日若非他收到密报唐家一案牵扯到她,他也不会主动接下这差使,只为了使她脱难。
李洛骗了她!
虽说她是和唐家的人一起被押解进京的,但一到长安,李洛就随便找个名目把她和唐沛他们分开了。她被带走时,唐沛差点就不顾一切地出手了。这天牢是困不住他没错,但一旦反抗的话,就是公然与朝廷为敌了,到时候,就什么都晚了。
她不能成为唐家的罪人啊,也不能让唐沛去冒险。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从小接受家族的精英训练,而且她熟悉唐朝的历史,与其困在这里等那个唐明皇提审,倒不如自己想法子为唐家谋求新的出路。
好不容易安抚了唐沛不安的情绪,出牢后她又被困在洛王府。仔细思索,唐家被抄这件事一定另有内情,决不是因为梅天海状告唐家悔婚一事。
她被软禁在洛王府已经有一段时日了,身边有四大高手跟着,她无法出府,而李洛又发了狠地交代,宁可伤她,也不让她出府半步。
这些日子,她曾亲眼看到梅天海上门替唐家求情,想联合李洛上书皇上,后被李洛所拒。梅天海是想救唐夫人吧,他定然不会因为一时之忿、一己之私,累得唐夫人跟着受罪。唐家到底犯了什么事?或者说是唐家的哪个人引起了皇上的震怒?是……唐沛吗?不然为何独独把他一个人隔离出来,而且严密把守着?天子一怒,多为江山社稷。他一个江湖草莽,能和高高在上的皇上起什么利益冲突?想不通啊!
正想着,武别鹤在长廊上截住了正欲出府的李洛,“王爷还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呢?”
淡淡的语调听不出喜怒,可李洛却感到头皮发麻。这时候的她比盛怒时更让人难以应付,早知如此就不要选在这个时刻回府了。这些日子,他为了避开她,竟住到别馆去了,只怕自己会对她心软,答应她的要求。
“大娘这些日子住得不习惯吗?潋儿好些日子没见着大娘了,定是烦到大娘了吧。”既然对上了,李洛只得无奈地顾左右而言他。
武别鹤一直隐忍不发,也是因为被青潋缠上了。李洛就是吃准她的不忍心,她要是和他翻脸,必然会伤害到潋儿。
事到如今,她也顾不得许多了。再不想出办法,只怕她会后悔一辈子,无论如何,今日定不能让他搪塞过去,“王爷,我只想知道唐家怎样了?请你老实回答我,我不能再等了,多等一日,我……”她的心从没像此刻这么惶惶不安过。即使当年被人狙击坠崖,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陌生的年代,她也没有这般恐惧无助,总是怕造成难以挽回的遗憾。爱真的会让人软弱吗?如果是这样,她宁可不要爱了,只要换得唐沛的平安,这种心情,她对旁人是从来没有过的,是真爱吧!
“大娘,你放宽心些,本王……尽量周旋就是了。”李洛说得有些心虚。不知怎的,每次一对上她的水眸,他就无法像平时那样坦然。父皇已经决定严判,三日之后,斩唐家满门,而且这还只是一个饵。他怎能让大娘踏进陷阱呢?无论怎样,都是枉送性命罢了。
武别鹤心中一冷,表情仍旧淡然,“李洛,你莫把我当做三岁孩童。今日你要不告诉我实情,我就大闹你洛王府,叫皇上知道你窝藏朝廷钦犯,到时看你如何是好。”
没想到她会反过来威胁他,他虽对她有情,却也容不得她如此放肆。她怎么这样不知好歹,难道唐沛就这么重要,非得让她送了命她才甘心吗?李洛正欲发作——
“大娘!”柔婉娇脆的嗓音远远传出,一个娇小的身影急切地朝他们跑来——是青潋!
李洛顿时松了一口气,只等着她来把大娘劝住。
“大娘……”青潋正欲开口。
不料,武别鹤却先声夺人:“青潋,你是我从迎春楼的老鸨手上救下来的。这些年来,我虽谈不上对你有多大的恩惠,倒也没逼迫过你做自己不愿意的事。事到如今,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阻拦我,这应该不难吧。”
武别鹤的口气里带着明显的疏离,让青潋急得红了眼圈。青潋待在异芳阁这么多年,深知大娘的脾性,一旦大娘主动向人讨恩的话,那就是要和这个人恩怨两讫、互不亏欠了。
李洛愕然地望着武别鹤,没想到她真是铁下了心,连潋儿的感受也不顾了,“潋儿,你先回房吧,本王有事和大娘商谈。”
“可是……”青潋不知所措地看着有些森冷的武别鹤,却又怕贸然开口会再度惹恼大娘。
“放心吧,大娘没生你的气。”李洛轻拍她的粉颊,柔声道:“乖,宣儿醒了要娘的,你忍心把他放在一旁哭吗?”对于自己利用青潋来绊住大娘,李洛心中多少有些歉意,所以对她更加温柔疼宠。
青潋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顺从地回去了。
武别鹤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叹道:“你这么疼她,我也放心了。”一入侯门深似海啊,她不是完全没有忧心的。
“本王答应过你的,自然会好好待她。”李洛凝视着她的侧脸,话语中暗含情意。
武别鹤回过头来,不悦地说:“你对她好,不是因为你答应了我什么,而是你真心想要对她好,从心底怜惜她。你是王爷,如果你真的不喜欢青潋,谁又能勉强你娶她呢。要是当初换成另外一名女子,你还会娶吗?即使那是我的要求。”
俗话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当年,李洛流连异芳阁,开始时的确是为了她;但到后来,她仍不为所动,李洛的心思也就不知不觉地转向青潋了,只是他自己没觉察罢了。他对青潋的好是发自肺腑的,与旁人何干?日久生情,这句话一点也不假。李洛对青潋是如此,她对唐沛也是如此。
“唐家到底怎么样了?你给我个准话儿啊。”
“你非知道不可吗?”李洛无奈道,知道今日是躲不过去了。
她笃定地回答:“我非知道不可。”
“那……本王有个条件,你答应了,本王就告诉你。”
“什么条件?”她问得有些防备。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许做出危及自身的事。”他知道她一向重诺,但也重情。她该如何去取舍呢?
但是,李洛什么样的情形都料想过,就是没料到她听完后转身就走,当场让他傻了眼。好半晌,李洛终于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地赶上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要你答应了,本王马上带你去见唐沛。”当做是诀别吧,也好让大娘断了念。
武别鹤停下脚步,冷冷地望着他,眸中有着抑制不住的酸楚。
李洛一脸震惊地问:“你都知道了?”她在府中探听不到任何消息,怎么可能?可是,她刚才明明一副很着急的样子,决不像是在做假,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你刚才提出那样的交换条件,我还能不知道吗?”她的眼里有些迷离,有些涩然,更有些刺痛。可这并不是软弱的时候,她必须想出法子救唐家啊!
李洛一愣,想起刚才的话语,自己太关心她的安危,不知不觉中露了口风,她又是如此聪明灵秀,怎会猜不出来?真是关心则乱啊!连自己也毫不例外。
“你还不肯告诉我实话吗?”武别鹤忍不住皱起眉头,明知道李洛是为自己着想,可她却领不起这份情。是好是歹,她要自己选择。
知道再也瞒不住了,他只得娓娓道来:“唐家被抄不是因为唐驭天拒婚一事,那只是幌子,让父皇真正想痛下杀手的是……唐沛。”
说到这儿,他故意停顿下来看她的反应,却发现她只是在听到“唐沛”的名字时颤动了一下,但仍冷静耐心地等他继续说下去,“唐沛拥有另一身份,他是江湖人口中的‘魔域’之主。这些年来,江湖中的争斗不休都是为了进入魔域。因为有传言说,魔域里有一个庞大的宝藏,而且有一支奇兵守护着,而父皇不知从哪听说了这个传言,认为这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奇兵会威胁到大唐的安危,只好先下手为强除掉唐沛。”
武别鹤紧抿着唇,良久,才涩然地说了句:“也就是皇上认为唐沛有谋反之心。”
李洛点点头,她一下子能消化这么多,还能一针见血地指出要害,他多少有些惊讶。
“皇上只是想杀唐沛?”肯定没这么简单,斩草除根比较像一个帝王会做的事。如果皇上只是想杀唐沛的话,早在进京的时候就动手了,哪会拖到现在,想到此处,她浑身冰凉,忍不住打了冷战。那种从心底衍生出来的恐惧差点影响了她的正常思维。
李洛一顿,还是决定据实相告:“父皇想借唐沛引出和牵制那支奇兵,不过至今为止,那支传闻中的奇兵并未出现,只是零星地抓了些想救唐沛的江湖人。毕竟大多数人只知道他是游侠唐沛。这也是我不想你知道的原因,这是个陷阱啊!想救唐沛的人没一个能出来,你若执意前往,只会枉送性命。”早知道她不同于一般女子,却没想到她有这么缜密敏捷的思维。如果身为男儿身的话,必是国家的栋梁。
原来这才是真相!难怪她总觉得不对劲,怎么小小的一个悔婚事件,会惊动到日理万机的皇上,原来是怕江山不保啊!他的江山是差点不保了,可谋反的人不是唐沛,而是那个他宠得无法无天的安禄山!那时只知道“醉卧美人膝”的李隆基要是有现在一半精明,也不会落得个仓促出逃、被迫绞死自己宠妃的下场,唐朝也不会败亡得如此迅速。
他要保自己的江山,她却不允许他拿唐沛当牺牲品。既然暗中救人行不通,那她只有兵行险阻了。
“我要面圣!”武别鹤转过头来,直直地盯着李洛的眼。
想也不想,李洛断然拒绝。
“我——要——面——圣!”语气更加强硬,她执意如此,谁也无法改变。
“你这是何苦?你即无官职在身,又不是命妇,父皇又岂会见你?即使见着了,谁又能改变父皇的决定?何况事关重大,稍不留神的话,只会牵连更广。”李洛苦口婆心地劝着,劝她打消这个惊世骇俗的念头。
“我不想听这些,我只想知道你帮不帮我。”
“不帮!”还是那句话。
闻言,武别鹤转身离开。李洛赶紧拉住她,咆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认识的达官贵人也不少,你不帮我,我就去找别人,我相信杜将军会帮我的。”杜将军杜仲临是绿央的夫婿,同她的交情和李洛不相上下。所不同的是,他的眼里一直只有绿央,所以她更愿意相信杜仲临。而这次,杜仲临刚好在长安,前段日子他携绿央来洛王府看望她,却被李洛挡了驾。青潋以为这些消息无关紧要,也就说给她听了。
“谁又比我这个皇子更有分量!”李洛咬牙切齿道。李洛与杜仲临不对盘是整个长安都知道的事,不关人品,只是立场不同而已。听说她要去找杜仲临帮忙,李洛不抓狂才怪。其实她心中也没多大的把握,毕竟这是足以毁家灭族的大事,可她没有退路了,只有逼李洛答应。
“本王自会给你安排。”
“请王爷不要敷衍我,明日正午之前,我要听到你的消息。”武别鹤望着他变得铁青的脸,知道自己把他逼得太紧了,她也不想为难朋友啊!可有什么法子呢?时间紧迫啊!
李洛终于答应了,她顿时松了一口气。良久,她忽然说:“李洛!”她毫不避讳地直唤他的名,严肃地说:“以后遇着一个叫安禄山的人,要小心提防。”她突然想起,安禄山曾逼死了一个皇子,应该不是他吧!李洛在历史上并不出名,所以她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但不管是不是,她能帮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闻言,李洛一头雾水,但看她如此严肃的样子,只得点点头。不料,武别鹤的这番话果真救了他一命。十六年后,李洛诈死,携妻妾远走关外,但这已经是题外话了。
长这么大,武别鹤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看见李隆基本人。这位开创了开元盛世、又引来了天宝危机的大唐皇帝。
面对着李隆基本人,武别鹤有些敬畏。他约摸四十来岁,额宽而饱满,眼睛细长但炯炯有神,唇阔而微厚,浑身上下流露出一种帝王的尊贵和霸气。
“皇儿,你先退下。”李隆基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父皇……”他只想到大娘的倔脾气可能会使龙颜大怒,却忽略了她的美色同样会引起男人的觊觎之心,父皇看她的眼神让他胆战心惊,像是要一口把她吞下似的。
“下去!”李隆基微显不悦。
皇命难违,李洛只有以眼神示意她多加小心,然后万般无奈地退下。
李隆基走下龙椅,抬起她的下颌,森然道:“你是何人?”
武别鹤处变不惊,气定神闲地回答:“刚才殿下已经说过,民女是异芳阁的人,人称公孙大娘。”
“你可知欺君乃是死罪!”李隆基冷笑一声,倏地收紧五指,“你不应该姓公孙,说!你到底是何人?何人主使你前来见朕的?”
“武别鹤!我姓武!”突觉事有蹊跷,她据实以答。而下颌的痛楚也让她来不及细想。
李隆基松开了五指,但神情大变,他脸色复杂地望着她,良久,他低喃了一句:“果然姓武!”
这四个字却提醒了百思不解的武别鹤,让她想起了那个有关家族的传言,他们是武则天的后裔。而李隆基在看见她的脸后,情绪大为反常,正说明了这一点。她的样貌必然像极了一个人,一个姓武的人,而这个人却让他又敬又怕,答案也就不言而喻了。
他想起了他的亲奶奶,则天女帝!
武别鹤摸摸自己的脸颊,决定放手一搏,赌赌那个家族传言的真实性,“没想到我这张脸倒是让皇上想起了一位故人。”
闻言,李隆基眼中精光暴射,隐含杀机。
武别鹤依旧笑得云淡风轻。在民间,则天女帝虽受万民景仰,可在皇宫内,武姓女子却因此而遭到猜忌,特别是在位者和那些朝中权贵,他们绝不允许再次发生女性专权的事件,并视这段历史为奇耻大辱。妇人不得干涉朝政,依旧是皇族乃至朝廷的金科玉律,武则天所兴起的一切终究是一场过眼烟云;而她既姓武,又有一张神似则天女帝的容颜,李隆基对她起杀意,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铲除异己,永远是政客们最喜爱最常用的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这无关乎他是一位明君或是昏君,古往今来,皆是如此。但没有哪朝哪代的皇帝不希望他的帝业千秋万世的,而她既然来自另一个时空,没道理不用这一点牵制他。武家的至理名言是——善于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所以她要让他相信,她能看破历史,使大唐李氏永享尊荣。而她这个跨越千年来到大唐的人,实在无法去改变历史,只能让各种猜测更加合理化。究竟是“美人误国”,还是“国误美人”,她没有花心思去思索,她念的是怎样才能救得唐沛……
武别鹤与李隆基整整谈了一夜,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说服高高在上的皇帝去相信这一切,也不记得她几次三番差点被拖出去摘了脑袋。她不能说出李林甫、杨国忠是怎样的祸国殃民,也没有提醒安禄山、史思明造成了大唐的动荡,她只是纯粹地要他相信一个他所钟爱的女人会有一次死劫,这——好难!
从月落乌啼到旭日东升,她终于等来那句:赦免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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