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渐逝青春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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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正常的作息时间,七点。仙儿青打来电话,说:“刘海,你猜我要告诉你什么好消息。”

刘海正在睡觉,马上坐起来,问:“洛亦回来了?”

仙儿青尴尬地笑了两声,说:“我要结婚了!”

刘海说:“开什么玩笑,你还上学呢!”

仙儿青说:“我又没说正式办婚礼,我是说我要和司树宏在一起了!”

刘海又重新躺在床上,说::“你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仙儿青说:“是正式,正式,以前那都是非正式的!”此刻,她突然想到了猴子,黯然了一下。

刘海说:“好吧,你想怎么庆祝?”

仙儿青说:“五星级的饭店,随便点,把你的朋友也叫上!”

刘海挂了电话,继续睡。

晚上,九点钟,说早不早,说完不晚。刘海和憨子坐车来到小琪的家里,并把一些钱偷偷放在衣架里。小琪的家里还是老样子,简洁。达叔说:“去吧,别玩太晚。”他没看刘海。

刘海说:“行,放心吧,如果玩了我就让小琪跟着仙儿青住。”达叔并没有见过仙儿青,只是听小琪说过,一个重点大学的在校生,听着就有安全感。

还是那条胡同,已经不那么暗了,刘海问:“你学习怎么样?”

小琪说:“我觉得特别的有压力。”

憨子问:“小琪你几岁了?”

小琪说:“十八了。”

憨子说:“真好,能考上大学的话前途真是一片光明。”说着叫了一辆车,直奔仙儿青说的五星级饭店。

路上刘海从钱包里抽出一叠钱递给小琪,说:“别乱花。”也不管小琪要不要直接放在她身上。小琪放到口袋里,脸红红的。

到了饭店,来到预定好的包间,司树宏那张久违的温和的脸出现在刘海眼前,他热情地让众人就坐。情景和仙儿青跟猴子在一起时候一样,他们很郑重地宣布要和对方厮守终身,刘海在大声地叫好,心里却朝相反方向想了好远,好远。

世界上总有不同的事物在展开新生命,当年华殆尽,又会发现同时还会有不同的事物在消失。总之,刘海是真心祝福他们。

吃晚饭,十二点,对于刘海来说还早,把小琪送回家后,便去了蓝色星光,这一晚上只是得到了仙儿青已经正式和司树宏在一起的消息,他觉得乏味。蓝明已经很少来酒吧了,基本上大小事宜都是刘海做主,他内心还是有一个结,怎么打也打不开,只会越拉越紧。

穿过吵闹的舞池,得到了许多人的问好,到洗手间给憨子打了个电话。“喂,你那儿乱吗?”刘海问。

憨子说:“不乱,来吧!”

刘海又出了蓝色星光,他总是很敏感,自己却从不曾发现。憨子那与蓝色星光截然不同的酒吧,没有舞池,却有着更好的喝酒,泡妞的功能。用憨子的话说就是:419的发生地。

憨子打开一瓶啤酒,问:“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愁眉苦脸了。”

刘海说:“怎么觉得就身边的一切都变了。”

憨子问:“你变了吗?”

刘海说:“应该没有。”

憨子说:“自己没变就什么也没变,变的只是世界。”

刘海不经意地问:“你这一个店多少钱?”

憨子说:“下来两三百万吧,星哥有五十的股份,你也想开?”

刘海说:“你不是知道吗?”他喝了一口酒。

憨子说:“不是还早嘛,努力点儿就行,不过我怎么觉得你那事情有点儿不靠谱啊?”

刘海说:“去你的,别说丧气话,就你说的准!”

憨子说:“我真想看看是什么人把你迷成这样。”

刘海站起来,说:“上厕所。”

来到卫生间,人总喜欢把一些事情隐藏在冠冕堂皇下面,比如说卫生间,听着多卫生,其实也就是一个大茅坑。释放完体内的多余的水分,已经又有了些醉意了,趴到吧台上,说:“拿杯苏打水。”喝完一杯略带甜味的白水后觉得好了点儿,可以跟憨子不要命地继续喝了。

就在转身的时间一眨眼,他仿佛把之前经历过的又重新经历了一边,那些事情一瞬间在脑子过了一遍。这种感觉他之前就有过一次,是在醉酒后的梦中,很真实地摸到了洛亦的脸。

他身旁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标准的一个美女,419的目标。穿着要比自身成熟的亮黑色连衣裙,配着她那种慵懒地面容,让人感觉她的内心一定要比外表成熟。“水儿姐?”刘海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水儿稍微地皱了一下眉头,双手扒在吧台上,扭头眯着眼看着刘海,有点儿醉意地问:“你谁啊?”

刘海站直身子,看向憨子,憨子也在看他,刘海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憨子走过来,问:“怎么了?”

刘海弯下腰,对水儿说:“我是刘海。”

水儿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问:“谁?”

刘海跟靠近一些,说:“刘海?”

水儿舒展开眉头,用空洞的眼神观察刘海。

故事讲到这儿,就应该说到刘海的身世了。

他十六岁之前生长在一个小镇,他的家境在小镇还算很不错,父亲经营着一家制衣工厂,他有一个妹妹叫“刘海儿”,跟他的名字只差一个字。

而梨姨是父母亲最好的朋友,他们很早就认识了,可能是梨姨叫多了,她真得在某一天离异了。一人带着水儿过起了没有男人的生活,在他记忆里梨姨永远都是给他压岁钱最多的那个人,每次去他家里的时候都会给他带各种各样的礼物。两家好的像是一家,一共有三个孩子,刘海,刘海儿,水儿,大家似乎都偏向刘海,刘海之前一直认为这是天生就应该拥有的。

而在刘海刚满十六岁的时候母亲去外地的路上意外地出了车祸,离开了这个世界。而梨姨就在母亲走后的两个月加入了刘海的家庭,那时的刘海认为梨姨就像一个狐狸精,逼死了母亲,占有了家庭。在他们结婚的那天,刘海冲进父亲和梨姨的新房,大骂梨姨狐狸精,当然脸上挨了几个巴掌。他伤心极了,那是父亲第一次打他,他甚至比母亲去世的时候还伤心。梨姨当晚在刘海的卧室的门外敲了一夜的门,而令刘海真正离家的原因是发生在本来一个很愉快的完晚上,那天梨姨买来很多刘海喜欢吃的菜,全家人都在围着他转,在水儿把母亲的相片碰到后他大发雷霆,打碎了许多碗碟,有一块碎片溅到了梨姨的脸上,父亲又一次打了他。水儿也生气地说了一句话刘海永远也忘不了,她说:你个野孩子,凭什么这么做!

这句话刘海本来没联想到什么,但父亲和梨姨的表情实在不对劲的很。刘海那晚很认真地想了好多事情,比如母亲的离开,从小的偏爱,水儿说的野孩子,他好像拨开了这么些年看不见却一直存在的迷雾,总之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继续在这个家里呆下去了。

于是就出现了故事开头的一幕,他也没想到当初一时气愤的做法竟然支持到了现在。

在刘海租的房子里,憨子给水儿一杯水,水儿接过,说:“谢谢。”

刘海点上根烟,很随意地问:“你,还好吧!”

水儿点点头,说:“好,就是快疯了。”水儿没有什么感情波动。

刘海问:“是跟我有关?”

水儿说:“跟全家有关。”

刘海说:“你还是那么刻薄……家里还行吧!”

“还行。”水儿叹口气,说:“就是不怎么笑了。”

刘海说:“你怎么来北京了?”

水儿说:“上班 ,你呢,现在干什么?”

刘海说:“打工,勉强能活吧,你住哪儿啊?什么时候去吃个饭,好长时间没在一起了吧!”

水儿盯着刘海,问:“你就不回去了吗?”

刘海踩灭烟头,说:“当然回去,不是现在,我既然出来了,就得带点儿本钱回去吧!”

水儿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水,良久,说:“对不起。”

刘海笑了,扔给憨子一根烟,说:“对不起个屁,以前是我不好,现在……也行,那……爸妈还好吧?”他不经意间将梨姨当成了妈。

水儿把水放到桌上,说:“还好,挺健康,有空回去看看。”

刘海说:“哦。”

刘海把水儿安顿在一家宾馆后和憨子走在大街上,憨子问:“那是谁啊?”

刘海说:“我姐吧,应该是。”

憨子问:“亲的?”

刘海说:“我都不知道我没有有亲姐。”

憨子拉着刘海靠在后海的栏杆上,说:“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啊,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刘海说:“这有什么好说的,要说的话那可就多了,就像仙儿青之前跟的我的一个兄弟,后来我那兄弟死了,就成了现在,每个人的经历多了,不可能每件事都说,有些事是靠自己分担的。”

憨子说:“我能帮你啊,你是我兄弟。”

刘海说:“憨子,你不知道,我就觉得现在是最好的,过程,你知道吗?我也说不清,总想……”

憨子把手搭在刘海的肩上,说:“这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