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连哭的冲动都有了,泪凝睫,我习惯性的抬起手,却忽然传来撕列般的痛感。
低呼出声:“好痛!”
“不要去动这只手,大夫刚刚证治过了,要好好静养。”完颜勋急步过来,把我的手轻轻放进棉被里。
我痛苦的看着他,别开了头。
“现在什么都不要再想了,裳儿这丫头被我宠坏了,所以才对你下这么重的手,你放心,我一定会严厉管教她的。”不知是我错觉,完颜勋的声音一下子变和好温和,刚才的咄咄相逼似乎没有发生过。
“不,你千万不要责怪她,她没有错,是我不对骗了她的友情。”我赶紧抢白。
垂眸坐在洁白的床上,我不敢睡去,心里绞动着惶惶和不安,这下可怎么办呢?所有的心思全都暴露出来了。为什么?是因为自己内心深处对他深切的思念吗?所以在梦中也忍不住呼唤他的名子?完了,怎么会这样呢?
苍白的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向来坚强的我,终于落下了后悔的泪,是我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吗?以为努力隐瞒就可以把心思一并带走?以为压制内心的渴望,就可以连感情一并忘切,可惜,脆弱的心底还是在意识恍惚之际,把心思剖析,守在身边的男人,他眼里的痛,忽然提醒着自己的残忍。是啊,他一再敬告我不要接近他,可是,在他俊逸的外表下,我最终还是没有守住自己的心,爱他,一发不可收拾。
“睡一会儿吧,这样坐着会很累。”再也看不下去了,完颜勋轻轻的对我说。
“我不想睡。”下意识的摇头,我咬唇低答。
床边的男人沉默了,有些无奈的坐下来,深黑的眼眸一眨不眨盯着我的脸。“如果是因为害怕我去告诉周泽,你这样的坚持很没有意义。”低哑的声音透着一抹低嘲。
我的泪又开始往下掉,胸口的痛楚比过手上的千倍百倍,可是,担心和忧虑就像魔鬼一般缠绕着我,让我无法合眼。
一只手伸来,温暖的抵在我的脸上。“世间只有他们才会让你流泪吗?你可看见我的心疼?不要哭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深深的吸了吸,泪水又不争气的往下掉。
“不是故意爱上他?还是不是故意让我难过?”低沉的嗓音有丝疲惫,像在嘲笑我又似在自嘲。
我没有深究他话中的意思,只是低着头沉思,脑子里流转的千百个念头,像风儿一样一窜而过,快的让我抓不住丝毫的感受。
“睡吧,不要去想了。”有力的大手搂住我的身子,慢慢的往柔软的床上放。
我没有在挣扎了,失血过多已经让我头晕泛力,真的提不起力气去坚持什么了。
泪珠渐干,我凝望着头顶上方的俊脸沉沉睡去。
可能是真的累了吧,再一次醒来,耳朵里一片吵杂,好像有人在挣执。
我微惊,没有睁开眼,而是凝神听着隔壁的人在说话。从声音听来,那个女声是裳儿的,稚嫩清脆却含着执拗,男声是完颜勋的,两个人都好像在生气。
只听到裳儿在大声叫喊:“如果对象是她,我宁愿你选择相府那个女人,而不是她。”
“为何几日间,你对她的成见这么深,你们以前不是知心朋友吗?”完颜勋反问。
“朋友?我完颜勋裳儿不需要伪心的朋友,当然,之前是我瞎了眼了,才会跟这种女人做朋友,现在,我算看透了,她接近我的目的那么明显,无非是想接近你,趁机窃听我国的机密,说白了,她的动机跟姐姐一模一样。”裳儿激动的大叫。
“你给我闭嘴。”完颜勋低斥,接着稍显沉痛的说:“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呢?我们一开始就欠她的,你知道她在滇越受了多少委屈吗?你怎么还这样想?”
“不是我叫她去的,是你们。”
“父皇和我这样做,无非是不想让你去送死。”
“是吗?如果知道结果会是这样,我宁愿自己去,姐姐可以,我也可以。”裳儿反驳道。
“你的性子还是这么烈,什么时候能学会长大,不再任性呢?让依儿呆在他的身边,我一直都在担心,你还想向她一样,那好啊,你如果真的那么想嫁给他,你现在就去,我不会再阻止你的。”完颜勋也火了,说话过于偏激。
一阵沉默迷漫开来,久久才听到裳儿带着哭腔的声音:“哥,你变了,以前不管我怎么闹,你从来不对我凶,可现在,你变了,是因为她的存在吗?因为我捅了她一刀,所以你连你的亲妹妹都不顾了是吗?我对你好失望,我以为不管我怎么任性,你依然是那个保护我,宠爱我的哥哥,如果真的是因为我伤害了你喜欢的女人就对我大发雷霆,我要怎么办?”
“裳儿,你听哥的话,不是这样的,你知道吗?依儿已经让我很后悔了,我真的不希望你也受到伤害,懂吗?”
“不懂,就如你所说的一样,我是该学会长大了,有些事情,我必须自己去做,因为,哥哥你的心里装着别的女人。”裳儿的声音开始变得平静,那种味道带着绝望。
“裳儿,你不要激动,哥不是有意对你说那么重的话,你千万不要冲动。”完颜勋似乎也听出了异样,语气有些着急。
我心下暗叫不妙,裳儿每一句话中,都含着深深的伤楚,而且,她多次提到仪妃去中原的事情,该不会她说的一些事情要自己去做,是想去中原见周慎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