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皇子的身份地位不同于其他人,带着一个厨子出外,也不是什么不应该的事。”青枝从惊愣中回过神,淡淡地反驳,虽然朝雨是说中了她心底最深的那根弦,但是这不代表她的批评就是对。
尉迟尧一直在她的心目中是神圣不可侵犯!
在这个世界上,那个王侯将相不是带着一帮的随从紧随在身后,皇子带上一个厨子还是其中最小的阵仗了。
朝雨甜甜地一笑,对于青枝的反驳,没有任何的怒气,她气定神闲地说:“呵呵,我的意思不是那样,我只是认为一个能够体恤百姓的皇帝,比坐在高堂上的皇帝,更加的可敬可亲而已,不是阵仗的问题,而是皇帝出外往往是体察民情,带了自身的派头出来,又怎么体恤呢?这样的阵仗留着冲撑场面不如不要还好,青枝姐如果你是百姓,你希望你最为敬仰的帝王是一个来体恤民情的时候,都不愿意吃一下他们平时吃的帝王吗?”
璀璨如同星辰的灿亮星眸,定定地看着青枝默然不吭声的脸,在那双灿亮的眸子中,轻易地让人看到其中的睿智和温暖。
是的!温暖!青枝感到一抹温暖,她的话,没有半分的自私,她都是从最底层,最低微的所思所想中,把自己想到的东西抒发出来而已。
青枝淡淡一笑,刚才的菱角已经一去不会再回了,她佩服地说着:“如果我是百姓,我都会有同样的要求,世间上就是有太多喜欢弄排场的大官,大老爷们,才会让一些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曾经他们一家,也是经过这样残酷的生活,如果当时的帝王知道排场不如体恤民情重要的话,那该是多好的一件事,可能她现在已经是一个有着幸福家庭的小妇人了。
这样的感叹,低低地在青枝的心里徘徊,久久不能停息。
朝雨细微地察觉到青枝眼底中的那抹忧伤,以为自己说错那些话,因此为了缓解气氛,特别转移话题问道:“尉迟尧,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感觉到马车行驶的速度愈来愈快,应该还满赶时间。
“安昌的尔木族,你原来一直生活的地方。”尉迟尧沉声地说。
“尔木族?”朝雨惊声地低叫一声,尔木族不是被人放火烧个精光了吗?怎么现在还存在吗?
尉迟尧看出朝雨眼底的疑问,淡然回答说:“虽然尔木族被杀个精光,但是原来驻扎的地方还是没有变,我们要到的地方就是哪里。”
当初不应该把所有的人都砍尽杀绝,不然现在就不会连一丁点线索都没有了,看来要找到传说中的白珠,还是要靠舞月脑中的记忆才行。尉迟尧深沉地看着一脸惊讶的朝雨,只见她在惊讶过后,甜腻的小脸上闪过一抹深思。
继而徐徐说:“尉迟尧去哪里是为了血凝吗?为了得到传说中的秘密宝物吗?”朝雨眼中闪过一抹肯定,看向尉迟尧的目光闪过一丝了然的睿智。
她的出现总是离不开那样的一个宝物,她的存在似乎也是离不开血凝,既然事实已经是这样了,她只能接受了!这次尉迟尧如此急忙地赶向尔木族,肯定有着重要的发现,赶忙过去寻找血凝的有关线索。
“嗯。”尉迟尧没有说谎,他沉静地点头,脸上闪过一抹喜悦的凝重:“我收到一个确切的消息,血凝和白珠就在尔木族的附近,去到哪里就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神物,也是为了延续我所剩不多的生命。”
“生命?”朝雨惊讶地圆瞠着双眼,讶异地看着尉迟尧平静得出奇的俊脸,“是因为冥心寒毒的关系吗?”
“我虽然从身中冥心寒毒中捡回了性命,但是经过这些年,毒已经进入到我的奇筋八脉,只要再过半年的时间,毒液进入到我的心脉,到时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法救回我的性命,所以我必须在半年之内找到血凝,驱除出我体内的冥心寒毒,让我继续健康地活在这个世间上。”尉迟尧平静地看着朝雨,平静无绪的俊脸上,甚至还能漾出一丝丝的浅笑,温柔地看着朝雨闪过多种情绪的小脸。
马车中,听完尉迟尧这段话的其余两人,久久不语,最后还是朝雨打破了这层无奈的静默。
“你很平静。”平静得就像不是谈论着自己的生死一般。
尉迟尧淡淡地漾起一抹无奈的朗笑,笑容灿烂地对朝雨说:“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面对生死,习惯面对死亡,习惯游走在死亡的边缘,这一切他从开始的挣扎、厌恶、放弃,到现在的平静接受,经历了这些,他的心里虽然还有恨,虽然还有燃烧不息的愤恨之火,但是他已经学会了平静地待之,处之。
“习惯很好,既然连这个都习惯了,还有什么不能习惯呢!哈哈……你说是不是呢!哈哈……”朝雨以大笑打破一车的诡异沉默,然后笑着说:“我也要开始学习这种习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轮到我一命归西了,想想还是习惯了好,那个人没有一死呢?趁早练习一下,习惯一下也好,哈哈……这个事都是看开了就好了,哈哈……”
朝雨干笑地对着青枝和尉迟尧说,灿烂的笑容还好死不死地露出一副灿亮的白牙,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开心’得不得了。
“你已经看得很开了。”面对这样转移气氛的人,青枝都不得不吭声说了一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差劲的安慰人,青枝头上压着无数根粗黑线,神情怪异不自然地吐槽说:“听了你的话,让人更加的无奈,朝雨小姐你确定你的话是安慰人吗?还是让人更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