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蹙起眉头,说道。“不过,这世间不少病症,离不开人的一颗心。”
默默重复着这一个字,心中不无触动。“心?”
“很多病,并不是药石可医,也许姑娘郁结在心,愁绪不解而导致了这眼疾也不一定。”他沉默了半响,写下了药方。“不过老夫一定会翻阅古书,替姑娘你找找更有利的方法医治。”
闻言,我淡淡一笑,点头回应。“多谢了。”
“老夫替姑娘开一些利于舒畅心怀的良药,姑娘记得按时服用。不过,若真是心病作祟,便需要姑娘你自己去寻找,属于你的心药了。”
我站起身来,浅浅一笑,望着他随着宫女慢慢离开了庭院,缓缓垂下眉眼,眼神一暗。
心药?
我想,不必找,也找不到了吧。
翌日。
“姑娘。”
身后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喊住了我。“请留步。”
站在后花园的我,抓不过身去,望向由两个宫女搀扶着走来的女子,不禁微微蹙眉。一名穿著白色连帽裘氅的少女缓步而入,她双手交握在用同色狐裘缝成的暖筒里,瑰嫩的唇角微微含笑,柔弱的身子彷佛随时会被门外扑进的大风给吹倒。
“我们曾经见过面的,你不记得了?”眼前这个女子的眼中,有我曾经熟悉的清澈和澄明,是我所没有的。
“我记得。”淡淡一笑,我平静地回应道。
“你看起来不像是宫女,那么你是……”很显然,我的出现让她生疑了,不过,我不想让她继续怀疑下去。
只是,我的身份,该如何说?
告诉她,我是她心爱的男子手中握紧不放的囚奴吗?
缓缓勾起嘴角的笑意,迎上她的双眼,低声说道。“我是宫廷画师。”面对如此清理单纯的女子,我撒了谎,为了不成为有情人之间的阻碍和罪人。
“女画师?”她柳眉微蹙,似乎有些不相信。自然,这几十年来,宫廷之中,都是男画师占得一片天地,从未让女子染指过这份事业。
默默垂下眉眼,语气平缓,没有任何的慌张。“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作画,证明我所言非虚。”
我听的到,她站在我的身旁,轻轻的叹气。“我真羡慕你。”
重复着这两个字,缓缓一笑。“羡慕?”
她含着嘴角的笑意,愁容再度染上双眸。“或者,羡慕我以外的每一个女子,她们都比我有用,不像我,除了这一副破败身子,一无所有。我什么都做不了,他们也不让我做,怕我伤神,伤身。”
“你叫什么名字?”
迟疑了半响,我默默抬起眉眼,视线短暂地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穆晚。”
她退下了身边的宫女,眼睛明亮,语气轻柔。“你可以替我作画吗?”
“好。”
坐在我的房内,她安静地望着我坐在她不远处,拿起手中的画笔。
她的眉头,轻轻蹙起,嘴角的轻忽笑意不知何时敛起。“我知道,在戾哥哥成为天子之后,后宫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的美貌女子出现,她们也许都和你一样,有着绝色的容颜。”
戾哥哥三个字,无疑代表着最深的亲昵之情,缓缓划过我的心底,不留一丝痕迹。即使东方戾在众人眼前是天子的威仪,但是在她这个小女子的面前,只是一个照顾她包容她的哥哥吧。
“而每一个女子,想必都会像我此刻这样,坐在画师的面前,等待戾哥哥何时可以翻开她们的画卷,记住她们的美丽名字。”
淡淡一笑,没有想到她也会如此多愁善感,根本就不像一个早就做好了打算要霸占这个年轻君主的模样。
“我是不是很好笑?”她望着我的忍俊不禁,再度蹙眉。
润了色,在画卷之上轻轻勾勒着她的容颜,语气平淡。“没有,我看得出来,小姐你很喜欢殿下。”
她的话语之中,常常是询问的口吻,似乎并不开心。“每一个天子,身边都会有很多女子陪伴,不是吗?”
微怔了怔,我开了口,声音平稳。“若是他心中自有真爱,眼中自然容不下其他女人。”那么,身边有再多的女人,也不会是忧患的源头。
“你在安慰我,从未有人如此安慰过我。”顿了顿,她再度轻轻叹了一口气。“即使我的姐姐也只是说,我可以成为最受宠的女人,但是他无法做到只能身边只有一个女人。”
“因为,他是你的戾哥哥,更是这天下的主人。”望着墨色在白卷之上蔓延流利,抬起眉眼,吐出这一句话。
“你分析的很透彻,可是我却常常想不通。”她有些无奈地勾起嘴角,手暗暗抓紧淡红色的宫袍。
“穆晚,你多大了?”
“十八。”浅浅一笑,我没有抬起眉眼看她,只是手中的动作不停。
“跟我一样。”察觉得到她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我的脸上,她语气有些疑惑不解。“你说自己是画师,为何我总觉得你比我更像千金小姐?”
心蓦地一紧,我没有想到那一双清澈的双眼,也会如此尖锐。“是吗?”我不动声色,不置可否。
“之前,在王府之中,我一个人很闷,没有人和我聊天。丫鬟们怕让我受累,因为戾哥哥常常会因为我的缘故,而责罚她们照顾不周。”
暗暗一笑,因为东方戾对她的,是真正的宠溺。
“你的姐姐呢?”
“姐姐对丫鬟下人严厉苛刻,对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