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属下没事。”
东方戾的语气,却不容置疑,更是命令。“别嘴硬了,你的伤势不轻,好好养伤。”
“是。”
“劈风。”
劈风走出大殿,才看到迎面而来,由两个宫女轻轻搀扶着的女子,是琴幽容。
“皇后。”
“皇上在里面吗?”
“是。”
“最近似乎有什么事。”琴幽容柳眉微蹙,戾哥哥已经好几日没有来看自己了,每次问姐姐,姐姐也总是说被侍卫拦在大殿前,不得入内。
“难道是身子不适?”轻声喃喃自语,不禁为他担心,繁重的国事,他都尽心尽力,迟早会垮了身子。
劈风眉头紧锁,只是沉默不语,压低声音说道。“主子没事,皇后尽请放心。属下先行退下。”
琴幽容淡淡一笑,望着劈风的背影,心中这一股迟疑,却是令自己无法确定的沉重。
为什么觉得,婚礼之后,自己与戾哥哥之间,还是有着一段看不见的距离?
他待自己,如同亲人,不假。
但是,除此以外,自己还在奢望什么?
就在双手就要触碰到那一扇紧闭的朱色大门那一刻,却一阵眩晕,身子软软地滑下来……
“皇后!”
不知道自己究竟发生什么事情,用两手捂住自己的嘴,但鲜血仍旧不断从她的喉中涌出,胸口剧痛着,仿佛有人拿着刀在她的心口不断地捅刺,一刀刀都仿佛要穿刺她的心脏,让她痛得几乎抽搐了起来。她每说出一个字,鲜血就如泉般从她的口中呕出。
难道……就连一年的时光,老天都不舍得给她吗?
“皇上,皇后她……”
大门蓦地被急急推开,东方戾攸地站起身来,望着倒在宫女怀中的琴幽容,脸色惨白,鲜血从她的指缝之中溢出,她的身上,地上,尽沾染上点点血滴。
“幽容……”心蓦地一紧,前几天她才恢复了不错的气色,境况怎么会在今日,急转直下?
琴幽容望着眼前的男子,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己。她吓到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双纤手紧紧地捉住他的袍袖,用力的程度近乎痉挛,胸口的疼痛加剧,仿佛那把刀子已经刨尽她的血肉,正在刮着她的骨髓,触目惊心的鲜血,仍旧不断地从她口中呕出。
“戾哥哥。”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弯起一个微笑的弧度,她不希望他看到自己如此丑陋狼狈的模样。“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的,幽容。”东方戾转过身,面对两个吓得脸色灰白的宫女,低吼一声。“快去传太医!”
“是,皇上。”宫女浑身轻颤,疾步离开大殿。
“我,终究要死了吗?戾哥哥,前几日看到后花园水池之中的睡莲开了,如今,我却要和睡莲一般,睡了吗?只是下一个夏季,我还可以像睡莲一般,再次醒过来吗?”眼前浮现出那一幅美丽的画面,只是双眼,早已变得****。
“别说了,别再说了。”东方戾紧紧抱住她的身子,鲜血令自己的理智,濒于崩溃边缘。
“我还有说话的力气,况且,我想和你说话。我想,我终究到了无药可救的这一天了。”顿了顿,抬起泪眼,盈盈望着东方戾。“我的身子,无药可救。我的心,也无药可救了。”
“我怕是……雪麟国最短命的皇后了。”苦苦一笑,心中的痛苦,甚于病痛的折磨。因为,不甘心,所以痛苦。
默默闭上双眼,疼痛被她抛掷脑后,但愿,自己可以化为一株睡莲。只要戾哥哥唤醒她,她就可以为他绽放笑靥。
“太医!”
凌云国。
“你在做什么?”
丽歌微微迟疑了下,却还是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下一刻,手中的白瓷碗,便被狠狠夺去,用力摔碎。温热的药液,缓缓淌过,独特的气味,充斥在整个密闭的房内。
望着地面上的一地狼狈,冷眼看着面前的男子,笑意失了原本的温度。
“你想杀了这个孩子?”
用微笑伪装,埋藏心中的伤,为了他,她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又如何会在乎,亲手结果了自己孩子的性命呢?
“皇上不是觉得,这个孩子是累赘吗?”
蓝乔怒气冲冲,一脸铁青。“我什么时候说过!”
“很多事,并不是非要皇上说出口,我才后知后觉。”丽歌淡淡一笑,俯下身,捡起碎瓷片,故意忽视心中的感触,说得轻松。
“我是一个厚颜无耻的女子,为了得到你的一点点感情,我可以不惜一切。”她苦苦一笑,眼中盈盈闪动着光。“挡在你和小姐中间,无时不刻在挣扎。”
她默默抬起泪眼,迎上他的眼眸,试图在其中,看到对自己的一丝怜惜。“你,是我深爱的男子。”
“而小姐,又何尝不是待我极好的主子?在慕容府,处处维护我的人,便是她。我亲眼目睹她的喜悦,感受她的痛苦,我了解她,她也懂我。”只是如今,却是自己的贪心,逼走了小姐,更不知,小姐她流落在何地。
蓝乔紧闭双唇,望着眼前的女子,不想看到她把所有的错误,都加注在自己身上,也许,晚妹说的对,自己应该醒悟了。
“如果我有了皇上的骨肉,还是无法改变一切。”嘴角的笑意那般沉重,丽歌故作轻松的表情,却深深刺痛了蓝乔。没想到,目睹她愿意放弃的时候,自己并非毫无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