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了半响时间,她才平复了,唇角竟然渗出丝丝血迹。看的他坐在原地,竟然惊呆了。
“三娘,我去叫大夫。”
“没用的,救的了我的身子,也救不了我的心……”
她低垂着眉眼,喃喃道,最终抬起眉眼看着晚儿的背影,目光渐渐幽深,只是蹙起的柳眉,再也没有舒展开来……
只是她唇角的血迹,透着晶莹的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哀愁滋味。
他蓦地从追忆之中抽离出来,望向眼前女子紧蹙的眉头,苍白的脸色,轻轻颤抖的身子,下一刻,的确,他变得清醒。
难道,她也患上三娘当年一样的病症?
“为什么,你还不明白?”她这么质问他,他却难掩心痛,尽管她和三娘那么相似,但是他不想亲眼看着,她命丧黄泉。
自己到底为她做了些什么?不顾她的意愿,一次次让她身陷困境,根本就给不了她什么。方才甚至不得已,利用了她在东方戾眼中的重要位置,才得以全身而退。
他并没有如同自己说得那般,相反,在保全他,维护他的人,其实是她。若是他逼得她到了绝境,他万万原谅不了自己。
“这次,明白了。”她为了保住他,矛盾的心,才最痛苦不堪吧。这一次,自己的存在,更可能成为她的罪名。“再清楚不过了。”
他蓦地转过身,他明白了一切,但是已经太晚。从未想过,即使是迫于无奈,自己也不会亲手伤害她。
但是,该结束了。
“是我辜负了你的心意,之后,我们不会再相见了。”
也许,他们之间,从未开始。
这般想着,苦苦一笑,他离开的决绝。
如今,已经三年了。
他还活得好好的,已经证明,东方戾没有想要自己在他手中死去。至于缘故,想必也跟她离不开吧。
这三年时间,他的心从未安稳过,若是她患上三娘一般无二的病症,结果是不是红颜早逝?
宫中自然多的是名医,只怕人算不如天算,劫数难逃。
“怎么?又失眠了?”身旁的男子捅捅他的手臂,粗声粗气说了一声。“还是早点睡吧,明日我们就要去京城了,到时候犯困可不行。”
京城,久隔三年之后,他又要去那个地方了。
自己已经是失去天下的无名人士而已,生活在这个小地方,每个人都淳朴善良,倒也体贴,他倒是不再提,自己的过往,一丝一毫,都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罢了,就当成一次很长久的梦。梦醒了,还在乎是否记得作何?
清晨。
“今日护送的,是肖家布庄出的金缕衣,珍贵异常,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领头的,这么道。
“听说布庄主人也到了,他可是这几个周边城镇最大的富商,年纪轻轻,真是个头脑了不得的人物!”
身旁的人这么说,听到一阵有力稳重的脚步声,停在自己眼前。
这三年内,他对于身边的人物,倒是不感兴趣。
只是察觉到这道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许久,这才觉得诧异,缓缓抬起眉眼。
肖奇原本只是觉得这人身影有些熟悉,才停下脚步,只是在他抬起脸的那一刻,居然有半响说不出话来。
他只是一袭简单的粗布衣裳,卷起的衣袖显露体内蓄有的力道,身材魁梧高大,似乎和眼前的镖师毫无差别。
只是那一双灰暗的眼眸,暗藏了每一分的凌厉和光华,下巴新出的髭须,更添了几分沧桑的味道。
“你……”肖奇双眼变得****,虽然世人都觉得商人无义,只是他还记得当年的恩情。他不是死了吗?如果死了,自己眼前的又是谁?“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当年手下的小将肖奇,你曾经救过我的。”
“老爷,你认错人了吧。”他淡淡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再无一分霸气和威仪。
“难道,你不是那位故人……”这么想着,知道兹事体大,自然不能声张,肖奇扯起嘴角笑意,当着在场所有镖师的面,说道。“竟没有想到,这世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可道天大之大,无奇不有……”
这么说着,身旁的人倒也不再留意了。
只是护送金缕衣之前的一个时辰,肖奇再度找到了在一旁等待的他,等到身边空无一人的时候,才压低声音问道。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那些过往,他的确记得很少了。自己在还不是蓝乔的时候,只是一介副将,手边跟了几个小将,他倒还是有些印象。
特别,这个他冒着危险,从沙场上救回来的小子。
如今,他倒成为这一带有名的商人。不单家财万贯,更是为人正直,声誉良好。
“记得。”他的嘴边,逸出这一句话,神色却没有多少变化。
“这些年来,慕容府也不像个样子了,卖出了府邸,人死的死,散的散。这些都是我去京城谈生意的时候,打听到的。”顿了顿,肖奇的视线紧紧锁在他的脸上,说道。“当年听到你战死沙场的时候,我一直不敢相信。如今,你果然活着回来了。”
肖奇只是一介平民,自然不知道,自己经历了怎么样的曲折,又是如何成为堂堂凌云国天子。只当是他在瑶夕之争大难不死,说得神情激动。
当年,蓝乔那个叱诧风云的名字,更不会与如今这个普通的镖师有所联想。
“你当年的救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