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舞久久仰望头顶,寒意侵袭她的身。再也舞不出凤舞九天了,她再也不是过去的九天玄舞,身上没有爱情种子,没有邪修的爱,她永远也舞不出凤舞九天,只会舞出漫天风霜。邪修,你可知道,我宁愿舞出漫天烟花般绚丽的烈焰,将自己焚成灰烬,也不愿舞出这漫天风霜的寂寥!
风霜足足下了三天,人类被冷得瑟缩一团,玄舞拖着长长云裳,漫步过大街,她听到人无奈的叹息声,抱怨声,悲呼声……
“玄舞,你不想看她如此的话,杀了她,便能替她减轻罪孽了。”巫灵突然现身,他一脸讳莫如深笑意看着玄舞,玄舞凝视他。巫灵说的没错,只有杀了她,才能替她解脱,一名以人肉为生的人,活着多么的可悲,多么的痛苦。
巫灵远去,玄舞辗转回到阁楼门口,她静静站在那里,时间仿如回到她十二岁那年,雷电交加的晚上,她就是这样伫立在这里,呆呆看着阁楼。即使是一间没有任何生气的阁楼,毫不起眼,但她小时,总习惯在里面没有了任何声音后,才转身离开。
她一步一步重新踏上阁楼,推开门,那名女人正用疑惑,又惶恐不安的眼神看着她。玄舞蹲低身,温柔地看着她,“你记得我吗?”疯癫女人斜着头,似懂非懂地看着她。玄舞鼻子发酸,她用手轻抚着疯癫女人的头,用手凌空一指,地上出现一盆水,一把梳子,一面镜子。玄舞拿起梳,将镜子递给那名女人,疯癫女人接过镜子,不解地朝镜子里面张望。一会儿,她像个小孩子,好玩地拿着镜子左看右看。
玄舞一梳一梳地为她理直披散的发,然后,又用水为她抹干净她脸上的污垢。良久,才梳洗完毕,玄舞将镜子对准她的脸,细声说:“看,认得我吗?”疯癫女人往镜里看,二张甚相似的脸,同时出现在镜子里。
她表情突然变得激动,手指着玄舞,玄舞朝她温柔地笑着,“是,是我……你记起来了吗?”疯癫女人伊呀伊呀地指手划脚,玄舞走到她面前,紧紧地拥抱着她,凉凉的泪,从她脸上滴下,滴答滴答地,滴在疯癫女人的背上。
玄舞抱着她许久许久,久到疯癫女人的身体已经变得僵硬,她才咬着唇放她的尸体放置地上。唇上被咬出了血丝,她还一直咬着,只有这样,才不会让自己哭泣出声,以苍生为念的九天玄舞,也双手染上血腥。
玄舞眼泪一直涌着,她没忘记,疯癫女人死前,从镜子里,可以看见她脸容欣慰,一种解脱的释然。尽管如此,玄舞还是心如刀割,她盘腿而坐,念动咒语,为疯癫女人的亡魂超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