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今日不宜远行。”老者放下毛笔,“你写的这个人字,一撇一捺……”
“谢谢先生,谢谢。”男子收起纸张,心满意足离开。
步悠然走上前,“您好。”
“姑娘是来寻人?”老者收拾着笔书,欲准备离开。
“您怎知?”步悠然惊诧。
老者笑道,“姑娘风尘仆仆,想必是从远方而来,有道是有朋自远方,老朽本该热情招待,但多嘴想问一句,您要找之人与您是何关系?”
步悠然一听,不觉眼眸一亮,“您认识她,对不对?”
“姑娘还未回答老朽问题。”他固执地看向步悠然。
细想了一番,该如何解释小梅与她的关系,万一老者回去与小梅对质……
“看来,姑娘还不心诚。”老者站起身,“请恕老朽无法奉告!”
“哎,您等等。”步悠然追上前去,生怕错过了这次机会,“我说,她和我是朋友关系。”
老者讥讽道,“天下之大,谁人皆是朋友。姑娘还是让开,明日午时再过来回答老朽这个问题。”
明日?为何要明日?
可任凭步悠然在后面说什么也于事无补,老者脚程加快,步悠然越追越费力,只是走了一会儿,便落下大段,最后不见了身影。
……
步悠然沮丧地回了县城中心,看天色已黯,想着赶紧找个落脚处。
她寻了几家,发现皆已宾朋满座,人满为患。
这时。
“放开我,放开我……”
一声声粗放的嗓音掺杂着焦急的情绪回旋在县城的街道上。
两旁站满了百姓,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他们麻木地望着街面上被拖行而去的彪悍男子,脸上面无表情。
“求求你们,别抓我相公,他是无心的……他是无心的……求求你们,放了他吧……他真的……”一个包裹方巾妇女在空旷街面上追行着,泪眼模糊,身后还背着一个哇哇啼哭的约莫一岁孩童。
听者心痛,闻者动容。
步悠然穿插而入人群最前面,望着周遭,只觉不可思议,官府竟公然抓人。
莫非真如那彪悍男子所言,这天下要大乱?
可这一切又与她何干?她还是赶快找到小梅及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步悠然不由叹了口气,眼前之惨景,却爱莫能助。
“狗官!早晚有一日我一定会杀了他!”
步悠然扭头,发现刚刚说话之人竟然是才离开不久的毕姑娘,她一脸愤恨,双手握紧成拳。
“是你?”步悠然小声道。
毕姑娘循声一看,眼神微讶。
“你刚刚……在说谁?”步悠然问道。
没等回答,只见人群渐渐散去,那跪在地上的妇人依旧哭得肝肠寸断,伴随着孩子的啼哭声令人痛彻心扉。
一男子走过去将妇人搀扶起,“嫂子,快起来,不为自个儿着想,也得看看孩子……”
“我相公是冤枉的……他、他不过就是逞逞口舌之快,怎就成了死罪?”妇人哀嚎道,“真若如此,我和狗蛋儿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我当时无论如何就该拦着他的,怪我,怪我……”男子蹲在旁边,自怨自艾道,“他说谁不好,偏说……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