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悠然挑眉,深感惊讶,“先生的记忆力真是不错。”
郎中拱手,如实说道,“在下自知这样的解释有些令人难以信服,但每一句都是肺腑,不知为何总觉得公子面熟,那日虽有感,但不敢说出来。也正是这种感觉让在下对公子感到愧疚,怕公子被奸人所害,心中惦记,便找到了傅大人,幸及傅大人信了在下的话。”
步悠然蹙眉,“你是想说……那日我拿的物品不仅仅是助神安眠的香料,是吗?”
郎中颔首,“这是一种可以让人慢性中毒的香气,而且很容易上瘾,越闻越想闻,不闻脾气会暴躁不安。”
步悠然心下一沉,“所以,不会死人?”
“短期内不会。但长期闻此物,难以保证其身体没有变化,这种香料巧的是中了此毒不易被察觉,只有毒至深处才能致命。”
步悠然心跳加速,明明入秋的天气却令她的脊背上起了一层汗水,她紧紧地攥着手。
“是他下的毒,对不对?”傅子博看向步悠然,
步悠然咬着唇,不语。
“畜生,简直畜生不如!”柳鸣误以为傅子博说的是楚瑾瑜对步悠然下了毒,忍无可忍地骂道,“竟然对自己的妻子干出这等事,我若再遇见他,一定将他的头颅砍下,挂于城门之上!”
“你先别急,听阿步解释。”傅子博在旁边压制住柳鸣的怒气。
步悠然叹了口气,“不是对我使用的,是对甫善。”
“甫善?”傅子博眉宇微蹙,“堂堂一国宰相,竟然要用此慢性毒药杀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甫善?况且他本性单纯,又毫无戒心,他为何要这么做?”
步悠然摇头。
傅子博冷笑,“想不到他一世聪明,在有些时候也会办出这等傻事。”
柳鸣看了一眼院外,“要不要我去外面守着?”
傅子博摆手,“我长话短说,今日找你过来一则是告诉你实情,二则就是想要找你帮忙。”
步悠然从沉思中缓神,“什么忙?”
“帮我们把这封信件塞在宰相府的书房内。”
步悠然不由看向他递过来的信笺,上面是用一种类似于小楷字体写的字迹,乍一看有些眼熟,不由抽出信纸,大致看了一遍内容,不由惊吓,“你……你们这是要我作内奸?”
“为何叫内奸?他楚瑾瑜就是一个大奸臣,在朝廷,他的所在犹如所有人的喉梗,于百姓,更是让其深陷苦难,倘若你真的走出去看一看,便知道他楚瑾瑜在百姓心目中是什么样,他们害怕又不敢言,地方官贪污贿赂成风,卖官鬻爵更是明目张胆,百姓耕地却无半分收入,连自己家的粮食都只能留不到一半,温饱成了问题,在北方偏远地方,早已出现了流民。今日就算不是你,早晚也会有别人来除掉他!”傅子博长篇大论,让步悠然越发困扰。
步悠然手扶着桌子,踌躇不决,“你为何一定找我?”
“因为只有你能进入他的府内。”
“你就不怕我将这封信内容告诉楚瑾瑜?”步悠然看他。
傅子博笑了,“我相信你,因为你一直都是有目的的,纵使你和他有成亲事实,况且,他一定也欺骗了你,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