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芷青大惊,心道刚刚与驸马商定时并未有反抗一接,屋子中怎的有人射出箭来?
王乾一见吓得撤身后退,见翌祥郡主跟了上来,颤抖着声音道:“刺客,刺客在这屋子里!”
“勉儿,勉儿,你在里面吗?”芷青不知何故屋子里会有人射出箭来,不由担心六郎父子安危,急忙往屋子中呼唤儿子。
“娘,勉儿没事。”灯光映照下,杨宗勉精赤着一双小脚,手中拿着一把可比人高的弓箭从床上奔下地来,推开房门,奔到娘亲怀里。
“勉……勉儿,刚才的箭是你射的?”芷青眼见儿子手中拿的竟然是自己挂在墙上的弓箭,不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儿子听外面捉拿刺客,一时害怕就拿了娘的弓箭。刚刚见有陌生人闯进屋子,儿子以为是刺客,所以就一箭射出……”宗勉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胸口正插着自己刚刚射出的箭,不由害怕地躲进娘亲怀里,一边偷偷用眼角余光观察娘的脸色。
没有人相信一个五岁的孩子会拉动那么大的一张弓,并且用箭将人射伤。
作为孩子亲娘的翌祥郡主不信,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王乾王大人更是不信,他断定这屋子里藏着一个大人,一个从边关私自回京的元帅大人。
王乾皮笑肉不笑地接过孩子手中的弓看了看,手指搭在弦上拉拨出嗡嗡的声音。“郡主千岁,这恐怕不是一个小孩子可以使得动的弓吧?何况御前行走大人据闻只习文不练武……”
柴芷青心内突突乱跳,不知道六郎父子这是上演的那一出,明明自己只让他躲起来,让孩子故意做出受了惊吓的样子,自己可以有的放矢地与王乾周旋理论,谁料想会射出什么箭来。
“娘,箭是我射的。”宗勉见母亲面上阴云密布的样子,知道郡主娘又是生了气,不由小心翼翼地说。
“呵呵,既然行走大人非说是大人发出的箭枝,我等倒想瞻仰一下大人的射箭技艺了。”王乾一听杨宗勉还在那里坚持是自己射出的剪枝,不由冷笑起来。
“把弓箭还给我,我射给你看,如果是你家小爷射出来的,你待怎样?”杨宗勉听王乾如此轻蔑,不由大怒,从母亲身上挣下地来,恨恨地看定王乾。
“若行走大人果真能射出箭,王乾甘愿受罚。”王乾心中打定主意这箭不是杨宗勉射的,如今杨宗勉非要证明给众人看,不由乐得见他出丑,伸手将弓箭递回,一扭头吩咐手下亲卫将那名受伤的兵士送出府去。
事已至此,翌祥郡主心中真是郁闷之极,这个儿子可是真不会什么武功,就算是会武功也断断拉不开这么大的一张弓。
儿子哎,你怎么这么惹祸呢,先前就不如把你丢在柴房里不管,也不会如此坏你老娘的好事。
“好,小爷便射给你看,若是小爷射得出,就请王大人带着你的手下滚出天波府,别打搅我娘亲休息。若是我射不出,这天波府就任你搜!”杨宗勉拿过弓箭,用箭头指点着王乾等人。
小小的一个人儿立在地上连三尺不到,那手中的弓也有三尺多高,人没弓高,看这杨宗勉如何挽弓射箭。不过,王乾眼珠子转了转又道:“但凡射箭得有个靶子,不知行走大人打算以何物为靶?”
“就以那盏屋檐下的红灯笼如何?”杨宗勉指了指东厢房屋檐下的灯笼。
王乾举目看去,见那灯笼离地能有三丈高,离此处也有十丈远,不由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你们可是听好了,若是小爷我射中那只灯笼,你们就给我滚出天波府,否则,小心小爷我撒泼射穿你们的脑袋。”杨宗勉举起箭瞄了瞄屋檐下的灯笼,滑稽的样子逗得那些兵士哈哈大笑。
翌祥郡主看那小人儿众人面前夸下海口,不由眼皮子抽筋,直感血往脑门子冲。这小子哪学的这些大话,好,我就看你怎么射出这支箭,若是射不出看老娘不打你个屁股开花。
柴芷青悄悄抬头往屋子里瞅了瞅,见屋子中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响动,知道杨六郎早就躲了起来,心下不由略略有些安心,想着这小子闹腾完后该如何收场。
柴芷青趁着众人注意力都被杨宗勉那小兔崽子吸引,使了个眼色给秋菊。秋菊立时意会,点了点头,转眼消失在黑暗中。
柴芷青见秋菊几个起落往后院而去,不由呼出一口长气。听得众人“啊”得一声,急忙低头看去,只见杨宗勉那小子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脚蹬弓,双手拉弦引箭,随着小小身子一点点撑直,如上弦月的弯弓也渐渐变成了满月,在众人倒抽气时,只听“咻”“噗”,箭出,灯落!
“啊!好!”一见灯笼果然被射落,不但是府里的丫环仆妇们鼓掌叫好,就是王乾领来搜府的御林军与五城兵马司的人也大声呐喊叫好起来。
“怎么样王大人,小爷说到做到,不知道指挥使大人是不是言而有信呢?”杨宗勉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将弓交给一边的丫环,得意洋洋地望向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王乾王大人。
“这个,这个,……”王乾一张老脸先是土灰然后是涨红,吃了四十多年干饭,没想到今日载在一个五岁的奶娃娃手中。
“指挥使大人是言而有信之人,还不快快领着你的人滚出天波府!”儿子如此争气,翌祥郡主柴芷青笑弯了眉眼,接过话去狠狠瞪了一眼王乾。
事到如今,王乾只好灰溜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