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哉游哉地继续喂我的金鱼,看到杨六郎走近,故意做出欢快的样子逗引水中的鲤鱼。
“这些鱼好肥啊!”杨延贵没话找话,一脸皮笑肉不笑的尴尬。
“怎么,想着杀来吃?”
“哪里敢。”杨延贵一抱拳,做了个赔礼的样子躬身施礼。
我冷冷哼了一声,装着没看见,继续往水中撒鱼食。
秋菊见杨延贵的滑稽相,噗哧笑出声来,见杨延贵瞪她,急忙识趣地别过头去。
“嗯哼,秋菊,我跟你家公主有些家事要谈,你暂且下去吧。”杨六郎假意咳嗽了一声。
“我怕有人对公主下毒手呢,哪里敢离开?”秋菊眼睛一瞪,翻了个白眼给杨延贵。
哈哈,这个秋菊,越来越当我的意。不过看着杨延贵大汗淋漓的着急样子,心下有些不忍,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秋菊一走,杨延贵扑嗵一声就跪在我面前,低首向我认错:“当日跟平东王饮酒过多,受激不过,做了对不住公主的事情,求公主大人大量原谅为夫。”
“杨延贵,你也知道对不住我。”听他如此说,我的眼睛立马红了,到底他是我的丈夫,我怎么会真的不在乎呢。
“青儿,别哭。”见我落泪,杨延贵急忙立起来把我揽进怀里,慌乱地动手拭擦我的眼泪。这憋了数日的眼泪,劈哩啪啦滚落下来,我终于恸哭出声。
“好青儿,都是为夫的错,不该胡乱猜疑,惹来夫妻失和。”
“还说,还说。”我用拳头愤恨地敲着他的胸膛,他倒也老实,一动不动地任凭我敲打。
“打吧,打吧,你若能消气,尽管打。”杨延贵呐呐地说道,忽然低头捉住我的唇,猛然吻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在杨小鬼的唇舌撩拨下,我竟然春心懵懂,丧失理智,被他半拥半抱着进了卧房,双双倒在床上。
“丫头,有没有弄疼你?”杨六郎心满意足地看着我身上留下的吻痕,用手指浅浅抚摸,顺着脊背滑下去的时候忽然触到什么,急忙将手抬了起来。
“血?哪来的血?”杨六郎低声惊呼,急忙将我抱起来查看。
“傻瓜,人家的第一次吗,当然会有血了。”我娇羞地把头埋在他怀里,唉,女人,谁不想着受到丈夫的疼爱,我知道他在乎这个,故意跟他点明。
“青儿!”杨延贵竟然激动地啜泣起来。
拜托,我又不是你第一个女人,用得着这样激动吗?
“青儿,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刚要堵他的嘴,窗外竟然真的打起雷来。
“看看,连老天都不肯再相信你。”我幽怨地用指尖点了下他的额头,起身就要下地清洗身子。
“不要动,让我抱着你睡。”杨延贵将我拖回怀里,紧紧搂住不肯撒手。
我哭笑不得,只好由他。天色竟然昏暗下来,先是一阵疾风,紧跟着瓢泼一样的大雨哗哗地从天上倾倒下来。如此的疾风苦雨,我终于可以躺在爱人的怀里享受温暖了,这种心无芥蒂的幸福感袭击得我昏昏欲睡。
正要沉沉入睡,忽听杨六郎在我耳边低语,“我一直都是信你的,只是面子上挂不住,我是男人吗,哪个男人不好面子。你带走了祖父留下来的《火山王秘录》,我不但不问,还替你悄悄隐瞒下来。你后山闹出那么大动静,母亲还因此追问起我。”
“什么《火山王秘录》?我根本看都没看见过?”
“怎么,还不承认,那次到我书房捣乱,我回去一清理就发现少了那本秘籍,不是你拿去了还是谁拿去了?”
“看看,你又不信我,我若是拿了岂会不承认?”我恨恨地把他一推,挣开他的怀抱,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什么问道:“府中的绿珠可否还在你身边?”
杨延贵一听到绿珠的名字,脸上竟然尴尬地红了红,“绿珠那个,已经让解语赶出府去了。”
“呵呵,你的如夫人还是个醋坛子啊。”
“青儿,就不要取笑我了,她腹中有了我的骨肉,我也没有办法,你大度一些,以后不要为难她好吗?”
让我大度,让我不要为难她,真是气死我了,“杨延贵,你给我滚,我不要再看见你!”
杨延贵再次被我推下床,一个人怔怔地穿上衣服,见我扭头不理他,转身拉开房门,冒雨走了出去。
门外的雨一阵紧似一阵,电闪雷鸣中突然传来喊杀之声。
原来杨六郎在来琼林苑路上被潘仁美的人跟踪,慑于琼林苑是皇家别苑公主府第,负责缉凶的官兵只偷偷在四面必经之路设下埋伏,没敢进府搜查。杨六郎自感无颜继续留在琼林苑,便带上杨七郎准备趁着雨夜连夜离开汴梁,赶往老家山西火塘寨,谁知一走出琼林苑就中了潘仁美等人的埋伏。
杨七郎岂肯束手就擒,赤手空拳就跟官兵打了起来,杨延贵一看自己兄弟正在跟人玩命,怕杨延嗣吃亏,扭身也冲了上去。
天黑雨大,官兵们也分不清哪个是杨六郎哪个是杨七郎,只知道有一个是驸马,也不敢真刀真枪的招呼,几个人拉开一张专门用来抓捕人犯的巨网悄悄向两个人靠近。等秋菊将情况汇报给我时,杨家兄弟已经被官兵用巨网包抄,捉拿归案了。
“这个混蛋跑什么跑啊?”
我闻听消息,披上衣服就往外跑去,临走还不忘将房内墙上的一把宝剑带上。冲出去没有多远就被程前拦住,说都这个样子了,我出去也没有用。回到房中将宝剑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心下气恼不已,一边思考着怎样救人,一边派人给天波府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