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鸿举看着大宋皇帝以及大队人马从他的山寨前汹涌而过,貌似恭敬惶恐,偷偷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里却闪过狡猾的得意。我犀利的目光捕捉到穆天王这一奇怪的表情后,冷冷一笑,骑马闪到路边。心想,这般的两面派,可不能让他太过舒服了。怕赵德芳看不到我担心,便让秋菊骑马上前方去禀告八王,就说我看穆柯寨风景秀美,想着逗留一下。
赵德芳正对不见了柴芷青心下惊慌,刚要派人查看,见秋菊从后面骑马赶来便紧张追问。秋菊将公主想休息一下的话说了,赵德芳点点头,心想到底是女孩子,那能受得了鞍马劳顿。也好。逐派了二百名御林军留下保护,叮嘱秋菊一定要小心公主的安全。
老穆见宋军大队人马过去大半,后面基本没有什么大官显贵了,刚要吩咐手下人撤了路边供奉的水果点心以及酒水,就见二百铁骑簇拥着一名年轻英俊的军官缓缓来到穆柯寨寨门前。
“不知长官官居何职,如何称呼?”穆鸿举回过神来后,立马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鄙人是八王帐下禁军副指挥使柴青。”我在马上作出咫高气昂的样子,故意捏粗了嗓子装成男人说话。
“原来是指挥使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有失远迎,有失远迎!”穆鸿举急忙抱拳致歉。
着他前面带路,称本大人要参观一下穆柯寨。见他满脸狐疑,知他心中定是猜测我此番率人进穆柯寨到底所谓何事。偏偏不说,急死这老狐狸。
穆柯寨依山傍水,山清水秀,寨前河水奔腾,寨后峰峦起伏,岸边柿树成林。此时秋风已起,树叶落光,虹曲的枝干亦发显得古朴苍劲。
青石寨墙,望楼箭垛,巨大的岩石臼窝中插着一杆大旗,上书“穆柯寨”三个繁体大字。寨山由南北两个山梁相连,两条石筑长墙,高四、五米,宽三、四米,显然这是一道防御工事,上可跑马,又可布兵。长墙下是一片比较开阔的坡地,这是操兵演武的场所。顺长墙南去三、四里,可达南山头,上面建筑和北山头相似,这里应是屯兵安营之地。
习武场边上有着滚石辘轳,一排排架子插着刀枪棍棒等十八般兵器,场子上铺着黄沙,平坦开阔。习武场后就是山寨的聚义厅,粗大原木做成柱子上,尚还留着老树的斑驳树皮,闻起来有股树木的清香味。内中上座大约就是这穆天王的交椅了,并没有蒙什么虎皮,普普通通的一把椅子,椅子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猛虎下山的中堂。
看这穆柯寨的布局,穆天王果然不是一般的山野草寇。我不禁回头好奇地盯了他几眼。见我看他,穆天王嘿嘿一笑,“让柴大人见笑了。”
“哪里哪里,这穆柯寨的防守非同一般,令人刮目相看呐。”我冷冷一笑,“只是,本使疑惑,穆柯寨如此好的防守,为何从来不对辽人做任何抵抗,反倒每年向辽人进贡大量猎物?”
“这个?”
穆鸿举果然结舌,拿不出话来对答,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偷偷察看我的脸色。我一撩战袍坐在正上位的交椅上,忽然开口大喝:“穆鸿举你可知罪!身为大宋子民,竟敢数次放辽人入我大宋境内烧杀抢掠!”
“鸿举知罪!”穆天王心下惊慌,扑通一声跪在我的脚下。
“来人啊!穆鸿举通敌叛国,罪无可恕,拉出去斩首示众!”
一声令下,几个羽林禁军训练有素地赶过来,将穆鸿举摁倒在地,抹肩头拢二背捆起来就往外拖。
“公主,你真要杀他啊?”秋菊知我本不是好杀之人,略略有些疑惑。
“嗯,这样的人,着实有些可恨。”这要放在我们那个时代,典型就一汉奸走狗卖国贼吗。当然,秋菊不知道汉奸走狗是如何可恨,可也知道真要追究起来,这穆天王确实有罪。
“大人冤枉啊!刀下留人啊!”
打开秋菊递上来茶碗,刚要喝口茶水,门口下饺子一样扑通通拥进来一大票男女老幼。
“怎么回事?”
我吃惊之下,右手没有风度地一抖,差点把碗盖打翻。
“请大人开恩!穆天王都是为了保护寨子里上下一百多口人的安危才对辽人虚以委蛇啊。”
一个头发花白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地上哭诉。其他男女均躲在老头身后低低啜泣。
这些人虽不如京城人的衣饰华丽,衣衫倒还齐整,葛布之中,竟然还有人身穿绸缎。那穿绸缎的夫人手中抱着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大约五六岁的样子,大人哭,他不哭,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眼核中,似乎要喷出黑色的火焰。
“你过来。”我指了指那孩子,怕他害怕还故意温和地笑了笑。
孩子果然胆大,忽地一声从他母亲腋下站了起来,吓得他母亲紧紧拽住他的手,不让他走过来。
“娘,你不用害怕,我爹地是大英雄,他们不敢杀他!”孩子竟然伸出小手替母亲擦泪,面上没有半点惊慌。
呵呵,果然是个不一般的孩子,这是穆鸿举的儿子?那么操蛋的父亲会养出这么精致的儿子来?
“你是穆鸿举的儿子?”我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孩子苹果样的小脸,心内打着主意。
“我爹是穆天王,我是穆天王的儿子,我叫穆云琪!”
孩子扬着脸,虎气生生,言语清晰,字字铿锵。
“呵呵,好,穆云琪,你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