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放心,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大哥最近没有消息来么?”兰儿忙转移话题。
红袖哦了一声,说道:“没有。”
“大哥真是奇怪,怎么竟没消息了?难道是有什么事情牵绊住了不成?”兰儿又问道:“那姐姐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回外宫去?”她真的有些应付不来了,红袖就像是一个透视镜,在她身边,每天让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她好怕,不如让她回去。
“现在还不能回去。”红袖也忙转移话题,笑道:“怎么,你是嫌我住得长了,要赶我走么?”
兰儿忙摇手道:“没有没有,姐姐说的这是哪里话?”
红袖也笑道:“说着玩的,你竟然当真了。”
“对了,姐姐,不日前我看到竹叶鬼鬼祟祟的从湘妃那里出来,心中觉得很是古怪,竹叶做事向来都是有轻有重的,怎么当时仿佛失去了分寸一般,你可注意到了?还要找个机会好好审问她才是,可别有什么出卖我们的地方,我们还只不知道。”
红袖忙说道:“何必审问她?你不用担心,原是我叫她去的,只是让她去查看一下湘妃的动静,你忘了上次你在李妃的别院中给她没脸的事情了?我怕她再有什么报复你的行径出来,所以先防着些的。”
“姐姐也太小心的过了!”兰儿哑然失笑:“这是多久远的事了,姐姐还竟然担心这个?别说她也许早都忘了,就算她对我有报复之心,难道我还怕她不成?姐姐且放宽了心吧!”
红袖也笑着点点头:“你说的也是。”
两人各怀心思,各自都有隐瞒对方的地方,各自都被对方的巧词言辩蒙混过去了,可是终有一天,两人暗中做着的这些事都将被对方看出真相,只是时间早晚,谁先谁后的问题罢了。
有个红袖不认识的丫鬟走过来,叫了一声:“兰儿姑娘!”又和她摆手。
兰儿会意,忙对红袖说道:“皇后又找我了,我要出去了。”仿佛避讳着什么,忙不迭地跑出去了,红袖近来发现总是有丫鬟来找她,而且总是在门口鬼鬼祟祟,好像这屋子中有狼虫虎豹,能吃掉她一般,如果是皇后,何至于这样?她哪里知道,这些都是兰儿故意告诉丫鬟的,她不想让丫鬟多说,不想让红袖知道,其实,丫鬟每次都是来告诉她皇帝的位置的。
而那些赏赐,也不是因为她捞出了什么佛珠,不是皇后赏赐给她的,而是皇帝。
停留的越久,漏洞也就越多,她希望聪明的红袖千万不要去细想,否则一定很快就会揭穿她。
如果不是红袖现在也有自己的事情要操心,也许兰儿的担忧很快就会变成现实,但是红袖现在果真没有太多心情去兼顾她,就在兰儿走后不久,竹叶也悄然回来了,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之情。
因为兰儿刚巧不在,红袖看到她,忙把她拉到屋子中去了。
“怎么样?”
“姑娘好聪明,我照姑娘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娘娘果然焦急,很快就写了这封信。”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那封宝贵的信来,红袖心中很是激动,这封信的意义非凡,湘妃娘娘不知道有没有想到,仅仅凭借这一封信,也许,完全可以把她送入冷宫永不出来,也许,可以让大世子今生都断了皇帝的美梦。
“竹叶,有没有人发现你的行踪?”红袖牵着她的手问道,每次回来,她都会问这个问题。
“姑娘放心吧,竹叶很小心,应该没有人发现。”她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
红袖笑着点点头:“那就好!”她拆开信封,入眼十余行细细的小字,看得她心潮澎湃,果然不出她的所料,一个小小的谎言,就已经让湘妃乱了阵脚,话语里不但责备了大世子的薄幸无情,还透露出两人曾经的光景,这封信,已经足以成为她们的断头台。
红袖小心地把信收好,对竹叶说道:“你先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今晚和他把东西都收拾好,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过了三更天的时候你来找我,记住我们之间的暗号,我们在院子后面的小树林见面,我告诉你逃脱之法,听到了么?”
竹叶眼中放出异样之光,仓皇地拜下去:“多谢姑娘,多谢姑娘!”看来红袖果真没有食言,对此她心中也是忐忑万分,并没有十分的把握,她对湘妃已经是等于公然反叛了,如果还继续待在宫中,绝对没有她的好果子吃,以湘妃的性格,她一定是死得很惨,看来,她还是信对人了。
一时红袖又嘱咐她了一些事情,让她一定不要忘了三更之后约定,竹叶都连连答应,便出去了。
夜晚又至。
兰儿已经熟睡过去了,红袖只是假寐,一直没有睡着,默默算计着时间,在此之前,她就已经观察过了,三更天的时候,往往是宫内外监管最为松懈的时候,在这个时候逃跑,胜算也更大一些。
她早就已经和程风一边联系好,只说身边有一个小宫女得罪了湘妃,一切都是照直说的,除了省略掉这三封信的情节,还有湘妃和三世子的点点滴滴,程风本来还觉得让他的兄弟出马,却只为把这两个微末角色冒险救出宫去,颇觉得有些不值得劳动,可是红袖好歹相求,他也就罢了。
皇宫深深,可是要找到一些自由出入身手矫捷的能人,对他来说,还是不难办到的。
三更天已经到了,当宫中的太监遥遥地报完了时,红袖就一直侧耳倾听窗外的动静,可是窗外什么声音也没有,除了兰儿中途翻了个身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