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真的要坏事了。
一旦被她们抓回去,就再没有翻身的一天了!
天忽然变成了青灰色,无心再理会路人惊诧的目光,两人互相拉扯着,在街头巷尾乱着逃避,官兵的叫喊,一句句,冲击着她们脆弱的神经。
一定要逃掉!
两人紧扣着手心,几乎倾尽了平生的速度,慌乱而灼热的呼吸,似乎可以将身体引爆。
红袖故意迎上挑着的果筐扁担的路人,无数水果瀑布一样铺到大街上,身后乱起来,官兵的声音渐渐远了,她抓住这短暂的一点点时间,拉着含玉拐进小巷。
“哎呀。”含玉忽然扭了脚,扑到在墙边。
“含玉,你怎么样,起来呀!”
“小姐,好痛,你不要管我,你跑吧!”含玉急着推她。
红袖心中焦急,拼命摇头,她怎么可能丢下含玉自己,正无措间,眼角忽然瞥到墙边的竹篾,顿时有了主意。
“含玉,你躲在这里,我去引开她们!”
不顾她的反对,红袖迅速把高大的竹篾整个盖住含玉,闪身奔出了小巷。“在那里!”一人大声叫着。
红袖回头,看到一个凶神恶煞的官兵正对追错方向的众人指着自己。
她心内一惊,暗咬银牙,四处已经躲无可躲。
趁着喊叫的官兵稍稍分神的空挡,红袖将自己娇小的身体淹没在一小簇人之中,一闪身,进了一个花花绿绿的庭院。
是一家装修奢华的妓院,是红袖走进来之后,才发觉的。
这是凤城数一数二的风流场所丽婉楼,数不尽的欢歌笑语,琴筝萧笛,独特的奢华和迷醉的气氛,让丽婉楼里永远都是四季如春。
已经没有退路,就算是妓院,红袖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向里走。
尽管心跳得异常厉害,表面却装作云淡风轻,红袖一身贵气,又生得俊美,几个姑娘早扭着腰肢迎了上来,笑颜如花:“哟,这位少爷,您……”
“我,哦,我是来找朋友的,在楼上。”红袖灵机一动,轻松摆脱了姑娘的纠缠,轻轻呼出一口气,脸上却不觉间升起一腾红云,这种地方,她可是第一次来。
红袖的速度并不慢,可官兵的速度也很快,就在红袖刚刚走到二楼拐角的时候,楼下已经传来一众姑娘的尖声惊叫,官兵纷乱的脚步声,和这个花香柳绿的世界显得很不协调。
“哟,我说官爷!”妓院的妈妈讨好地迎上来:“我说官爷,这么大架势,不知是什么意思呀?”
为首的官兵一脸络腮胡子,眼光如火,扫着客堂里的每一个男子,哼了一声,说道:“刚才是不是有一位少爷带着一个小厮,进了你们丽婉楼?”
妈妈一听,脸上堆满了笑,身上的肉都颤起来:“官爷这话问得有趣,我们丽婉楼成日来的少爷不下千人,谁知道官爷说的是哪个?”
络腮胡子又重重的哼了一声,一把推开她,四下扫视,冷冷挥手说道:“给我把他搜出来!”
“是!”众官兵们接到命令,不顾老鸨的阻拦,即刻如潮水四涌开来。
“哎哟官爷,这可使不得!”
老鸨的脸色顿时变了,她看到这些不知道哪里来的官兵毫无避讳,胡钻乱闯,不仅顷刻间毁坏了无数精致的纱帘杯盏,更是惊走了许多贵客,心都要疼得揪起来,忙揸着手拦道:“官爷,使不得呀,我们这里可有的是权贵子弟,你们这样霸道,要是得罪了他们,我们这往后的生意还要不要做呀……”
“嗬!权贵子弟?”络腮胡子斜瞪着她,笑道:“那你知道我的身后是谁撑腰吗?告诉你,尚书府的韩大人!那可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他的面子,不知道你这个妓院给不给呢?”
“韩,韩大人……”老鸨顿时张口结舌。
络腮胡子冷哼一声,厉目四扫,大声说道:“楼下没有,给我到楼上搜,先搜到者,重重有赏!”
官兵都答应着,下手更是不留情面,刚才还满漾着欢声笑语的小楼瞬间一片狼藉,一楼找遍无果,当下冲上丽婉楼的二层,二层是几十间装修华丽的套间,这里有许多丽婉楼奉若神明的各路人物,老鸨吓坏了,又不敢阻拦,只一叠声叫道:“搜不得呀,官爷……”
老鸨的话起不到丝毫的作用,官兵仗着身后的强势,横冲直闯。
“这间没有!”
“这间!”
官兵汹涌的势头,如开闸的江水,一路席卷,所向披靡。
反正有柳家撑腰,柳家背后又有红得发紫的韩尚书,他们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可以让他们有所收敛。
只是,在二楼侧廊第三间屋子,一个魁梧大汉却挡住了他们的搜查。
他宛若神像一样堵在门前,枣红色的脸上是浓重的冷漠:“我的主人正在和人议事,不喜欢被打扰。”
官兵从上到下打量着他,嗤声笑道:“哪来的挡路狗,滚开!”
官兵似乎还想拨开大汉冲进去,可显然是低估了对方,手还没有碰到门,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右脸颊早着了一下,巨大的力量让他不断踉跄地后退,他甚至都没有看清大汉是怎么出手的,已经天旋地转,瞬间已经软软倒在同伙人的手里,而脸颊则一阵火辣辣地疼痛。
“他奶奶的,你竟敢……!”官兵兜脸一擦,发现嘴边都是血,眼中又惊又惧,又气又恨。
大汉瞟了他一眼,仍旧冷若冰霜:“谁若再要硬闯,别怪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