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满楼共分四层,每一层的回廊门口皆悬挂满明亮喜庆的红灯笼。
楼里的各个丫头也都伺候着各自的小姐梳洗用餐完毕,开始了新的一天迎来送往的日子。
门口迎客的二个清秀丫头一看来者衣者上乘,面貌英俊出色,忙不叠地上前迎了进去。
“风爷啊,您可算是来了。我们九娘快要想死你了!”老鸨夸张地一路叫喊着迎了上来,带起的一阵浓郁的香风差点没把裴子玉熏个趔趄。
“朱妈妈。辛苦你了。我这不是来了吗。”玄风说笑着,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朱妈妈执意挺上来的两陀的摩擦,顺手把一锭金子递了过去。
“哎哟,风爷每次来都这么客气。”朱妈妈说着客气话,捞起金子一把藏进衣袖内。
扭头吆喝着:“春花,秋月,还不快把风爷请到九娘房里去。”
眯缝着小眼似才发现一般上下打量了裴子玉一眼故意惊叫道:“哟,看我屎糊了眼睛,竟没看到这般神仙似的小哥儿。怠慢了贵客真是罪过,罪过。”看了看玄风的脸色,伸出那粗胖的咸猪手就要摸上裴子玉嫩滑的脸蛋。
恼怒从眼中一闪而过,裴子玉硬生生地退开一大步。
玄风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又摸出一锭金子。
“朱妈妈,你可看好了。我这小兄弟一般的庸脂俗粉都入不了他的眼的。你去给他找几个色艺俱佳的清倌来。伺候得好的话重重有赏。”
“一定一定。”朱妈妈一连叠声地答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怕玄风反悔似的,一把抢过眼前的那锭金子,迅速地袖入了怀中。
“春花,秋月,去把梅,兰,竹,菊四个找来,好生伺候好这二位爷。”
二人由二个年纪不大的丫头领着,向楼上走去。
楼下的朱妈妈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走上了楼,这才拿出袖中二锭金子,东咬咬,西摸摸,大板牙上挂着的青菜叶也在她兴奋的傻笑中抖个不停。
云九娘的房内,琴声琮琮,梅,兰,竹,菊四个秀美的清倌长袖挥舞,腰肢款摆。你方唱罢我来和,端的是满室春香缈缈,沉醉华年。
在屋脊上吹冷风的小人儿直跺脚。忍不住又吩咐着飞来飞去绕个不停的绿:“绿啊,你再去看看,他们现在在干吗!”
“呃,蝶后,刚刚绿不是去看过吗!他们在一边饮酒一边欣赏歌舞。”
什么嘛,歌舞,那能有我跳得好吗!小人儿心里不平衡地愤然想着。
“再去看看,再去看看。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小人儿不耐地催促,小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跺着人家的屋脊梁。
哎,可怜的屋脊啊,再多来这么几下估计人家家里就要灌风了。
绿在一边闷闷地想着,自己还要再去走一趟吗?可是要是不去的话人家的屋梁没塌,她那鞋底没准倒真给磨出个洞出来。
绿没法,只得飞去侦察了一圈,又马上飞回来禀告:“禀蝶后,现在他们都不唱了,全都围在一起饮酒。”
围在一起?还饮酒?小人儿紧攥双拳,愤愤地劈空打了出去:“你个死男人,就没一个省心的。你敢对老娘不忠,老娘还不要你了呢!”
好恐怖的女人。绿彻底无语。想想自己也算是个男人好不好,只是在法力没有恢复下是不能变身罢了。
“不行,我得下去看看。”小人儿屏不住了,凌空往下一跃,五彩的头带和雪白轻柔的衣衫在空中挥舞成一面绚丽的风景。两脚互点,翩然一个转身,朝灯红酒绿,丝竹声声,喧哗不已的香满楼的一处僻静的后院里落去。
我总不能就这样打进去吧,得想个什么法子混进去。我刚从堆满了杂物的角落里走出去,就听见有嘤嘤的啜泣声从院子里的一棵茂盛的大树下传来。
嗳,去看看吧!想着就朝那边走了过去。
“是谁?”
灯光隐约处,一个瘦小的身影倚树而坐,戒备地抬起了那张布满泪痕的小脸质问道。
“为什么哭呢?”
“你做你的事把,不要管我。”女孩站了起来,高我小半个头。
“我也许能够帮你呢!你要是不说出来,我又怎么知道我能不能帮呢!”
女孩这才仔细地打量了我一下,眸子里的惊艳掩饰不住,随即又似想起了什么,黯然地垂下了头:“你不是这楼里的人。你还是快离开这里回家吧。你长得这么好,迟了被他们发现你就走不了了。”女孩认真略带点焦急地劝我赶快回家。
“你有困难不说你日后会后悔的,因为你有可能错过了一个解决困难的机会。”冲着女孩的这点好心,我也该能帮多少是多少吧。
“我,我是三个月前被卖到这里的。”女孩苍白的脸上隐忍着深刻的痛苦。
“嗯,说下去。”我鼓励着。
“我姓闻,名世转。因为爹爹希望我后面能生出个弟弟出来,到我这里能扭转下一胎的性别,所以取了这个名字。”
我强忍住笑:“你爹爹真逗,那你娘下一胎真的生出了个弟弟出来了吗?”
这孩子他爹,想儿子把招竟使女儿身上去了。
“没有,下一胎还是生了个妹妹。爹爹取名。”闻世转说着轻咬下唇欲言又止一副不好意思地瞅了瞅笑等着下文的我。
“没事,你说吧,我保证不笑你。”急急地保证,打消了她的顾虑。
“叫,叫!”她“叫”了几次,终于把心一横,道:“叫闻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