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墨领军位于南征大军前面,坐于马上,一身戎装,回头望了一眼京城的城门,鹰眸浓郁深邃,心思却难测。在人海里搜寻着一抹熟悉的身影,无迹!然,临行前头微微一偏,一抹湖蓝身影跃入视线,朝他急急奔驰而来,边跑边没形象地大喊“大叔等等”。冷墨不自觉唇角微掀,眼底盛满笑意,跃身下马朝那身影大步走去,黑色战袍迎风飘荡。
“呼呼,大叔大叔,幸好,赶上了,赶上了!”莫沫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站都站不稳,直接整个人远远地就抛给冷墨,软倒在冷墨怀里。冷墨习惯性地双手张开半抱着她,任她的香味在怀里扩散,荡漾心旌。他最牵挂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了。
寒风凛列,衣袍吹得呼呼作响,冷墨依旧不语,只是静静凝望着莫沫,浓浓的不舍在眼底散发着。
“大叔,这个是我做的护身符,现在给你带着,它会让你一帆风顺,保你平平安安的!”莫沫拿出一个小绣袋放到冷墨手中,杏眸泛着点点真挚的光芒,“大叔,万事小心!记得平安归来哦!”
莫沫还没说完,便被冷墨一把深深拥入怀里……冷墨手里紧紧抓着她做给他的小绣袋,眸底闪烁着感动的光芒,一股股的暖流淌过心窝,“死女人,不许调皮跟上战场!那里不是闹着玩的,处处是险机。乖乖留在京城等我们回来!听到没有?”
“恩恩!”莫沫非常乖巧地在冷墨的怀里点着头,“收到!”
看她突然这么乖巧,冷墨更觉得她会真做到的可能性很小,这女人属于怕死,又总是找死类型的!冷墨无奈地摇摇头,抬眸看到一旁脸色很不好,在隐忍着的蓝逸之,轻轻叹了口气对蓝逸之说道,“看好她,别让她乱来!”
蓝逸之揉揉眉骨,一把拉过莫沫拥在怀中,温柔地看了她一眼,这一眼,意味深重啊!哪个男人会乐意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这么温馨的,不介意才有鬼。
莫沫又是委屈又是可怜兮兮地看着蓝逸之,又来了,又来了,又是这种温柔的眼神,天知道有多阴险啊,可能连香奈儿分店的收入他都要过问了。呜,她不过是跟大叔话别而已嘛,人家都要上战场了。
看着蓝逸之和莫沫之间打情骂俏的眼神交流,冷墨无声息松开双手转身离开,翻身上马。
“啊……沫儿,那块木头都有,为什么孤没有?啊,你偏心,孤好伤心哦!”东方不璃不满地瞪了眼冷墨手中的小绣袋,做出一副夸张的仰天长哀的模样,看得他们几个人都不停抽着嘴角。这个东方不璃这几天的行为已经彻底毁掉了他维持了二十几年的国主形象了。只要有莫沫在的地方,他总能搞出很多名堂。真怀疑那晚那么精癖的战术到底是不是他作出来的。
刚祭完天归队的君祈看着他们三人的一幕,一抹淡淡的刺痛划过心尖,眼神炙热地盯着莫沫,“沫儿,朕,也没有吗?”
本来看到君祈下来正要靠近他的布儿听到这句话停下了脚步,掌心紧了紧,将拳头放进了水袖之中,不着痕迹。
“布儿有帮你们两个求了护身符啊!”莫沫不屑地看着他们两个,布儿这么贤惠怎么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一环,一个是皇兄,一个是夫君。大叔才举目无亲,只有她还稍微能算是亲人了,她当然要上心了!
莫沫看到布儿定定站在那不动,屁股一甩将她撞到君祈面前。蓝逸之见状又揉了揉眉骨。站立不稳的布儿倒进君祈的怀里,最后一刻君祈生生用手扶住布儿,看似扶,实是挡,不让布儿真的倒进他怀里。布儿明白,凝望着君祈,将手里的护身符递给君祈,柔声说着,“皇上,万事小心,臣妾在此静候皇上凯旋而归!”
君祈看了看布儿,又深深凝视一眼莫沫,唇角轻浮一抹淡淡的痕迹,类似讽刺。君祈并不言语,而是转身踏步而去,跃身上马。
布儿望着手中君祈没接过的绣袋,这个她虔心求了一个时辰,连夜绣出来的绣袋,他不屑一顾。
布儿没有任何的情绪显露,只是淡淡的,一如从前。虽然她此刻心里早已鲜血淋漓,然而,她学会了掩饰。
“喂,君祈,你……”莫沫看着布儿那悬在半空之中的手,掌心是那她精心绣了一晚的绣袋,顿时愤怒之火喷发,正要演变成暴龙大骂君祈时却被蓝逸之一把制止住了。蓝逸之眸光深邃地望着君祈的背影,淡淡解释着,“在北曜,壮士出征前,只会接受两种女人的礼物,一种是长辈亲人,母亲姐妹等,一种是心上人……”所以君祈不接受布儿的绣袋,是因为在他心里,她两样都不是。这句话蓝逸之没说出来,但是很明显。
东方不璃看到这一幕,凤眸深邃地望着君祈的背影,少了嬉笑的表情,轻轻走到布儿面前,拍了拍布儿的稚嫩却早已承载千金万金重量的肩,“布儿,自己选的路,要自己走好,莫要太在意,总会雨霁天晴的。”他虽然很不满意君祈如此对布儿,但又能说什么呢?这是布儿的选择,明知道北曜君祈不曾喜欢她却仍要走上这条路。感情的事,谁也不能强求,正如莫沫不喜欢他一样。
布儿对东方不璃绽开一笑,温暖的,“皇兄莫要为布儿担心,布儿知道的,布儿会好好努力的!”说完从袖口掏出了另一个绣袋放到东方不璃手中,殷殷叮嘱着,“皇兄,切记要保重,平安归来!”
东方不璃笑笑,轻轻抱了抱布儿,“布儿长大了,皇兄很欣慰!”说完松开了布儿走到莫沫面前,妖媚一笑,“沫儿,孤走了。记得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