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绝士兵方阵也沸腾了,海一样一浪接着一浪奔涌过来。
北曜两排弓弩手迅速退至重步兵后面,继续掩射前进的南靖重骑兵,一轮轮的施射以达到初步打乱西绝前两排重骑兵的阵形,撕开小裂口,减缓他们的冲击力。
城门下,北曜雁形阵对上西绝大方阵,前锋如锥形突起的重骑兵锥形阵首先遇敌,尖锐迅速,在狭窄的正面攻击敌人。以从一千米以外的地方开始起步,用这段距离来加速以达到超强的冲击力和震慑力来打击对方的斗志,强行突破、割裂西绝前两排重骑兵的阵型,两翼扩大战果,直致西绝大方阵完全被割裂成两部分,北曜雁形阵两翼梯形向前的机动轻骑兵,此时利用快速移动迂回到敌阵后方包抄,整个战场顿时被分成两个连接着的大圆圈作战,北曜的阵形始终没有乱。
西绝的重骑兵被打乱了阵型,一时指挥混乱,而没有冲击力的重骑兵无异于一群披着硬壳的乌龟,连活动一下都困难。北曜重步兵此时密集围住,用两人高的长矛刺穿西绝重骑兵的战马,后面的轻步兵再撕杀上来,如铁浪翻滚,当先的大刀,长戟斜举,如墙而进,数万人一起挥刀,宽阔与锋利的刀刃立马将南靖的重骑兵和轻骑兵搅斩得粉碎,无人能挡。北曜后面的轻骑兵铁蹄踏地,势若雷鸣,移动迅速,将西绝后面的重步兵和轻步兵冲乱阵形。一时间西绝步兵鬼哭狼嚎,被踩成肉泥。
方圆数十里的战场上,只见红黑大军撕杀在一处,杀声震天,鲜血不住地喷洒在地,慢慢汇聚成一道道小溪,缓缓流淌,染红了整片大地。被马蹄踏断肋骨的声响,被一刀刀刺穿身子的哭喊,把战鼓齐鸣的冲锋声直接淹没。
西绝烈看着开始出现溃败的西绝军,认真分析着这个雁形阵。终于明白这个阵形强调进攻突破,全靠后方的指挥金鼓处指挥,攻击能力强,防守能力低,特别是后方指挥处现在已经露出破绽,没有保护。如果能抄掉指挥处,那前面的阵形将会变成一盘散沙。
西绝烈唤来身边的西绝子汀,命令他抽出两万士兵从突袭敌方指挥处。
西绝子汀绕道后方,碰上了正在指挥作战的东方不璃,两人四目相接,错愣了瞬间。东方不璃首先反应了过来,“呵呵,叶子汀,不,该是西绝子汀,终究是你!”
西绝子汀笑笑,“我是如何败迹的?你们这个计划我竟然一点都不知,可见你们早就发现我是内奸!”
“其实孤早就有怀疑,你一个文官,作战却丝毫不含糊,西北这冰冻的天气,多少将士都差点熬不过,而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当然,若不是莫沫被抓,我们也不愿再去怀疑军中还有内奸。现在想想,真正参与到我们每一次的作战讨论的,只有你。莫沫被抓那天,你特别的积极,好像是要跟所有人证明你在场般。而偏偏你的鞋子,沾了营帐西北端的粘土。西北端人员把手最少,适合交接!”东方不璃望了一眼前面的作战,又继续和西绝子汀说着,其实,西绝子汀是有才能的,只可惜,注定是对手。
“你的聪明,又超乎我想象了。没算计你,怕是我最严重的失误!”西绝子汀蓦然冷凝着脸,眸中寒意尽显,狠戾地盯着东方不璃。“我不明白的是,为何孤没在邀请之列!”若他也在邀请之列,这场战怕是没这么简单了。
“你曾救过我一命,还清了。我西绝子汀不欠人人情!”西绝子汀有点后悔了,人情要还,可是他不该如此还。错了已经没办法,现在要做的便是补救。说完抽起腰间的剑,直直对准了东方不璃,周围的几个兵卒不是他的对手,步步紧逼东方不璃。
“小不璃,求我,我帮你哦!”水忧心双手抱胸背靠着木桩支柱,挑眉噙笑望着东方不璃,正眼都没瞧过西绝子汀。
“最毒妇人心啊。”东方不璃一步一步退着,有点愤怒地瞪着水忧心。要他求她?太有损面子了。
西绝子汀看懂水忧心出现,不敢再有所迟疑了,想一手解决了东方不璃再马上撤退,他不是她的对手!
然,他的剑身尚未接触到东方不璃,一道剑气便袭过他,接近而至的是招招狠戾的剑花。他还没看清这剑是如何舞动,只感觉喉间一凉,一抹刺痛划过,一条绸缎在眼前停止了舞动,一股血瞬间从自己喉咙处向外喷射,人,直直倒地,不瞑目。
天地乾坤似被翻转过来,西绝节节败退,根本抵挡不住北曜的冲锋,瞬间便死伤枕藉,哀呼遍野,全线崩溃,满地的鲜血使得西绝士兵的尸体黏在旷野上,任由马蹄践踏,数以万计的人在同一刹那倒下去,使这里变成了满目疮痍的屠场,其惨烈程度超乎任何言语的形容。
城破,西绝烈被杀,国都沦陷。北曜大军占领皇宫,北曜君祈却于战争中受伤昏迷,大量失血,被送往后方营帐急救。
后方营帐此刻早已乱成一团,莫沫因为阵痛哀号着,喊得都快没力气了。这孩子才八个月左右,此刻胎儿受惊,怕是要早产。玉无涯一边吩咐着准备热水,一边给莫沫扎针缓解痛楚。蓝逸之则是有点紧张,只能紧紧抓着莫沫的手。刚赶到便被安排去救莫沫的凌晓雪两姐妹看到这情况,都好奇地看着,不敢乱说话。战场,果然好玩,虽然血腥了点!
而此时,受伤昏迷的君祈也被带了进来。失血过多,军医几个都束手无策,眼巴巴望着玉无涯。
玉无涯忙开了,一会要关注着莫沫的情况,一会要替君祈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