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莫沫,真与天下第一庄有牵扯?
苍穹澄碧,万里尘埃不染,一轮圆月散出一圈圈的光华,如薄纱轻披,泛着一层层的朦胧。
刚走出花前月下,随风便领着蓝逸之那豪华软轿迎了上来,目不斜视,对着蓝逸之恭敬一点头,“属下来迟!少爷受惊了!”
墨放开了莫沫,鹰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随风瞧,眼底深邃,眸光却凌厉,似乎要将随风射穿个洞。然随风依旧风吹草不动!
莫沫和蓝逸之分道扬镳了,她和墨是翻墙出来的,那可要翻墙回去。这叫善始善终。
“大叔啊,我们这么走了很没义气耶,君祈受了伤,若那些杀手再返回来,那他们不是很危险?”莫沫抓住墨的手臂,在考虑着要不要折回去。对其他人莫沫是没什么过度的同情心,但是对于她认定的朋友,两肋插刀也不无可能。
墨剑眉一斜,白了莫沫一眼,伸手拂去莫沫抓着他衣袖的爪子,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径直往前走去。
“大叔啊,怎么说都要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并不是?这君祈到底惹了什么人,竟然要杀人灭口!”莫沫紧追着墨的角度,一边念叨着。
墨依旧不理会,只是走着他的路。白痴都看得出来那些黑衣人不是要他们的命,每招虽然狠戾,却又点到即止。好似只是在警告,又好似在试探。试探?试探谁?
花前月下乃是摘星阁的产业,除了摘星阁自己的人,谁还有那个胆量在那动手?而且那些杀手武功之高,江湖也少有。但摘星阁只要行动从来不失手的,今晚又是为何?引蛇出洞,还是放长线钓大鱼?那他们的目标又是在哪?这君祈君灏的身份难道真的是……可若真是,摘星阁又为何行刺他们?
“说是摘星阁的人不是?摘星阁是什么东西啊?杀手组织?邪教?还是江湖门派?”莫沫的好奇心一旦被激起,那是极为恐怖的事情,一路念叨到墨实在受不了点了她哑穴,而莫沫的最后一句话是,“大叔啊,我一定要找最好的大夫,像那种绝世神医之类的帮你治病,总不说话会得忧郁症,得了忧郁症人的人容易极端,大叔你已经有极端的痕迹了,这个问题很严重……唔……”然后一指飞速而下,莫沫只能咿咿呀呀了,直到回到了天下第一庄才解开,气得莫沫莫沫都瞪得眼睛发疼了,这个大叔似乎越来越认不清她才是主子的真相了。
额,打不过就不能贸然动手,那就肯定得用瞪的,眼神也可以杀人嘛,虽然那只是意杀!
“临水而依”一如她出去之时的寂静,静的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犹为的清晰。可莫沫怎么就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看这风,就像是山雨欲来满楼的风。
房间里灯火通明,莫沫挑眉在心底赞扬了秋水一番。越是惹眼就越不会引人注意,此刻灯火通明就意味着人在这,若是太早熄灯,那就更显得有猫腻。
莫沫潇洒地推开房门,正要扯起嗓子吆喝一声,便看到一脸铁青着个脸的沐云坐在软榻上,旁边站着上次莫沫极为欣赏的那个丫鬟,丝雅。而坐在底下的沐雨嫣此刻正眼含情嘴含笑,幸灾乐祸,挑衅地看了莫沫一眼,但立马就转变为一脸的吃惊,娇呼着,“这,这是谁呀?男子怎得随便进入表嫂的闺房?这表嫂的清誉岂不毁了?”
莫沫白了沐雨嫣一眼,装得太假了,一点水平都没有。伸手拉起此刻正跪在地板上,一脸梨花带雨,委屈连连的秋水。
呵,她早就该想到秋水没那么聪明,敢情是有人突然查勤了。来得这么凑巧?是有备而来吧!
莫沫挑挑眉,走上前恭敬地对着沐云一欠身,“婆婆今日怎的有雅兴到我临水而依来了?”一身银白男装的莫沫配上这极为淑女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别扭。
沐云看着莫沫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气得猛一拍桌子,站起来瞪了莫沫一眼,“堂堂的天下第一庄的少夫人,打扮成这副模样,成何体统?来人,将她绑到祠堂去,给我到祖宗面前思过。今天不教训教训你,还当我天下第一庄没有了规矩!”
莫沫看着沐云那紧皱眉头的模样,心里突然舒畅开来。这沐云本该也是美人一个,三四十岁了还风韵犹存,举手投足间自成一派的气势,虽与蓝逸之有些许相像,但却远远不及蓝逸之那份摄人心魄。这就是传说中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墨站在门口静静看着莫沫和沐云之间的斗争,这沐云似乎也有点反应过度了。
莫沫倒是不反抗,只是甩开了身上的束缚,冷冷说了声,“我自己会走!”便随着走去了蓝家祠堂。
祠堂,顾名思义就是供奉牌位的地方,雕龙画栋,龙凤呈祥,好气派,祠堂竟然是龙凤呈祥!莫沫看着那一排排墨绿色的牌位,忽然感觉一阵阴风吹过,好像是远远看一对对的坟墓。不对……莫沫睁大杏眼仔细观察着那些牌位,竟然都是……无字牌位,除了形状,一字皆无,正中间那个还用一块白布遮盖着。
莫沫高高挑起眉,这天下第一庄的祖先是无名氏?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跪下!”沐云瞧见莫沫像观光似的的扫描着祠堂和牌位,不由得一阵怒火中烧,看莫沫的眼神之中夹杂着一抹更为复杂的情绪。
莫沫微微蹙了蹙秀眉,她对跪有个莫名的排斥感,身为二十一世纪的人,除了日本韩国人,谁会愿意去落跪。
“跪下!”沐云看到莫沫的迟疑和不愿意,眸光更为的火辣,但却冷冷地说,“莫家教出了个好女儿,那我可去跟莫莱讨个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