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一招……她一招被制服了……莫沫不住地抽动着嘴角,奇耻大辱,她从来没这么弱过。真是丢脸丢到外婆家了,还亏她摆了那么好看的起势。她怎么知道,天下第一庄里的护卫,没有一个是泛泛之辈。
“哼,让你再撒野!”沐云冷笑了一声,藤条便要往莫沫身上伺候。
“大叔,救命啊!”莫沫想甩开身上的那两道力量,却浑身不得动弹,那根虎虎生风的藤条距离越来越近。一声藤条与肌肉激烈碰撞的声音响起,在空荡的祠堂里,显得犹为的刺耳。然,莫沫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缓缓睁开半只眼,莫沫只见眼前一道墨黑身影挡住她的视线。他是那么刚毅地站着,依旧一脸的冷酷,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两个护院看到这情势,按着莫沫的手劲松了松,莫沫趁机甩开了束缚站了起来,那根藤条正稳稳当当地贴着墨的肌肤,印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大叔?”莫沫心头一暖又瞬间一酸,墨替她挨了这一鞭,从小到大她都知道要想活得好只能靠自己,没有人会在危机时刻挡在你前头,而此刻,墨却挡在了她的前头。
“你……”沐云看到打到墨,眼神闪过一丝微微的慌乱,但立即就回过神来,朝墨一喝,“让开!”
墨不理会沐云也不还手,依旧如山屹立着,替莫沫挡住那狂风暴雨。
对沐云,他不能动手……
墨是从莫府陪嫁过来的,沐云对他也没什么好感,此刻见他一直护在莫沫身前,也不留情一鞭子就又要下去,对莫家的人,无需留情。
莫沫心头的暖意和酸楚依旧翻搅着,顿时觉得墨的光辉形象又上升了一个档次,墨黑的外围镀着一层金色的光圈,只差没坐上莲花宝座了。看到沐云又举高的手,莫沫杏眼冷冷一斜,语气深含着逼人的气势,“我的人,谁敢打!”
沐云凤眼微挑,“我就打了,怎么样?”说完一鞭子就又要下来。这次墨直接揽过莫沫的腰就闪开了,刚刚是莫沫被制住了他无法在鞭子落下之前解决两个护卫才直直挨了那一鞭子,现在可不会再继续挨打了!
他奶奶的,这老巫婆实在是太过无理取闹了,这是老年痴呆还是老来疯,不发威还真当她是病猫了,莫沫当下双手抱着墨,双脚却要对着这沐云踢下去,“你个老巫婆,我的人你也敢打,天下第一庄当家主母了不起啊,风水轮流转,这当家主母迟早落我手里,看我不整死你!”
沐云看着莫沫和墨抱在一起的模样脸色极为的铁青,听到莫沫这句话更是气愤,“大庭广众之下,和野男人搂搂抱抱,恬不知耻!你再不服我还是天下第一庄的当家主母,如果不想莫家出事的话,就给我在跪祠堂一晚反省反省!好好看着她!”沐云对着两个护卫吩咐完便甩袖走了出去。
气愤的人走得太过匆忙,没注意到一道青色身影隐没在黑暗中,嘴角单扬,眼底闪过一抹暗芒。
两个护卫走到门口当起了钟馗李琼,墨鹰眸在他们身上逡巡了许久,眸光深邃,如深潭不可估测。
莫沫紧皱着眉头,但依旧不忘了关心墨,“大叔,你的伤有事没?过来,我看看!”
墨丢了颗白眼球给她,习武之人这点小伤不值得一提。但那火辣辣的刺痛却不容忽视,幸好这鞭是打在他身上,要是打在她身上,怕会承受不起。
“还是只有大叔对我好,那个老巫婆,我改天一定加倍还给她!”莫沫气愤地盘腿坐在蒲团上,她真想一把扫了那些密密麻麻的牌位。
墨的眼神也随着莫沫的看向了那些无字牌位,一直冰冷的眼神闪过一抹伤痛,牌位……他还来不及为他的家人立个牌位。
“少爷!”门外传来一阵声响,伴随着门吱呀的一声,一道银白身影夹杂着兰花香气飘逸进来。
蓝逸之桃花眼角一翘,声音不冷不热地对这身旁的随风吩咐道,“将他们带下去!老规矩!”说完眼角斜瞟了两个护卫一眼,“下次再敢对少夫人动手,不止这样!”
“是!”两个护卫不多说一句,只是恭敬地对着蓝逸之领命,态度比对沐云还要恭敬几分。
蓝逸之走了进来,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墨,“这是上好的金疮药,这根藤条比之一般的藤条要伤肌肤几分。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莫沫不禁挑了挑眉,这蓝逸之消息真有够灵通的,才一会功夫便知道得清清楚楚。不过刚刚他那一番话,也让她着实很感动,训人时候的蓝逸之浑身也散发着一股不可忽视的霸气,但只是那么一瞬之间,此刻依旧是一副小受模样。
莫沫当即站起来攀着蓝逸之的手臂,略微带着撒娇的口气说道,“狼一只,你娘真狠!”
蓝逸之将药塞到墨的手里,腾出手抚摸上莫沫的头发,带着一丝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宠溺,“你也把我娘气得不轻啊!”
墨如深海的眸光扫了扫莫沫和蓝逸之,丢给了莫沫一个颇具涵义的眼神,转身走了出去。只可惜这个眼神莫沫琢磨了很久都没琢磨明白,于是就当做没看到了。
这偌大的祠堂,愣是没有一张椅子,只有两个蒲团用来跪拜之用。寂静的祠堂只剩下莫沫和蓝逸之,寂静得有点可怕。
“狼一只,为什么你家的牌位都是无字的!”莫沫嫌站着腿酸,就着蒲团坐了下来。
蓝逸之也跟着坐了下来,一把揽过莫沫抱在怀里,汲取那股令他安定的气息,眼眸抬起望着牌位,呢喃般地问着,“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