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莫沫刚从外面溜达回来,便看到失踪了两三天的蓝逸之坐在湘妃榻上,磨着左手无名指指甲,看到莫沫进来漫不经心连眼角也没抬说,“娘子最近当家主母当得可惬意?听说你在抱怨吃不饱穿不暖?”
莫沫赶紧跑过来保住蓝逸之的胳膊,撒娇地说着,“是啊,相公都没发现我瘦了一圈了吗?看我勤勤恳恳,万分的敬业啊,先庄里之忧而忧,后庄里只乐而乐!”
蓝逸之看了看伸直的左手,权痕了一番指甲的美感后满意地换了个手说,“你一天吃6顿,顿顿八菜一汤,还叫吃不饱?”
莫沫脑里喀嚓一声似有什么东西微裂开来,脸上呈委屈状控诉说:“那当然啦,人家正在长身体的发育阶段呢,你这样根本就是摧残国家未来的花朵,扼杀穷困子弟的上进,会造成贫富差距的拉大,社会人才的断层。”
某蓝拨了拨额前的发丝,继续磨右手指甲说,“听说你半个时辰内花了蓝家一万两银子买衣服,衣服还不暖吗?一万两银子堆都把你堆暖了。”
莫沫砸吧砸吧上下唇撅起小嘴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我长得没有相公你漂亮,自然要多打点下自己,不能给天下第一庄庄主丢脸不是?再说,多花出去点银子,我这不是为了促进市场货币流通速度,防止通货膨胀,加大消费流量,提升百姓生活水平,构建和协社会,我容易吗我……”
某蓝吹了吹指甲上的碎屑,粘起旁边绿色罐子里的膏状物,在手背上慢慢抹开,“听说我娘收到你寄给她的信,气得晕了过去,半天没恢复过来!”
莫沫咬咬下唇,声音如蚊细,“我只不过跟她小小炫耀了一番,谁知道她会气成那样。”
蓝逸之眯起涟漪荡漾的桃花眼,正要说什么,随风走进来在蓝逸之耳旁嘀咕了几句,蓝逸之眸光深深一转,站起身来随着随风走了出去,临出门时侧过头警告地对莫沫一语,“再不收敛点,剥夺你当家主母的权利!”这女人,还真是不能太过纵容。虽然是警告,蓝逸之的嘴角却在转身的瞬间勾了起来。
风萧萧兮易水寒,莫沫站在高处兮不知道能不能还……
漆黑的夜幕浓稠如墨,莫沫站在小山顶,迎着风扬起发丝衣襟,手提着银白色化妆箱,一脸肃穆地望着远方。气氛,有些凝重……
一晃十几天又过去了,果真就是眼一睁一闭的瞬间。今天是初一,是日月同缺的日子,也就是能莫沫穿越那天的日子。一个月只能遇这么一次,莫沫想着既然能这么穿过来,再大笑一声,声音再次触动磁场,也许就能回去了。所以让墨带她到这小山顶来。趁现在还没留下什么就抽身走吧,离开吧,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她身后是隐没在夜色之中的一身墨黑的墨,疑惑地看着莫沫,虽然平日她总是做出人意料的事,但今天的氛围,明显的有异。拿着她的那个百宝箱立于山巅,让他都有点隐隐的不安。
“大叔!”莫沫的声音随着风飘过,拂进了她身后的墨的耳际,也许风势太过迅猛,竟然显得有些飘渺,“我舍不得你,舍不得狼一只,舍不得水忧心,貌似舍不得很多人,但是我必须走!谢谢你大叔,真感谢这破老天让我一到这里就砸到你!我不是你们这个时空的人,所以我要回去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去问水忧心吧,有些话我说不出口!”
莫沫没有转头,走就要走得决绝。不用转头她也可以猜得到,此刻墨是什么表情,冰酷的脸上依旧冰酷,只是鹰眸会闪过一丝疑惑,剑眉会拧起。莫沫都猜对了,没猜到的是墨的眼底还闪过深深的不安。
“哦啊哈哈哈哈哈……”不等墨做出什么反应,莫沫开始仰头向天长笑,一如那天在天台上的大笑,等待着那浓云滚滚……
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除了风依旧猛烈地吹着,一切依旧风平浪静。莫沫秀眉蹙起,瞪着哀怨的眼怒向老天,“为什么不行!哦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该死的你到底在干什么?”略带着沙哑的醇厚的嗓音飘来,莫沫被一股力量顺势带入一个暖暖的宽厚的怀抱之中。
“呜呜,大叔,为什么不行?难道是站的地方太低了,你带我去一个更高的地方,恩,走!”莫沫满脑子都被试验失败占据着,对外界的反应稍微迟钝了一些。
“你要回哪去?”醇厚的带着磁性的嗓音在头顶响起,莫沫却依然只顾着哀伤,双手环上身边人的腰,“大叔……”
大叔?莫沫眉梢高高挑起,把头从那温暖的怀抱中抬起,讶异地望着眼前的人,不可置信地眨眨眼,刚刚她不是幻听吧?莫沫试探性地低低叫了一声,“大叔?”
墨狠狠瞪了莫沫一眼,手紧紧抓着莫沫的手臂,眼神之中有一丝莫名的情绪,“你要抛下我?”
“哇靠,大叔,你……你……你会说话?”莫沫跳离了墨的怀抱,颤抖着手指指着墨,说话都不利索了起来。
“我有说过我不会说话吗?”墨瞟了莫沫一眼,从头到尾都是她一厢情愿认为他不会说话。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莫沫有些气愤,狂怒地指责着墨。
“没必要!”
“你!”墨云淡风轻的三个字没把莫沫气得吐血,闭上眼自我修复中。
“死丫头!”莫沫还在平息怒火,又一道嗓音响起,可怜她的身体就这么又被拉扯进一个怀抱之中。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气萦绕鼻尖,那纤细的腰肢被一抹银白霸道地缠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