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腾仙鹤看着进门的二人后,眸中自然是瞧不见吴芷静的,他朝南宫澈挥了挥手说道:“澈儿,过来为师身旁坐。”
南宫澈看了一眼吴芷静,婉转回绝道:“徒儿坐在下方即可。”
腾仙鹤抹了抹胡子,抬眸看了看吴芷静后问道:“这个怪丫头是谁?”
吴芷静的心中暗自腹诽起来,仙鹤山庄的人真是有意思,她哪里奇怪了?
“她是徒儿在来仙鹤山途中救下的女子。”南宫澈据实回道。
腾仙鹤闻言站起身来,又抹了抹胡子后说道:“澈儿,为师很多年没有见过你了,你的性格是不是变了?为师记得,你从前可是不怎么爱管闲事的啊。这丫头,怕不是你才认识的吧!”
南宫澈展眉笑道:“澈儿何时对师父说过谎?”
腾仙鹤点头道:“暂且相信你,你带这个丫头来干什么?”
“徒儿想请师父为她把把脉。”
腾仙鹤眉毛一挑:“把脉?你不会么?”
南宫澈轻轻叹道:“这位姑娘的脉徒儿曾把过,但是,徒儿解不了她身上的毒。”
腾仙鹤摇摇手道:“你解不了?解不了还带来山庄做什么?让她走吧!”
“师父!”南宫澈开口的话中带着恳切的意味。
腾仙鹤不再理会南宫澈,径自转身坐回椅子上。
南宫澈眉头一蹙,显然没有料到师父会拒绝他的恳求,他抬步去到腾仙鹤身前,身子微弯,求道:“师父,徒儿这么多年来,从未求您一件事,还请师父替她解毒吧。”
腾仙鹤垂下眼眸不再说话。
“师父……”
不待南宫澈说其他话,吴芷静沉静的声音回荡在些微空旷的大厅之中:“公子无需再求了,在下不过贱命一条,反正我从来不畏惧生死,谢谢公子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告辞!”
说罢,身子一转朝厅外行去。
“你……”南宫澈见状脚下飞点朝吴芷静追去。
可是,当他到达吴芷静跟前时,却发现他的师父先他一步到达了吴芷静的身前,右手一挥搭在了吴芷静的脉搏之上。
吴芷静见腾仙鹤要为她把脉,她手腕一挥,躲开了腾仙鹤的手,转而继续朝前行去。
腾仙鹤的眉头紧紧揪结在一起,他朝吴芷静低声喝道:“呵!真是个怪丫头!你不让老夫探脉,老夫偏偏要探!”
吴芷静不甘示弱地低吼回去:“谢谢,不用了!”
腾仙鹤抬手朝吴芷静的手腕抓去,吴芷静在原地打了一个转后再次躲开,腾仙鹤眉毛一挑,掌心聚力朝吴芷静的背部打去,吴芷静下意识的提了提气,想要飞身掠开,谁知,当她甫一提气,顿觉喉间闷痛,喉头腥甜,朝外吐出一口血来。
吴芷静捂住胸口往后退了数步,腾仙鹤见状即刻收回掌风。
“静儿!”南宫澈见状吓得直接喊出了吴芷静的名字,没顾得其他,直接飞身上前搂住了吴芷静的纤腰。
南宫澈抬手碾干吴芷静唇角的血渍轻柔地问道:“你觉得怎样了?”
吴芷静紧颦的眉头渐渐舒展,她抬眸对南宫澈说道:“公子,在下的名字叫兰天晴,莫要叫错了。”她的妈妈姓兰,她为自己取了这个新的名字,她希望自己从今以后的心境若蓝天一般晴朗,她不想再过乌云密布的日子,即使,她所剩的日子已不多。
南宫澈俊眉一抬:“兰天晴?”
吴芷静轻轻推开南宫澈扶住她腰身的手,站直身子,不改初衷地朝外行去。
南宫澈起身追去,却被腾仙鹤单手拦住了去路。
“师父,您当真这般铁石心肠么?”一贯冷静地南宫澈终于忍不住大声说起话来。
腾仙鹤盯着蹒跚而去的女子,淡淡说道:“她走不出这个院子的。”
话音落下不久,但见,吴芷静已经岿然倒地,只是倔强的她在倒地之后,仍然凭着自己的力量在地上匍匐前进着,无论现状如何,她定要活得有尊严。
吴芷静缓缓朝前爬行着,衣衫与地面发生摩擦,刺破了她如玉般的肌肤,青石砖地面上留下了斑斑血迹,似一条嗜血的毒蛇一般,扭曲骇人。
南宫澈的心因着血迹开始揪痛,然而,师父始终不肯让他过去。
当他眼睁睁地看着吴芷静最终晕厥在地上时,终于拨开师父的手朝吴芷静飞奔而去,将她横抱了起来。
腾仙鹤眼眸一眯,抹了抹胡子后叹道:“真是一个倔强的丫头。”
吴芷静再次陷入昏暗的世界之中,久远的记忆再次席卷而来。梦中的她,再次为寒子夜而心碎。她与寒子夜相依相伴已有十几年,尤其是在相府中的日子,她们似乎都是为了仇恨而活,寒子夜为了报仇终日在外奔波,经过多年的努力终于建立起了苍鹫宫,他说,他是草原上的雄鹰,要像鹰一样搏击于苍天之中。自从建立苍鹫宫后,寒子夜就很少回相府,他变得比之前还要冷,让她有些难以接近了,世界忽然间寂寞异常,她变得有些患得患失,以至于每每寒子夜提出复仇要求时,她都犹豫不决,错过了许多绝好的机会。
她一直不知道子夜的心里,因为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她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她想要迅速结束仇恨的日子,所以,当她听说水无痕从北疆凯旋而归时,她去求了相国,让皇上为她赐婚,然后,好联合水无痕的势力一起打败耶律旭日,因为,她知道水无痕与耶律旭日有仇。
然而,这个时候,现代的她穿越而来了,忘记了以前所有的事,她究竟是谁?是古代人还是现代人?真实的梦境扰乱了她所有的思维,头似乎要爆炸一般,吴芷静双手捂头尖声叫了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