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芷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数惊得往后退了一步,然,当她欲要转身离开时,手腕却被跌跌撞撞而来的木轻婉抓住了。
“孩子,你是不愿意澈儿有这么一个病怏怏的娘么?你不怕的,我活不了多久了,你不要因为这个而离开澈儿。”话中带着深深的自责。
吴芷静全然没有想到,她的离开会给一个母亲带来这样的感觉,看着木轻婉脸上那一条条显著的泪痕,她的心也开始揪痛起来,后退的步伐也随之停了下来。
“阿姨,我没有这样想过,您莫要再哭了。”从未知,女人的泪水可以这般让人心酸,让吴芷静看得鼻头跟着热乎起来。
木轻婉螓首微偏,脸上带着诧异的神情:“阿姨?孩子,你应该跟着澈儿叫我娘啊。”
南宫澈俊眉微蹙握住母亲的手,声音不禁大了一些:“娘,你这是做什么?不要如此逼迫她。”
木轻婉因着南宫澈的低吼迅速撤开了手,她双手开始抖索起来:“澈儿,你师父不是说她是你的心上人么?”
“澈儿确实喜欢她,但是,她的心上人却不是澈儿,您不可强迫她人心意啊,娘。”
木轻婉闻言,眼眸一瞪,胸口瞬觉窒闷,脸上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头一偏,晕厥了过去。
南宫澈扶住木轻婉的身子焦虑道:“娘!”
腾仙鹤迅速从身上掏出一粒药丸放入了木轻婉的口中,随后吩咐道:“澈儿,你快将你娘平放于石凳之上。”
南宫澈点头应是,他将木轻婉放好后,腾仙鹤便坐在石凳上为木轻婉把起脉来,随着探脉的深入,腾仙鹤的眉毛拧成了一团,待探好脉后,腾仙鹤抬眸,脸上带着明显的责怪表情:“澈儿,你娘她这是犯了心悸,你怎可这般刺激于她?”
南宫澈也觉为难,竟是难以启齿辩解,只简短地说了一个“我”字。
腾仙鹤手一摆,说道:“赶快随为师回去吧,不知你娘她何时才能醒,你得在旁边守着她才是,下次不要再这般刺激于她了。”
说罢,俯身将木轻婉横抱起来,率先离开了。
吴芷静脑中昏沉一片,盯着腾仙鹤抱着木轻婉的身影久久没有反应。
“静儿,你先回房吧,我去去就回。”南宫澈朝吴芷静说完这话后便转身离开了。
吴芷静回眸扫了一眼池塘中盛开的白莲,有几朵似乎已经悄然凋谢了,不是说昨日才盛开的么?何以今日就凋谢了?这是在预示着什么吗?
赏莲的心情如浮云散去,吴芷静兴趣乏乏,转身朝她居住的小院儿行去。
她按照记忆中的路往回走去,结果,却因思绪过剩而走错了岔路口。兜兜转转以后,她竟然华丽丽地迷路了。
“条条大路通罗马,走吧,总会回去的。”吴芷静双手一捶,低叹出声,她就不信,她还走不回自己的小院儿里去了。
吴芷静一路行去,路旁景色怡人,可是,她却没有心情欣赏。待她走至一片紫荆树下时,却听见一阵银铃般的声音窜入她耳。
“双儿,你去摘那朵嘛,那朵漂亮。”
吴芷静循声望去,发现不远处的一颗紫荆树上,有一个浅黄色的身影在树上缓缓移动着,而树下,一名身穿淡粉色衣衫的女子坐在轮椅上对那身穿浅黄色衣衫的女子比划着。依稀中,可以看见,那轮椅上的女子似乎带着一层薄薄的粉色面纱。
紫色花瓣翻飞,如雨纷落,满目皆是飘舞的花絮,而那粉衣女子自然是花间的精灵,即使她现在不能行路,不能起舞,但她秀雅的身姿在这绽放的季节似锦上添花一般,醉了人的双眸。
吴芷静睫毛微眨,那女子是谁,她心里很清楚,她脸上的面纱自然是为了挡住那块长长的疤痕。
她终于被腾仙鹤治好了么?她醒来了,那么,就可以与水无痕双宿双栖了。
这一切,真的,太过美好……
而她,不过是,所有事件中的一个看客,看客而已。
“无痕哥哥,你来了!”清脆若黄莺初啭的声音刺痛了吴芷静的耳膜。
她遥遥而望,但见不远处赫然矗立着一抹白色的身影,他风尘仆仆,宛若神邸。
一声亲切的呼唤后,他提步,在落花缤纷中朝他的梦中情人走去,身后树叶随风而落。
月思君许是太久没有见着水无痕的缘故,激动之下,忘记了自己腿还不能行走的事实,一个不稳,整个人朝地上摔了过去,轮椅随之压在了她的身上。
“好痛……”月思君不禁低低惊呼出声。
水无痕眸露焦急之色,飞身直去紫荆树下,轻柔地将压在轮椅之下的月思君抱了起来。
月思君脸上的薄纱随着动作飘飞起来,薄纱的下的脸庞显然已如红透的苹果,她娇羞无骨地投入了水无痕的怀抱之中。
水无痕用手掸开那些落于月思君肩头上的紫色花瓣,俯身轻轻问道:“可有摔着?”
月思君将脸埋进水无痕的怀中摇头道:“没有。”
水无痕心中悬起的石头终于稳稳落地,他点头道:“没事就好。”
说罢,他抬眸望去,却在瞧见清幽竹林下那一抹淡然的青色身影时,环抱住月思君的手在不经意间松弛开来。
吴芷静立于阳光之下,夏日的烈焰直直照耀在她的身上,点亮了她身上的色彩,隐于袖袍中的秀拳握在了一起,看见那双曾经握住她手的大掌此刻正包裹住另一个女子的腰身时,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