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男子见水无痕追了过来,遂一把将耶律旭日扔向地面,抬手便朝水无痕的胸口打了过去,水无痕中掌,那黑衣男子的眼眸微微一颤,水无痕朝下摔去,终是扯住了吴芷静的衣角。
吴芷静俯身想要去拉水无痕,结果那黑衣男子手臂一抬,吴芷静跟着飞了起来,水无痕也被巨大的力量牵动而上。
黑衣男子见水无痕死死不肯松手,遂再次聚力拍向水无痕的胸口,此次打出的力道比方才那一掌更为苍劲有力,水无痕中招后身子被迫朝后飞速退去,紧紧拽住吴芷静衣角的手撕扯掉了那一方洁白的衣衫,水无痕握住衣角,口中溢出的血渍点点落在他洁白的衣衫之上,氤氲成一朵朵美艳的红花。
水无痕的身后乃是万丈悬崖,倒退的过程中完全没有任何阻力,他挣扎着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身体,然,内力受损的他完全没有办法控制住后退的趋势,终于,他在倒退一些时间后便这般直直地坠入了悬崖之下。
吴芷静见状凄厉地瞪眸吼道:“不……”
曾被束缚的发丝顷刻间崩裂了发绳,于空中乱舞起来,带着绝望而哀戚的音调。
那样的惨叫声,让再次跌落于地上的耶律旭日都不免皱起了眉头。
吴芷静歇斯底里地吼叫着,眼泪夺眶而出,双手不停地挥舞,双脚在空中乱蹬,那黑衣男子终是怕吴芷静受到伤害,低喝一声:“你不要动,当心摔下去!”
“你放开我,我要下去找他!”吴芷静抬手便朝那黑衣蒙面人打了一巴掌。
“啪……”地一声,打得那黑衣蒙面男子的身子随之一震。吴芷静的手指勾住了黑衣人蒙住头发的黑布,黑布随之而落,满头银发随着风势狂舞起来。
吴芷静在看见他那一头飘逸的银发时,眼眸不禁瞪了瞪,怔愣须臾又开始狂力挣扎,她已然发了狂,独孤傲见完全制止不住她,遂落地放开了她。
“哼,这路是你自己选的!”黑衣男子袖子一甩便朝耶律旭日走去。
黑衣男子走至耶律旭日的身前,旋即点了他的穴道,将他一把拧了起来。
“你是谁?”耶律旭日眼眸一眯冷声问道,王者的气势并未因为成为阶下囚而有丝毫的变化。
那黑衣男子淡淡回道:“还不知道我是谁?从今夜开始,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独孤傲……”耶律旭日的惊叹声随着身子的远离渐渐消散在了风中。
吴芷静自然没有听见独孤傲这几个字,因为此刻,她正趴在水无痕方才坠崖的地方声撕竭力地喊着:“无痕,你在哪里?你回答我!回答我!”
十指深深陷入泥土之中,污浊的血渍顺着指甲缝流了出来,然,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痛。这一点伤痛哪里比得上她心尖上的痛?
山间,黑压压地一片,除了风声与她自己的回音以外,哪里会有水无痕的声音?
吴芷静绝望地长空一吼,哀恸之极,身子一软,口中溢出一缕血迹,倒在了悬崖之边。
“轰隆隆……”
震天的雷声再次传来,憋闷了许久的天空终于下起雨来。
一滴滴小雨点到后来演变成了豆大的雨珠,一颗颗砸在吴芷静的身上,连带着也刺痛了她的心。
天边的紫色闪电将山巅上的一切都映照得亮如白昼。
“唔……”吴芷静浅浅地移动了一下身子,她的身上已经全然打湿。
墨色的发浸在泥土之中,沾染了土的气息。
她的手指颤动了一下,艰难地,支撑起身子缓缓站立起来。她仰头,任雨水冲刷着脸上的泥土,须臾,她睁开眼睛左右挥舞起螓首,任那雨点飞溅而落。
“无痕,你莫怕,我马上就下来找你!你一定要等我……”
倾盆大雨如柱坠下,吴芷静借着闪电之际找到了攀爬的路径,她用手死死抠住凸出的岩壁,踏着坚实的步伐朝悬崖底部慢慢探去。
被雨水冲刷过的岩壁湿滑不堪,有好几次,吴芷静都滑倒,但是,每一次,她都凭着心中的意念,握住了凸出的岩壁。她不知道这个悬崖究竟有多高,不过,她知道,如若她一直坚持不懈地往下爬去,她总会到达悬崖深处的。
路途是遥远的,吴芷静的手与脚全被粗糙的岩壁磨破了,血水将她纯白的衣衫染成了红色,竟与眸中水无痕最后诀别的画面那般一致。
泪水和着脸上的雨水流淌而下,为何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水无痕在她心中竟是比她的生命还要重要。
倘若让她找到他,那么,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爱你,至死不渝!”
吴芷静一直朝下爬着,从雨落至雨停,从黑夜到天明。晨光透过云层洒向地面,岩壁是背光的,吴芷静虽然看不见太阳,但是,却能感受到太阳的温暖。
悬崖之路似乎漫长得若地狱一般,吴芷静已经全然麻木了,只小心移动着脚步,手脚交替着换动。
终于,在翌日晌午十分,当太阳直射到她头顶时,她只觉眼前骤然一花,脑中一黑,彻底晕厥了过去。
紧抠住岩石的双手陡然松开,吴芷静的身子若风中飘零的落叶般沿着岩壁直直朝下掉落而去,最终,整个身影湮没在了苍翠蓊郁的密林之中。
黑夜侵袭着吴芷静的意识,有多少次,她都被一股巨大的拉力往下扯去,然而,每次当她一想起水无痕的面容时,就会对那股拉力发出极大的抵抗,最终,她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