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是那日那个黑衣蒙面人么?他是谁?他好像对她没有特别多的仇恨,只是他临行前抛下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抓走耶律旭日?
吴芷静用手砸向脑袋,为什么对于以前的记忆中,只有她与寒子夜同生共死的那一段,如果她是北漠国前朝公主,那么与其他人的那些记忆她又为何不记得呢?
“公主……”正待吴芷静砸头之际,寒子夜忽然呢喃出声。
吴芷静奔至寒子夜的跟前握住他的手,回道:“我在这里,子夜,你受了风寒,我让军医来为你探探脉。”
寒子夜紧紧握住吴芷静的手,双目紧阖,摇头道:“不要走……”
吴芷静点头道:“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你,等着你醒来。”说罢,转头朝那士兵吩咐道:“去将军医请来。”
“是。”那士兵领命后便出了军帐。
那士兵刚刚出得军帐后却见水无痕一身白衣站立在了军帐之前,他没有见过水无痕的真颜,不认得他,但是,他却认得水无痕身旁的睿扬,他朝睿扬请了安之后便离开了。
水无痕掀开军帐帐帘踱步而进,可是,当他看见吴芷静与寒子夜交握住的双手时,凤眸不禁眯了眯。
他知道寒子夜与吴芷静的过往,也知道寒子夜为了救她,差点付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这个铁血青年一直用他无私的爱在保护着静儿,这样的男人值得他敬佩。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永远待在静儿的身边,待此次战役结束之后,待所有的事情归于宁静之后,他就会带着静儿远走高飞,离开所有那些倾慕静儿的男人的视线。
吴芷静似是感觉到了水无痕的气息一般,她转回头看向他,当他看见水无痕眉宇间的那一抹倦色时,心下知晓,月思君定是伤得不轻,现在他依言来看她了,可是,子夜却病倒了,她总不能不理子夜独自去寻欢吧?
是以,她对水无痕说道:“子夜他病了。”
水无痕本想开口告诉吴芷静月思君的事,结果却听寒子夜再次呢喃道:“公主……不要丢下属下……”
吴芷静转回头看向寒子夜,安慰道:“我不会丢下你的。”
失去记忆的她对寒子夜太过冷淡,她曾对他说,他们之间再无瓜葛,一个无数次救她于水生火热之中的男子,她又怎能太过残忍?
水无痕看了一眼寒子夜,知道吴芷静的心里自是有些内疚,如此状况也不好让她再添心烦之事,遂俯身对吴芷静说道:“你且好好照顾于他,事情已经发展成了现在这种事态,所以明日,我们的计划还是要进行,耶律旭日虽然不在军中,但是,他的那些手下皆是他一手培养而出,忠心耿耿,我们依旧不可轻敌。”
吴芷静点头道:“好的。”
“那我先离开了,还要与睿扬他们商量明日的破敌大计。”水无痕说完后直起身子举步离开了大帐。
吴芷静盯着水无痕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些担忧,一颗心上下乱窜得厉害。
莫非,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么?
抬手,抚了抚胸口,希望一切只是她多虑了。
翌日,当号角声吹响时,吴芷静方才从浑噩中惊醒过来。她睁开眼睛,发现床榻上的寒子夜还没有醒来,昨夜,军医过来为他把了把脉,说是高热,给他开了一副,吴芷静让军医在药中添加了一味引人嗜睡的药材,说是让他好好休息一番,不然,待他醒来定是会冲向战场去的。
吴芷静踱步去到帐帘处,掀开帘子立在军帐边,她抬头望天,红色的霞光穿透云层,将天边全然染亮,火红的光束直直射在灰白色的军帐之上。
“希望这场战役结束以后,就不要再添战乱了。”吴芷静低低开口祈祷起来。
虽然她不知那黑衣蒙面人意欲为何,但是,耶律旭日的消失对她而言总归是好事。
号角鸣金声四起,吴芷静盯着战场的方向坚定道:“无痕,我等你凯旋归来!”
因为地势险要的关系,这一场仗打得十分艰辛,士兵们主要交锋之地都在悬崖峭壁之上,作战之间,不断地有士兵摔落悬崖,惨叫声惊悚声一直持续到战争结束。
恶战五个时辰之后,耶律旭日的大军终于朝后方撤去,水无痕领军往前开进了一步,整个大营又朝北推进了一百里地,通过了峡口险要之地。水无痕为稳定军心,一直留在前方,吴芷静照料着寒子夜,拔营朝前开进。
待营地再次安扎好时,已是第三日的傍晚了。
寒子夜一直用了嗜睡的药,待大军整顿好时,他才悠悠转醒过来。甫一醒来,便见吴芷静一手撑着头在他床榻前打着盹儿。记忆清晰而回,他记得晕倒前看见吴芷静回来了。
他抬眸凝视着吴芷静的睡颜,她柳叶弯弯似水,浓密卷翘的睫毛轻垂于眼睑之下,秀气娇挺的琼鼻,嘴唇红润而饱满,这么多年来,他眼见着她一天天长大,因着主仆有别的关系,他一直不愿透露自己的心声,只是默默地守护在她的身旁,而他,也终于在这样的默默守护中,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了其他男子的怀抱。
大掌轻轻抬起,在不经意间敷上了吴芷静那绝美的容颜。
吴芷静因为脸颊上那温热的触感而暮地一惊,遽然睁开眼来。
寒子夜见吴芷静陡然睁眼,大掌随之而僵,吴芷静唇边带笑,极其自然地握住寒子夜的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