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地的一下从梦中惊醒过来,后背之上渗出许多汗珠。立在床榻边的寒子夜因着吴芷静的动作而微微蹙眉。
“子夜,我睡了多久了?”吴芷静侧眸,问道寒子夜,她刚刚明明在与水无痕说话,然而,水无痕朝她狡黠一笑,就直接昏睡了过去,水无痕是不是去了敌军的军营?
寒子夜垂眸看向吴芷静,紧抿的唇微微张开,淡然道:“半个时辰。”
吴芷静翻身下榻急速朝帐外奔去,寒子夜身影移动迅速挡住了她的身子:“你要去哪里?”
吴芷静推开他,说道:“去我该去的地方。”刚才那封信笺是由金林城传过来的,耶律旭日的那些残部一定要求水无痕独自前往,而水无痕为了不让她受到伤害,自然是只身一人去金林城救月思君了,她刚刚才发誓要与水无痕一起守护他的责任,如今出了这事,她又如何能在这里安枕呢?
寒子夜再次上前拦住吴芷静,吴芷静伸出手指对着寒子夜说道:“如若你拦住我,如若你使用其他手段让我晕厥或者其他,如若你跟在我的身后与我一同前往,那么此生,你与我之间的情义就算断了!”
寒子夜微微一愣,淡淡道:“前两项,我同意,最后一项,就算你杀了我,也是不能答应的。”
吴芷静不再跟寒子夜讨价还价,飞身直出营帐策马而去,寒子夜跟在她的身后飞驰追随。
此时的金林城外,兵士云集,手持刀枪,整装待发,仿似一场盛大的夜宴,然而,这场夜宴对有些人来说,注定会成为人生中最为惨痛的经历。
拓拔野带着月思君出现在了城门之上,月思君飘逸的白裙和着晚风轻轻唱响着夜的幽静,只是,她在感觉到城门处压抑的氛围时,便知是水无痕到来了,虽然她看不见,但是她却能想象此刻的场景,以及水无痕那雪白隽永的身姿,她沉沉地闭上了双眸。她真的太过无用,总会成为无痕哥哥的拖累,然而,可笑的是,她想死都未能死去,悲哀的她连自己了解生命的能力都没有了。
“你这小子,几年前从红帐中抢走本将的女人,而今,又来我北漠国滋事,你究竟是谁?”拓拔野扬声朝水无痕喝问起来。
水无痕傲然挺立于马背之上,胯下的汗血宝马前蹄扬起,嘶鸣声划破了夜的宁静。
“你没有资格知道我是谁!”水无痕启口,慢慢说道。
拓拔野双唇一撅,将月思君拧至身前再次对水无痕说道:“你不想救你的女人了么?”
水无痕眼眸一眯,看向拓拔野手中的月思君,她的双眼紧紧的阖上,他知道,月思君当是在自责,自责到都不愿意睁眼看他了,尽管现在的她目盲了。这一切又怎会是她的错,这是他的错,他的错!
“我来就是为救她!”
拓拔野在听见水无痕的话后,扬首大笑道:“哈哈,就凭你一个人?臭小子,你以为你是神?”
说罢,他铁掌一挥,撕开了月思君白色的衣襟,如玉肌肤显露在了夜空之中,衣衫之内的肚兜几乎全然显现在外。月思君陡然睁开眼睛,泪水无声而落,贝齿咬伤了红润的嘴唇。
水无痕见状持弓搭箭,朝拓拔野射去一箭,他百步穿杨,箭法精准,速度极快,拓拔野来不及闪躲,胸口竟是中了水无痕一箭。
“你个畜生,放开她!否则,我今夜定要扫平金林城!让你们尸骨无存!”
拓拔野用手拔去那只羽箭,不理箭上的倒钩将他的肉翻腾而出,他狂肆地笑道:“反正我们都已经是末路之兵了,在死之前,痛快一下,又有何妨?本将又不是没尝过她的味道。”
“你敢碰她一下,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拓拔野,再次扬首轻狂笑道:“哈哈……我知你武功奇高,所以,才会在这城门前排上千军万马,奈你武功如何之高,杀死城门前这些士兵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到那时,本将已经完毕,死而无憾了!”
月思君摇头,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真的很想呐喊出声,为何她的一生会如此的悲凉与沧桑?
水无痕拿出洞箫,吹起摄人心魂的曲调,他身边的军士一个个倒地而去,水无痕如此这般乘风破浪而去,可是,当他快要行至城门口时,却停住了箫声,因为,他此刻吹出的箫声能够夺人性命,君儿的身子太弱了,如果听见他的箫声会就此筋骨断裂而死,如此那般,就等同于亲手杀了她啊。这让他如何能够下得去手?
由于箫声停顿,未受箫声侵害的士兵再次围剿过来,将水无痕围堵在了其中。
“咻……”
空中传来羽箭之声,那只羽箭从城墙外的树林之中飞出,直奔拓拔野的心脏而去,拓拔野猥亵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身下的胴ti,眸中放出精光,全然没有将其他事物放在眼中,那支羽箭精准地射向了他的左胸,他中了箭,手捂胸口,面部表情全然扭曲,然而,他却依旧偏执……
就算是只剩一口气,他要让水无痕永远记得这样一个惨痛的夜晚!
“不……”
水无痕发出绝望的惨叫声,悲鸣而哀戚,他整个人忽然间发起狂来,手持弯弓,数把羽箭齐发,朝拓拔野飞去,马前的士兵,在看见他持弓射箭时,齐齐朝他挥舞起刀剑。
拓拔野身上中了数剑,眼睛被水无痕刺破,然而,他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滞。
隐于树林之中的吴芷静用羽箭挡住了些许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