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芷静侧开脸,灵眸瞪向蓝子湛,怒道:“我是男人!”
姓水的果然都是一丘之貉!
蓝子湛闻言,笑了笑,讳莫如深,他缓缓松开吴芷静柔软的腰肢,说道:“那我们继续跳舞。”
说罢,健臂一扬,与吴芷静再次翩然而舞起来。吴芷静脸上的笑容在看见蓝子湛那双变得深沉的眼眸时僵在了脸上,脚下舞步变得凌乱起来。
此情此景看得另一艘船上的水无痕气得直接扔掉了手中的观远镜。
“怦……”地一声砸向地面,惊得他身后的睿扬不禁抖了抖肩膀。
今夜的吴芷静,无疑是美丽的,即使她的脸上抹了黑色的颜料,也丝毫不能掩盖她的风华绝代。而她脸上的笑容真真刺痛了他的双眼,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与她相识以来,她从未这样对他笑过,而今,她却对着自己的弟弟笑得那般摄人心魂?还与他一起跳那贴面舞?
这让他情何以堪?
水无痕凤眸微眯,危险之意乍然而现,铁拳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这一夜,人们狂欢了很久方才回舱歇息。吴芷静自从与蓝子湛拥抱后,心思便恍惚起来,当她看见蓝子湛那讳莫如深的眼眸时,忽然觉得,他可能已然看穿了她女儿家的身份。
至此,往后数日,吴芷静都有意躲避着蓝子湛,见了面也不与他多话,只自顾自地回舱。
几日后,当吴芷静呼吸完新鲜空气后准备回舱睡觉时,却在下得舷梯时被蓝子湛挡住了去路。
不待吴芷静说话,蓝子湛率先出口:“吴兄,你这几日为何一直躲着我?”
吴芷静尴尬一笑:“我为什么要躲着你?我跟你从来都不是很熟。”
这话若一根棘刺般扎在了蓝子湛的心上,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疼痛,他不知道为何会心痛,也不知道心底那股异样的感觉是什么,他只知道吴芷静对他冷淡,他就会不舒服。
不知为何,他在启云镇遇见吴芷静时便知她其实是个女子,即使她的脸黝黑暗淡,也不能掩藏她隐含在内的绝世容颜。当时,因为她的淡定随性,素来不爱管闲事的他插手了云战的事。而这个女子竟然一点都不领他的情,居然在他深陷囹圄时一个人潇洒地走开了。这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让他从此想要探寻她这个人,
她说的话素来很冷,亦如她的人。
蓝子湛闻言,唇边带着笑,但是,往日清澈的眸中却蒙上了一层黯然神伤,他自嘲道:“对啊,我确实跟你不熟,以至于,在我们相处这么多日后,我仍旧不知道吴兄的名。”
吴芷静震惊于他眸中的含义,她实在想不通,她与他萍水相逢,何以让他悲伤至此?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只告诉他,她姓吴,其余的全都没有说了。她以为他跟着她只是觉得好玩,认为不会在乎这些东西。岂料,他竟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我与你皆是浮世尘埃,能同行一段路确实是一种缘分,但是,也仅限于此,到了目的地,我们终将分道扬镳。”她找到蝴蝶佛牌后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既然注定要离开,她又何必再招惹是非,徒增他人伤悲而已。
“如果,我不愿与你分道扬镳呢?”蓝子湛的声音忽然间提高了一些。
吴芷静闻言,朝他淡然一笑:“在这个世上,有些事,并非人力所能为的。”
就像她穿越到这个异世界一般,是她所不能控制的。
说罢,静静侧身,与蓝子湛擦肩而过。
灰色的衣袍拍打在了蓝子湛纯白的衣衫之上,布料碰撞,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微浅的声音撩动了蓝子湛心底的那一根弦。他从来不信命,凝视着吴芷静逐渐远去的身影,他扬唇,轻声说道:“想撇开我么?我偏偏要跟着你!”
海风依旧吹拂着,海浪拍打着船身,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只是,这一刻,海面似乎太过宁静,让那些立于船头上四处探航的水手们不禁蹙起眉头。
“立刻转舵!”探航的水手转身对掌舵的人大声嚎叫起来。
立于舷梯口的蓝子湛在看见这番境况时疾步行去,仰头问道:“怎么了?”
那探航的水手说道:“海面似乎有异常。”
蓝子湛闻言,去到船边,俯身朝下看去,发现,海水依旧那样湛蓝,只是那些本是倚着海面飞行的海鸥不知何时已然飞高至他们的头顶了。按照水手们的话来说,海鸥远离海面,表示着将有暴风雨来临。
蓝子湛抬眸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天空之上全然漂浮着如丝白云,一点乌云的影子都看不见,何来暴风雨之说?
“是有暴风雨么?看着不太像啊!”蓝子湛忽然开口呼道。
那水手摇头道:“不知道,你看前面那片海域,看着怎么比其他地方的颜色要深一些?”
蓝子湛依着水手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见离海船不远的地方,有一块海面的颜色是深蓝色的,比其他地方的颜色要深一些。
“那下面是什么?”蓝子湛惊呼出声:“那东西似乎在移动,好似朝我们而来!”
那水手点头叫道:“是啊!赶快转舵!转舵!”
蓝子湛也转身朝后方喊道:“转舵!全速转舵!”
刚刚回到船舱内的吴芷静在听见这番嘈杂之声时又沿着狭窄的通道朝舷梯处行去。
她攀上舷梯朝甲板上走去,甫一到达甲板时,便因眼前出现的事物而瞪大了眼眸。
但见,行船的正前方的海面,忽然从海底蹿出一艘巨大的海船,那海船高六丈宽五丈,要比他们这艘船大得多,而那船因为刚从海水中出来,是以,船身之上的海水如猛潮般朝海面上倾泻而出,白色浪花翻卷,发出巨大的响声。那气势如山洪爆发,撼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