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当初,白顶峰上,卧榻之旁,你誓言如山,甘当我的剑与盾。。。”伊尔森长发飞舞,状若神魔,在沉沉如墨的黑雾之中载沉载浮,声音凄迷如烟:“如今,你。。。你都悉数忘却了吗?”
“陛下。。。”杰卡斯声音充斥着不甘和痛楚:“我一日也不敢忘记昔日的誓言,可是,我的长剑所向,只能是阵前的凶敌,篡国的奸佞,而不是那一干无辜的老弱妇孺啊。。。”
“收起你的那一套妇人之仁吧!”伊尔森脸色扭曲,声音越发尖锐刺耳:“你自从拿起长剑的的那一天,就注定了终身与血腥为伍,杀一人是杀,杀一万是杀,咯咯。。。杀尽天下人也是杀,暗夜之下,无罪无恶,一切都将化为虚无,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哪里会有真正无辜的人,真是笑话!我就想不明白,在这个国家,你已经是获得了如此高贵的身份,只要你我携手共治,那谋取天下,也不是空想,但为何要铁下心为那些卑贱的家伙们出头?”
“陛下之见,我不敢苟同,”杰卡斯内息紊乱,气喘连连,但依然倔强地摇摇头,坚定地说:“如没有所谓卑贱的万民,又何谈高贵的你我?您可曾想到,有早一日,你我也会像那些所谓卑贱的人一样,静静地排在队伍里,伫立在冥河岸边,等候那摆渡人将我们送入下一个轮回。。。诸神赐我等性命,原本一视同仁,如果不问善恶,不分原由,随心所欲,率性杀戮,那么你我与禽兽何异?我想,即便蒂森亲王在世,也会敬畏善良的生命,不忍加害的。。。”
“够了,够了!”伊尔森袍袖翻飞,嘶声吼叫,周身翻涌滚动的黑暗气息一起狂暴的肆虐起来,整个大厅狂风呼啸,寒气逼人,恍如绝顶险峰;下一刻,年青的国王似乎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内心怒火,他一边用手恨恨点指,一边声音缓缓降调,变得平缓阴沉起来:“大哥,我再最后叫你一声大哥,你再往前看一眼,那里是刻赤历代先王加冕时的御座,通体嵌满珍宝,金碧辉煌。。。先王和父王作为兄弟,一坐一站,共治国家,传为千古佳话,如今你我兄弟,一路走来,刀光剑影,历经艰难,谈何容易,你若还念及结义之情,还念及黑夜里。。。你我相濡以沫。。。的情。。。感,再一次与我站在一起,那么,国王之位,我愿意心甘情愿,拱手相让,只要,只要你。。。永远。。。不离开我。。。”
震惊地听着伊尔森越来越哀伤凄楚的声音,杰卡斯恍若雷噬,呆立当场,半晌作声不得,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把兄弟竟然真得误会了他,把自己当作觊觎王位在先,沽名钓誉在后的家伙,而且,这番忍痛让贤的话。。。怎么让人细细品来,啧啧,感觉那么莫名其妙,那么不是滋味,那么。。。暧昧莫测?
“陛下,陛下,万万不可啊。。。”还没有等杰卡斯发言表态,埃蒙斯等一干夜隐众人已经大惊失色,顿时一起跪倒在地,涕泪交加,如丧考妣:“您天命所归,神眷所在,岂能儿女。。。哦不。。。儿戏啊!如今命运的轮盘已然开始运转,千年的宿命大任就着落在您的肩上,以刻赤为根本,清洗世俗旧臣,然后聚集会众,韬光养晦,隔岸观火,以图将来问鼎天下,了断千年劫数,这是神谕所载,万不可违啊。。。您怎可意气用事,将王位禅让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