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难得的明媚早春,太阳将温暖的光线慷慨地撒向了这个刚刚经历了刀光剑影的小镇,但在出行者的心头,却依然感受不到一丝的温煦。
望着山坡上连绵起伏的数十座刚刚堆砌完成的坟茔,众人脸色灰暗,抑郁难当;那是昨夜阵亡的弯刀武士和鹰冠私兵们的归葬之处,一夜之间,这个商队成员就减员了接近一半左右,如此惊人的战损率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震撼不已。
辛德拉依然一身褐炮,黑巾蒙面,她倔强地拒绝了好心人的搀扶,勉强支撑着重伤后的身体,为每一座坟茔鞠躬、上香、敬酒,因为,那里每一个逝去的生命都是因她而死,所以,这个来自索马里蓝的女人坚持用故乡对待战士的礼节一一送别这些前往冥河的勇士。
“走吧,前面,路还很长!”杰卡斯长叹一声,向身旁的两个亚马逊女战士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上前轻轻扶住摇摇欲坠的辛德拉,好生劝慰着,勉强将她劝上了马车。
片刻之后,庞大的商队上路了,在穿越小镇的碎石路上,但见一片冷清萧条的光景,几乎没有一家店铺开张,也没有一个行人驻足观看,只有门缝中不时闪出的几缕惊恐不定的目光,证明着昨夜那冲天的大火和恐怖的刺杀是多么令人胆寒,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如今,只想过安生日子的小镇居民们只有一个念头:希望这些带来灾祸的扫帚星们滚得越远越好,这也难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本分人家,又怎么能分清和搞懂那许多家国情仇、恩恩怨怨呢?
一路之上,正如莫德尔所说,的确是越来越荒凉了,极目远望,都是高高低低、错错落落的低矮山包和丘陵,崎岖的道路两旁,成材的乔木难得一见,基本是稀稀疏疏的杂草,其中大部分似乎还是没有从过去的那个严冬中复苏过来,依然是一副病怏怏的枯黄模样,只有偶尔急速奔跑而过的野兔和黄羊,才勉强显示着这片荒原还不是个彻底的死寂之地。
“咳咳。。。”看着杰卡斯始终出神地望着远方的地平线,做了一夜缩头乌龟的莫德尔干咳两声,满脸堆笑,决定找这位帮了自己大忙的大恩人说上两句感激地话:“杰卡斯大人,您在想些什么呐?”
“啊。。。没有什么,初来贵国,对一些陌生的景象好奇罢了,”杰卡斯微笑着开腔道:“对了,你刚才叫我什么?大人?呵呵。。。记得,原先在路上,你似乎是叫我先生的吧?”
“嘿嘿,嘿嘿。。。”莫德尔尴尬地摸摸头,但多年商海生涯练就的老脸皮让他立即出口成章:“那还不是您为人低调呗,说是已经卸甲归田,不再有什么爵位,叫我别客气。。。其实啊,就凭您昨夜那亮剑时惊天动地的样子,嘿嘿,那就是剑圣的范儿啊!诸神在上,在这个世界上,贵族多了去了,可伟大的剑圣可就是屈指可数了,所以啊,就算您再低调,我也必须称呼您大人了,嘿嘿。。。剑圣不是大人,那谁还配称为大人啊。。。”
“不过。。。你是怎么看见我亮剑时的样子呢?我似乎没有在现场发现管事阁下的身影啊。。。”杰卡斯有趣地看着这个舌绽莲花、滔滔不绝的老油子,不无揶揄地说道:“莫非,我这个剑圣,还有走眼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