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好吧,血性的话我也不说了,需要我做什么,只管吩咐,”杰卡斯长叹一声,站立起来,望着忙不迭举杯的菲尼太子,沉声说道:“但丑话说在前面啊,我目前手下寥寥,加上自己能力有限,万一有个眼高手低的,你们可别埋怨所托非人啊!”
“客气了,您太客气了,谁不知道您‘天下第一剑’的赫赫威名,有您的加盟,不管是我还是这个国家,甚至我那缠绵病榻的父皇,都极感欣慰!”菲尼太子眼中泪光闪烁,显然动了真感情:“如果这个国家最终得以保全,在下将终身铭记殿下您的这份恩德,我想,就算是舍妹,也必然会感激涕零的。。。”
“这个,啥也不说了,干。。。”如今的杰卡斯一听见紫菀妹子的动静就腿软,尤其是刚刚和伊莎贝拉暧昧未遂以后,更加是心中有愧,于是岔开话题,主动扬起脖子,将茶水一饮而尽。
下面的事情,就是该明确一下杰卡斯的使命了,菲尼太子明言,也不必太过为难初来乍到的议政王殿下,只求他明天尽快进京,以刻赤王国议政王的身份,要求面见皇帝陛下,按照两国盟约(那是多纳多尼伯爵半真半假地从普兰带回的),目前刻赤已经成了这个国家唯一的盟国,因此就算二殿下掌控了皇宫,也断无不见之理,那么只要杰卡斯能够见到皇帝陛下,那么就要想法设法将当前太子目前的危险处境和国家的近况告之,并请求陛下赐予岌岌可危的太子殿下调兵的手谕,以掌握驻扎在郊外大营的暴风虎近卫军团,有了这支强师护驾,进而可固守京师,退而可保全太子性命;至于是否请求陛下颁布传国诏书,以名正言顺地传位太子,三人经过商议,决定还是别提了,因为,如果陛下有意传位,则不必提;如果陛下此时无意传位,别人一旦提起,反而会坏了太子的好事,没准多病又多疑的皇帝老子在盛怒之下,不但不将兵权赐下,反而剥夺太子继承权也说不定。
杰卡斯心想,反正自己是要进宫陛见的,不论是为了紫菀公主,还是为了履行盟约,那么就硬着头皮闯吧!最后,那位菲尼太子悲悲切切地掏出一张丝绢,上面写满了自己给皇帝老子的上奏陈情,然后再掏出一方古印,那是自己的太子印信,用丝绢包起,一并交给了杰卡斯,以做代为转奏的信物,最后,在杰卡斯的慨然承诺和伊莎贝拉的极力安慰下,太子殿下千恩万谢地告辞去了。
凭窗远望,杰卡斯和伊莎贝拉看着菲尼在侍卫们的簇拥下匆匆策马而去,不由得齐声嗟叹,没想到帝国太子之尊,如今连见自己亲爹一面也不可得,宫廷倾轧,骨肉相残,不整个你死我活就断不罢休,刻赤如此,艾拉尼齐亚也是如此,这权利斗争,搁到哪里都是一样残酷无情啊!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后悔啦?”伊莎贝拉微笑着望着呆呆出神的杰卡斯,轻声问道。
“后悔?我做事情从不后悔,因为后悔非但于事无补,反而会丢了自己的脸面,”杰卡斯摇头说道:“所以,我的风格是,做了就做了,鸭子死了嘴巴硬,后果再无奈,我也只好硬扛着了!”
“你埋怨我吗?把你硬拉近这场风雨中来?”伊莎贝拉笑得更开心了。
“你是有大恩于刻赤的人,我倾力报答是应该的,何况,这件事情多少与我有关!”杰卡斯沉声说道:“我不明白的有两点,希望你能在我入宫陛见之前如实相告,就算让我甘心入套也被套个明明白白吧!”
“咯咯,好吧,你说说看!”伊莎贝拉一口答应。
“第一,泰娜希尔公主与这位太子殿下是否属于同一阵营,别让我帮了半天忙,结果帮错了人;第二嘛,嘿嘿,似乎贵商会是押宝在那掌握兵权的二殿下身上吧?要不,你费那么大力气帮二殿下的后台--拉德斯基家族运送那索马里蓝人干什么?我虽然不知道此人的具体使命,但观其气度,必然是出身不凡,肩负重任,你这多处押宝,到底那一处是真的呢?”
“你问到关键之处了,足见殿下心思缜密啊!”伊莎贝拉用赞赏的眼光打量了面前黝黑的小渔民:“为表坦诚,我也不妨明言,关于第一点,泰娜希尔并没有介入到任何一个派系中去,但是,就性情而言,二殿下和三殿下虎狼之性,心狠手辣,这朝野皆知,一旦手握权柄,你的小公主必然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下场,而太子性情淑均,是个宽厚平和的人,虽然在乱世中,这种性格并不吃香,但如果能得到你我相助,侥幸保住一方疆土,那还是能做到保境安民的,而小公主本人和其他皇室成员们,或许也能托庇其下,得一善终!至于第二点,我不妨明白地告诉你,我是鹰冠的会长,商会连绵数百年,利益遍及天下,会众多达万人,连同他们的家眷,估计更是要多达十万人以上,为了在乱世中最大限度地保全商会和会众的周全,我不能感情用事,必须在事态彻底明朗前小心从事,不轻易得罪任何一方,必要的时候,甚至还要资助其一二,以求卖个人情,日后好相见嘛。。。所以,我就答应了军方,掩护那个索马里蓝人进京,至于此人的使命,我不知道,也并不关心,反正目前得势的二殿下已经受了我的恩惠,这就够了,万一他夺权成功,我们也会因为有此一节交情而存活下去;当然,从内心情感上说,我更期待着太子殿下的最终胜出,他是个知道分寸的仁君,对于战争并不热衷,这一点与他那穷兵黩武的老子截然不同,他如能身登大宝,对于这个陷入多年战火的国家百姓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呵呵,说到底,最后不论谁赢了,甚至是索马里蓝人杀进昊天城了,您和您的鹰冠商会都会因为和赢家事先有了一腿,而得以继续生存发展下去,这叫做稳赚不赔,所谓任你东西南北风,我自稳坐钓鱼台,对吗?”杰卡斯长笑道。
“真聪明,您越来越像个成熟的政治家了!”伊莎贝拉抬头望了望与她并肩而立的杰卡斯,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眼波之中的幽幽深潭荡起了阵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