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拉底,你凭什么不征得我的同意就擅自答应撤军?”一回到城内的临时指挥所,那位憋了一肚子火的兰斯顿亲王就不管不顾地乱骂了起来:“妈的,老本都搭上去了,就凭那个老不死的神棍几句牙疼话,我们就乖乖出城?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吧?”
“兰斯顿亲王,在部下面前,我希望你保持起码的冷静和风度!”脸色阴沉,但强自忍耐的苏格拉底冷冷地看着破口大骂的副手,没好气地挥了挥手,先将屋子里的人的都赶了出去,然后亲自掩上门,继续想看耍猴的一样看着暴跳如雷的兰斯顿。
“你看我做什么?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待!”兰斯顿突然发觉了这位太子爷的眼神里充满了戏谑的成分,于是也不好意思继续胡搅蛮缠下去,只得气哼哼地随便找了把椅子,重重坐了下来。
“呵呵,这就对了,要知道,辱骂和恐吓绝不是战斗嘛!”苏格拉底微笑着上前,轻轻拍了拍兰斯顿的肩头,沉声说道。
“瞧你这话说得,莫非,你这种怯懦的退却就是战斗了?”兰斯顿一抖肩膀,他非常不适应眼前这个小年轻居然像拍打后辈一样的对待他。
“教会在这个大陆树大根深,信徒众多,而当时的场景,你都瞧见了,那个莱布大展神威,挽救了灭世之灾,博得了万众敬仰,我们那些死里逃生的士兵更是把他当成了天神一般,那个时候,他一声令下,我还有什么选择呢?”苏格拉底耐心地说道。
“哼,什么大展神威,任凭一个瞎子也都看得出,他是凭借着那一滴圣血才打败那怪物的,”兰斯顿哑着嗓子接茬道:“大家明白,而他所在的驻跸,就是那座圣血大教堂,也就仅存了那么一滴而已,现在这个老东西已经被那怪物重创得估计只剩下半条命了,连走路都摇摇晃晃地靠手下扶着,我们怕他作甚?”
“他的伤势很重,我也看得出,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苏格拉底冷笑起来:“莫非让我学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操家伙和教会翻脸,来个趁人之危,痛打落水狗?”
“那有什么办法,到手的胜利给他断送了,我就是不甘心!”兰斯顿咬牙切齿地骂道:“要知道,如今这个局面,纯粹是被那个老东西逼出来的,如果我们就此退兵了,暂且不说手下这仅存的数十万将士会不依不饶,就是侥幸回国后,那我们俩还不被朝堂上那些衮衮诸公的吐沫给淹死啊?到那时,可没人有功夫听我们辩解什么迫于教会压力、无奈之下才退兵的屁话,你父亲,我哥哥,他们只想要结果,懂不懂?他们不在意过程的!”
“我当然懂!”苏格拉底厉声说道,此时,这位刚才还稳坐钓鱼台的太子爷突然间已经面容狰狞:“此时退兵,士兵不许、百官不许、父皇更不许,我们已经耗尽国帑,费尽人力,如今举国都在期待这一场胜利,一旦煮熟了的鸭子飞了,哼,只怕群情汹汹,弹劾如潮,我在父皇的严旨之下,立马就会被褫夺太子身份,然后锁拿进京幽禁,从此不见天日!”
“知道就好,你费劲心机,苦心孤诣这么多年,对内排挤掉那么多的兄弟,对外又征战那么多年,不就是图个将来的皇帝宝座?”兰斯顿苦着脸说道:“而我,数十年如履薄冰,兢兢业业,小心伺候着我那喜怒无常的兄长,生怕被他抓住一点错处,被办个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容易吗我?现在倒好,好不容易打胜了这场惨烈的战争,却好被那个天下掉下来的神棍生生搅黄了,妈的,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那怪物把这个世界毁灭了好,这样大家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