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您所愿吧,威廉就在后营囚禁着,你随时可以把他领走,至于吉尔伯特和那位二皇子嘛,在铁壁关失守后就不知所踪了,我也搞不清他究竟去了哪里,其实,是懒得搞清楚了……你想,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一个武艺稀松平常的人,在这兵荒马乱的世道,能有个什么好?多半早就死在乱军之中了,我看你就算了吧……”苏格拉底坦率地说道。
“既然如此,在下多谢了!”多纳多尼作为官场老手,明显看出苏格拉底句句发自肺腑,于是摇摇头,不再多言,自行带着手下去领人去了。
目送着艾拉尼齐亚人闹哄哄地走向后营,苏格拉底颓丧地长叹一声,把内德维德招呼到了身边,低声说道:“我知道你刚才是一片好意,我也看出那些夜隐公会的人估计不会有什么好意,特别是那位纤柔女伯爵,跟她站在一起是全身寒毛直竖啊……那么,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呢?舍妹总不能躺在这里等死啊!”
“唉,实不相瞒,那位纤柔,还有那一万多来自刻赤的黑甲骑兵,通体上下的暗黑和死灵交织的气息令我的战士们作呕不已,实在是难以适应啊,”内德维德也跟着无奈地长叹一声:“这里我们实在是呆不下去了,和他们一路回国,还不如把我们就地处决来得痛快呢,这样吧,我愿意护送辛德拉公主前往‘万泉之森’求医,您看如何?”
“这样最好不过,只是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千里迢迢,加上到处烽烟四起,万一舍妹的病情在路上有了反复……”苏格拉底担忧地说道。
“殿下放心,这场战争下来,我们剩余的弓箭手还有一百多人,而飞马战士也还有七人,我们一路陪伴公主同行,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即便公主身上的尸毒发作,那说不得,我们这些草原精灵就轮流着输血相救呗,那么,就一定会坚持到‘万泉之森’的!”内德维德信心满满地说道。
“如此,多谢了!”苏格拉底郑重地躬身一揖:“这份天大的情义,在下没齿不忘,来日必报!”
“殿下何必如此,莫说我们之间的战友情分,单单凭着辛德拉公主身上有暗夜精灵的血脉,我们就不会见死不救,”内德维德正色说道:“那么,事不宜迟,既然大军下午就要动身,我们就收拾一下,立即上路了!”
“好的,好的,我将选派一百精锐狼骑护送,他们身上会带着足够的财物以供路上花销,期待着你们平安到达暗夜精灵的栖息地,美丽绝伦的‘万泉之森’!”
“如此甚好,我们这就回去准备了!”内德维德与苏格拉底点头作别,随即领着手下匆匆而去。
满怀感激地望着内德维德的背影,苏格拉底刚想进帐察看一下辛德拉的伤势,却被一个人拉住了衣袖,诧异地回头一看,却发现是面色阴沉的罗丹站在身后,似乎心事满怀。
“老师,您有何事?”苏格拉底赶紧问道。
“殿下,我想提醒您一件事情,”罗丹神色凝重地低语道:“关于接受刻赤人调停和援助的事情,我作为一个武人,没有办法看清楚长远,自然就提不出什么建议,一切单凭您做主;但是,就在刚才,我却清晰地看到那位纤柔女伯爵身上可怖的杀气,还有,我听到了她对内德维德的威胁……”
“啊?她威胁内德维德什么?”苏格拉底震惊地叫了起来。
“‘希望你善自保重,千万别落了单呀’,这就是她的原话!”罗丹苦涩地说道:“凭我的直觉,此人这番话绝不是凭空而言,只怕她会说到做到的!这样一来,万一内德维德他们护送着小公主上路,在路上……”
“遭到截杀?!你是这个意思吗?”苏格拉底紧张地问道。
“不得不防啊……”罗丹目光闪动,语气深沉。
“对,对,当然要防备,最好就留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让去,”苏格拉底颤声说道,但转念一想,又苦起了一张脸:“如果不去‘万泉之森’,那么等待她的还是一个死啊,你知道的,全国最优秀的医生全在这里了,回国后根本无医可治啊!这可如何是好?唉,只得派遣重兵护送了。”
“殿下,这‘万泉之森’是一定要去的,但派兵再多,又怎么经得住空中的奇美拉,地上的黑甲人的联袂攻击?”罗丹低声道:“而且一旦交手,双方必然坏了和气,我们目前孤军在此,根本不是刻赤人的对手啊!”
“那么老师的意思是?”苏格拉底乱了方寸,急忙问道。
“在我看来,那些刻赤人,不消说纤柔了,就连那位神秘莫测的伊尔森,非常忌惮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同样来自刻赤的杰卡斯!”罗丹断然说道:“而且我也听说,那位传说一般的少年剑圣曾经救过小公主一命,似乎,嘿嘿,似乎小公主为此还把一把传国的金刀赠给了此人,不是是否属实?”
“不错,那对金刀是父王在赐婚与她时馈赠的,联邦的公主出嫁莫不如此,都是自己留一把,然后赠一把给驸马,取双刀合璧,永不分离之意;我知道她对这桩政治联姻绝望得很,但何曾想,她竟然把那把金刀……”苏格拉底叹息不已。
“这只能说明小公主慧眼识人啊,难得难得,”罗丹神情大振,急忙说道:“既然有了这层交情,那么这一路之上的安危就只好着落在此人身上,搞得好,说不定我们索马里蓝还能因此借上一把力呢!我看不如这样……”